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询问(1/1)
李忠祥道:“我那天出门没走两步就遇见老朱了,就是住在北头的老朱,他家也是卖馒头的,他说他晚上算账发现少了几文钱,他怕掉摊上被别人给捡走了,就大晚上的出门找钱去了,他是跟我一起走到王财家才离开的。”
祝鸿云又问:“你几时到的王财家?”
“亥正过后,但是我去的时候他家已经锁门了,我敲了门也没人应,然后我就走了,回了家我就睡觉了,再没别的了。”
祝鸿云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和高班头说的一样。
祝鸿云合上了记事本:“好,今日就问这么多,日后若是再来问话,记得一定要如实禀报。”
李忠祥点头哈腰的答应着:“那是那是,我一定如实,一定如实。”
祝鸿云回头看了看屋子右侧的小道,刘薇年还没出来,看来她还得再等一会儿。
李忠祥和陈氏站在祝鸿云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三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院里,这场面十分尴尬。
祝鸿云不是什么煞神,她也受不了别人这么怕她,于是找了话题问道:“陈氏,我听你说话很有条理,感觉是有点学问在身上的,以前是上过学吗?”
陈氏点头称是:“民妇小时候跟着先生学过一段日子,但所学诗书现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哪有什么学问的,大人谬赞了。”
祝鸿云又道:“能叫女孩去上学,想必你父母也是个开明的人。”
“我家就我一个女儿,父母自然是宠着的。”
李忠祥见祝鸿云也没跟他说话,就也没仔细听她俩说的啥,只是一直盯着房子右边的小道,祈祷着刘薇年赶紧出来,上天终于听见了他的呼唤,刘薇年可算是从茅厕出来了,他赶紧道:“刘仵作出来了。”
“那我们不多打扰了。”祝鸿云说罢,先出了院门。
等着刘薇年也出了院门,李忠祥关上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天可真是要吓死他了。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祝鸿云刚才看见了刘薇年是从屋子的侧窗出来的,他刚才根本不是去了茅厕。
刘薇年道:“我是去了他们的屋里,王财是先被刺死才被置入灶坑的,但是灶坑旁却没有一点血迹,那就说明人不是从那被杀的,王财家咱们昨天也看过,也是没有血迹的,既然两处都没有血迹,那行凶之处便只能是别的地方了。”
“你现在倒是会推断了,你想的不错,东市混杂晚间也有很多人行走,要是在大街上杀人肯定是会被发现的,而且杀人的地方离馒头铺子不能太远,要不然带着个尸体也是很引人注目的,要想隐蔽不被发现,家里是最好的选择。”祝鸿云心道,这刘薇年真是越来越长进了,“那你刚才可有发现?”
刘薇年摇了摇头:“家中器具完好,也没见有什么血迹或是可疑之处。”
“我看那李忠祥也不像有胆子杀人的人,他和王财以前也没什么仇怨,确实是犯不着为了一点口角杀人。”祝鸿云说着加快了脚步,“去朱家看看吧。”
朱庆家住在后街最北边的一间院子,他娘子前几年生病死了,孩子大了也离了家,现在他家只有他一个人。
祝鸿云和刘薇年到朱家的时候,朱家的院门是开着的。
祝鸿云朝里面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谁啊?”朱庆在院里应了一声。
“衙门办案,来这问点事情。”
“衙门的大人啊,赶紧进来吧。”朱庆拄着拐杖迎了出来。
“朱老板这是怎么了?”祝鸿云记得这朱庆以前腿脚挺利索的啊,她才多长时间不见他就成这样了。
朱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嗨呀,可别提了,人老了不中用,前些日子下雪路滑,把腿给摔坏了,这不是到现在还没好呢。”他说着又急着往房间的方向去,“两位快进屋,外面天凉咱们进屋说。”
祝鸿云看朱庆那两步走,感觉随时都有被绊到的风险,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朱老板不着急,你可慢点走,要是再摔着可就麻烦了。”
虽然祝鸿云说了不着急,但是朱庆还是走的很快:“好,好,不着急。”
几个人进了屋,刘薇年为了方便观察屋里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坐在了正中央圆桌旁的小圆凳上,朱庆也没在意,觉得他是跟着来凑热闹的不用招呼他,就直接带着祝鸿云去了侧室的书房。
“朱老板平时还会读书写字呢。”祝鸿云真是没想到,一个卖馒头的老头还有如此雅兴。
朱庆看着这一屋子的诗书字画,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是大字不识几个,这些都是我儿子的东西,他前些日子去了都城应考,我就等着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了。”
祝鸿云环顾了一圈:“那就祝朱公子金榜题名吧。”
朱庆听了这话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借您吉言,借您吉言。”
两个人找了地方坐下,祝鸿云切入正题:“行,远的咱们先不说,咱们就说说眼前的,二十六日亥时到二十七日卯时,你在干什么?”
朱庆听见祝鸿云这么问他,顿时有些惊慌:“昨天不是问过了吗?这怎么又问一遍?”
“这不是怕有遗漏,所以再问一遍。”
“这样啊。”朱庆松了一口气,“我那天晚上算账的时候发现少了几文钱,就寻思着能不能是掉到摊上了,我出门找钱的时候还碰到了卖鱼的小李,他说他晚上吃多了撑得睡不着觉,就想溜达溜达,然后我俩就一起往街口走了, 到了街口他说他食消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我去了摊子也没找着钱,然后就回家了。”
“后面回家可有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