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五年（1/1）

［原文］

〔经〕五年春王正月，王使荣叔归含，且②。三月辛亥，葬我小君成风。王使召伯来会葬。夏，公孙敖如晋。秦人入③。秋，楚人灭六④。冬十月甲申，许男业卒。

［原文］

〔传〕五年春，王使荣叔来含且，召昭公来会葬，礼也。

初，鄀叛楚即秦，又贰于楚。夏，秦人入鄀②。

六人叛楚即东夷③。秋，楚成大心、仲归帅师灭六④。冬，楚公子燮灭蓼⑤。臧文仲闻六与蓼灭，曰：“皋陶、庭坚，不祀忽诸⑥。德之不建，民之无援，哀哉⑦!”

晋阳处父聘于卫，反过宁，宁嬴从之⑧，及温而还，其妻问之。嬴曰：“以刚⑨。《商书》曰：‘沈渐刚克，高明柔克。’夫子壹之，其不没乎!天为刚德，犹不干时，况在人乎?且华而不实，怨之所聚也。犯而聚怨，不可以定身。余惧不获其利而离其难，是以去之。”晋赵成子、栾贞子、霍伯、臼季皆卒。

［注释］

五年：鲁文公五年(公元前622年)。荣叔：周大夫。含：通“(hàn汉)”，古代放在死者口里的珠、玉、贝等物。(fènɡ奉)：送给丧家送葬之物。召昭公：周王卿士。葬：指安葬成风。②秦人入：都商密，秦人入，国未亡，迁都今湖北宜城县东南，为楚国附庸。后楚灭为邑县，定公六年楚令尹子西迁郢于，称为鄢郢。③六：国名(在今安徽六安县北)。即：靠近，亲近。东夷：指东方诸国，又指东方文化落后诸国。④仲归：楚国大夫，字子家。⑤公子：燮(xiè谢)：楚国公子。蓼(liǎo了)：国名(在今河南固始县东北)。⑥皋陶(yáo摇)、庭坚：是一个人，皋陶的字为庭坚。⑦不建：不修行，指六、蓼二国之君不修德行。援：援救，即得不到大国的援救。⑧宁，晋国邑名(在今河南获嘉县西北，修武县东)。宁嬴：晋国的逆旅大夫。⑨嬴：即宁嬴。以刚：太刚硬。沈渐：犹言深沉，指深沉不暴露的人。刚克，即能刚硬。高明：犹言爽朗，指爽朗不弱的人。柔克，即能柔和。夫子：那个人，指阳处父。壹：此指只具备其一，指具备刚。刚德：刚强的德行。天秉阳，故天之德为刚。不干时：不触犯寒暑四时的次序。干，干犯，触犯。在人：指在人事上。所聚：聚集，指聚集的原因。犯：触犯，指触犯别人。余：指宁嬴。不获其利：不能得到利益。离：同“罹(lí离)”，遭遇，遭到。赵成子：赵衰；栾贞子：栾枝；霍伯：先且居；臼(jiù旧)季：胥臣，均是晋国大夫。

［译文］

鲁文公五年春季，周天子派荣叔来鲁国致送含玉跟丧葬用物，召昭公来鲁国参与成风的葬礼，这是合乎礼的。

先前，鄀国背叛楚国亲近秦国，又和楚国有勾结。夏天，秦军攻入鄀国。

六国人反叛楚国亲近东夷。这年秋天，楚国成大心、仲归领着军队灭亡了六国。这年冬季，楚国公子燮灭掉了蓼国。鲁国大夫臧文仲听到六国跟蓼国灭亡，讲：“皋陶、庭坚，忽然就没有人祭奠了。国君不修德行，民众得不到救援，伤心啊!”

晋国阳处父到卫国聘问，回国时经过宁地，宁嬴跟随着他。抵达温地宁嬴又回来了，他的妻子问他。宁嬴讲：“太刚硬了。《商书》讲：‘深沉不暴露的人能刚硬，爽朗不弱的人能柔和。’那个人只具备其一，或许不得善终吧!上天属于刚强的德行，并且还不触犯寒暑四时的次序，况且在人事上呢?并且华而不实，便会聚集怨恨。触犯别人而聚集怨恨，不可以安定自身。我害怕不能获得利益反倒遭到祸害，故而才远离他。”晋国的赵衰、栾枝、先且居、胥臣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