第2章 焦尸(1/1)
祝鸿云看见高七斤来了,还想给他留一些面子,她松了脚没再言语,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那高满站起来后,又一脸无辜的对着祝鸿云小声道:“你等着吧,我定叫你身败名裂。”
看来还是打轻了,祝鸿云还想再打一巴掌,只是这次没等她出手,高七斤就先她一步动了手,高七斤一巴掌拍在高满的脑袋上,他板着一张脸,脸色黑红黑红的,提着气小声训斥:“你个不要脸的逆子!我是老了不是瞎了,别以为你那套卑鄙的伎俩能糊弄得了我,你刚才说什么我可都看见了!”
高满刚被扇了一巴掌,现在又被拍了头,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高七斤不好意思的朝祝鸿云点头示意,然后就拉着昏头昏脑的高满离开了。
百姓们围在旁边,没一个人看懂刚才发生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那高满私自进了案发现场,才被两人给揍了?
如此想着,围观的百姓都心照不宣的往后退了两步,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高满。
闹剧结束,祝鸿云又回到了灶台旁开始探查,她看见一个木质的盖帘倒在灶台旁边,看那大小应该是遮灶台台面的,再看灶台里面,此时正蜷缩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的东西,光是凭眼睛看,可看不出这是谁来。
“谁报的案?”祝鸿云将摊子大致看了一遍,验尸这事还是得等刘薇年回来,她现在还是先问话吧。
一个农妇打扮的人上前两步,怯怯道:“大人,是我报的案。”
“你是如何发现这灶台里的尸体的?”
那农妇一听见“尸体”这两个字,一阵反胃,她忍不住跑到旁边吐了起来,隔了一会儿,她缓了两口气,白着脸道:“这不是到清明了,我今早上想着来这买两个馒头带到我爹的坟前,可是我来了之后没见人影,看着蒸笼里也没东西,我就想往朱家摊子去,结果往灶台那边一看,就看见灶坑里有个黑人。”说罢,她又不受控制的吐了起来。
祝鸿云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农妇说的话,又问道:“那木盖帘不是你拿下去的?”
农妇听祝鸿云这么问,害怕祝鸿云是怀疑她是凶手,这一下连胃里的翻腾都给吓回去了,她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扒拉了一下那个蒸屉,其他可,没碰过啊!”
祝鸿云也看出了农妇惊吓过度,她要是再这么问下去也是不好,于是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就让农妇离开了。
那盖帘既然一早就不在灶台上了,那就有可能是有人先发现了尸体却没报案,也有可能是这灶台里的人死后根本没盖盖帘,若是后者,那人是自杀还是他杀?而且这人浑身焦黑,也看不出身份,还是等验过尸以后再做定夺吧。
祝鸿云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将地上的盖帘盖在灶台上遮住了里面的尸体,又招呼来一个小乞丐,拿了两文钱放在他的碗里,叫他去衙门等着刘仵作回来,通知刘仵作来此验尸。
小乞丐拿着两文钱别提多高兴了,赶紧应下了这个差事,一蹦一跳的往衙门去了。
祝鸿云坐在馒头摊子旁边的凳子上等着,一直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刘薇年背着小包袱小跑着到了这。
“我……来了。”刘薇年一回衙门就听小乞丐说了东市的事,他便赶紧拿了验尸的东西跑了来,这一路下来可真是给他累坏了。
“你这是着什么急。”祝鸿云接下他的包袱,让他坐在小凳上歇会。
刘薇年道:“我进了衙门听冯文说你早间就出来了,算起来到现在已过了两个时辰,我就是想着快些来,查验完了你好休息。”
祝鸿云攥着脸道:“下次别这么急了。”
“好。”
歇了一会儿后,刘薇年和祝鸿云戴上了手套,两人合力将灶坑里的焦尸抬了出来。
祝鸿云又在小包袱里拿出验尸单等待记录,刘薇年则是蹲在地上将尸体囫囵个的看了一遍,他道:“死者男性,烧伤严重,光论外表已无法断定死因,这次得开刀了。”
他说着拿出一把小刀,将尸体的颈部划开一道,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气管,然后又道:“气管内干净没有烟灰,应是死后焚尸。”
祝鸿云记下了这点,又问:“那能看出来是怎么死的吗?”
刘薇年贴近了尸体的脖子看了看:“并非勒死,他颈上没有勒痕。”他又沿着尸体脖子往下看,在尸体正面的胸口处好像看见了一处裂痕,“有可能是利器致死,但还需验证。”
祝鸿云记录完毕,放下本子,问道:“需要什么?怎么验证?”
“割肉,看骨,就如那白骨案一样。”刘薇年道,“但此事还需死者家人同意才可进行。”
祝鸿云道:“那咱们还是先将人带去义庄吧,先查出他的身份再说。”
“也好。”
“那你先将东西收拾利索,我回衙门牵牛车过来。”
“好。”
祝鸿云快步回了衙门,从后门进了院子绕到马厩,将牛车牵了出来。
这时良诵正打着哈欠出了后门,俩人打了个照面。
“嗬!云姐你这是又要出远门啊?”良诵砸吧着嘴道。
祝鸿云坐上牛车:“东市出了人命案,我去拉尸体。”
良诵眼瞅着祝鸿云这就要走,赶紧拦住了她:“等等等等,先别走,我有事问你呢。”
祝鸿云一抬胳膊,将良诵推出去老远,她道:“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别走啊!我真有事!”良诵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看着祝鸿云赶着牛车出了他的视线。
祝鸿云赶着车去了东市,拉上刘薇年和焦尸去了西城门外的义庄,牛车刚到门口,他们就听见了五伯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自从过完年再没见过你们的人影,元宵过后往我这放了那几颗咸鸭蛋就算见过面了啊?我可不认啊!这次是不是又有案子了才往我这来啊?”
“五伯真让你给猜着了,确实是出事了。”祝鸿云跳下车,扛着裹尸体的草席子进了院子。
“哎呦,小刘你会不会怜香惜玉!怎么能叫小姑娘抗这么重的东西!”五伯本来还想再挪揄两句,但看见祝鸿云这么着扛着草席子进来,就忍不住去说了刘薇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