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坏人（1/1）

秦时关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案犯！还敢狡辩？如今证据确凿，你就是杀害王财的凶手，你现在别说是指认祝鸿云是山匪了，你就算说我是山匪也没用！”

两侧的捕快们也是怒目而视，他们都想着案犯之言如何能信？不过就是拖延时间的说辞罢了。

高满见没人信他，气得在堂下大闹，秦时关嫌他太烦，叫人拿抹布堵了他的嘴，又上了麻绳给捆住了手脚，这下可真是清静多了。

秦时关道：“呈上证物。”

祝鸿云端着证物走了出来，在堂下解释了证物的来源。

“高七斤，你既已认罪，那便将作案经过如实道来。”

高七斤侧头看了一眼祝鸿云，轻叹一声开始招供：“二十六日那晚，高满受邀去了他以前学堂的同窗家做客，快到亥时的时候王财来了我们家，说是有好事要亲自跟高满说，我便留了他在家中等着。

“亥时一刻，高满回来了，两人有事要说，我就去了院子里，亥时二刻的时候高满出了屋子，说是去厨房端点糖水，我也没在意，等到三刻的时候，屋里出了扑腾的动静，我进屋的时候已经晚了，王财已经死了。

“我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高满出事，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杀人，只想着如何能替他脱罪。

“我记得王财每晚亥时正都会喂狗，就叫高满换了衣服和鞋去假装王财还活着，给他的狗喂食免得狗饿了叫唤引起邻居的注意。

“这些都做完了，我们就一直等在院子里，看着街上几乎没人的时候，高满便用麻袋背了王财出去，我叫他把人仍在路上伪装成抢劫杀人，却没想到他自作主张把人背到了前街给烧了。

“后来我想起了那天晚上，钱府管家也进过王财的院子，还把狗给牵走了，我就让高满去钱府问了问情况，想了个栽赃嫁祸的法子，还雇了人去钱府门口扇风点火。

“这便是全部的经过了，子不教父之过，大人是我教子无方，求大人将所有罪责都归于我一人，放过高满一命吧！”

高满听见高七斤已经全部招供，在一旁也不闹腾了，秦时关便叫人把他嘴上的抹布取了下来。

秦时关又问：“高满，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杀害王财一事，你认是不认？”

高满两眼无神，答道：“我认。”

杀人凶手已经认罪，秦时关下了令，将二人关回牢里，退堂的时候还没定刑，说是得回去研究研究，结果秦时关又去了一趟大牢，回来研究到晚上，不知怎么回事给俩人都判了死罪。

高满杀了人，是该判处死刑，但是高七斤只是包庇，如何也被判了死刑？

祝鸿云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她便去了大牢，探望了高家父子。

高满一看见祝鸿云就好像看见了仇人：“你还有脸来？我们都被你害死了！现在你满意了？”

“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祝鸿云到现在也没明白高满对她的敌意是从哪来的。

“反正我都要死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现在的位置本该是属于我的!”高满扒在大牢的栏杆上，恶狠狠道。

本属于他的位置？高满从未在衙门里任职，何来这一说？

祝鸿云觉得有些好笑：“你莫不是被吓昏了头？怎么还说起胡话了？”

“我们衙门向来子承父业，我爹养老不干了，本来就该由我顶缺！”

祝鸿云还是头一次听说衙门里的职位还能子承父业：“谁定的规矩？”

“郑元他爹死了，他便接了他爹的班，看门的冯文也是接了他爹的班，就连那个倒霉的刘薇年都承了他爹的仵作之位，凭什么我的位置就要被你给占了！”高满说着，忍不了心中的怒火，使劲的捶打着牢房的栏杆。

高满怒吼着：“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杀了王财，更不会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都是因为你，女人当官牝鸡司晨，这世道乱了，都是因为你啊！”

“王财之死与我有何干系？”

高满突然停了喊叫和捶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要说王财的死也不能全赖你，更要赖他自己，他那天穿了新袍子来跟我炫耀，还跟我面前夸赞你，说你这好那好，等着他过两天有钱了就要去衙门求娶你，真是可笑啊！我的朋友居然会喜欢我的死对头，我怎么能忍呢？去拿了刀来就给他杀了，我穿着我最好的鞋和衣服去送他最后一程，我要让他知道只有我才是他的朋友，我要让他永远都不能说你的好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鸿云听了这些话，再看高满时，只觉他是疯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杀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高七斤刚才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他看着现在已经疯癫的高满露出了一丝苦笑，他道：“是我做错了事，是我没有做好这个父亲，是我教他教错了啊。”

祝鸿云看着高七斤，现在他还是清醒的，她还有话要问：“高满为什么在公堂上指认我为山匪？这些话是谁告诉他的？”

高七斤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昨日良书办说的是假话，他不过是想给我们多加一条扰乱公堂的罪名，也就只有小满那个傻孩子会信了他的话，真在公堂上闹起来了，若是他不闹，我也有法子脱罪，也就不用跟着他一起被杀头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祝鸿云不敢相信居然是良诵出卖了她。

但高七斤好像理解错了她这问题，回答的不是良诵为什么跟他们说祝鸿云是山匪这件事，而是回答了后面的脱罪一事：“是人都怕死，我不过是想弃了儿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初我也是弃了父母，弃了妻子，才活到现在的啊。”

祝鸿云看着牢中的这对年老的父子，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高七斤做了坏事，活了这么久才被发现得到惩罚，那些没有被发现的坏人呢？或许还在过着有滋有味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