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四年（1/1）

［原文］

〔经〕四年春，宋公使华元来聘。三月壬申，郑伯坚卒。杞伯来朝。夏四月甲寅，臧孙许卒。公如晋。葬郑襄公。秋，公至自晋。冬，城郓②。郑伯伐许。

［原文］

〔传〕四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

杞伯来朝，归叔姬故也②。

夏，公如晋，晋侯见公不敬③。季文子曰，“晋侯必不免④。《诗》曰⑤：‘敬之敬之⑥!天惟显思，命不易哉⑦!’夫晋侯之命在诸侯矣，可不敬乎⑧?”秋，公至自晋，欲求成于楚而叛晋。季文子曰：“不可。晋虽无道，未可叛也。国大臣睦，而迩于我，诸侯听焉，未可以贰⑨。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

［注释］

四年：鲁成公四年(公元前587年)。华元：宋国大夫。通嗣君：宋共公即位，故言“通嗣君”。②归叔姬：休弃叔姬。叔姬，当是鲁女嫁给杞伯为夫人者。③公：即鲁成公。不敬：不恭敬。④不免：不免于祸难。⑤《诗》：指《诗经·周颂·敬之》篇。⑥敬：犹“儆”，戒慎，谨慎。⑦显：显明，即光明显赫。思：语尾助词。命不易：得到天命不容易；一说天命不能改变。⑧命：命运。在诸侯：犹言决定于诸侯。可不敬乎：可以不恭敬吗，即可以不恭敬诸侯吗?当然晋侯对鲁成公不恭敬，更加不对了。⑨国大臣睦：国家强大臣下和睦。迩(ěｒ尔)：近，靠近。史佚(ｙì义)：西周初年，武王时的史官。《志》：书名，或篇名。字：爱。

［译文］

鲁成公四年春季，宋国华元来鲁国聘问，是为了国君就位通好。

杞伯来鲁国朝觐，是因为休弃叔姬的缘故。

夏天，鲁成公抵达晋国，晋侯会见成公不恭敬。季文子讲：“晋侯必定不免于祸难。《诗经》讲：‘谨慎啊谨慎!上天光明普照，承受天命不容易啊!’晋侯的命运决定于诸侯，对诸侯能够不恭敬吗?”这年秋季，鲁成公从晋国回到鲁国，想要跟楚国请求媾和而反叛晋国。季文子讲：“不行。晋国即使无道，不能反叛它。国家强大臣下和睦，而且靠近我国，诸侯听从它的命令，不能够三心二意。史佚的《志》书有这样的话：‘不是我们同族，他的心一定不同。’楚国即使强大，不是我们同族，难道肯爱我们吗?”鲁成公便停止了。

［原文］

冬十一月，郑公孙申帅师疆许田，许人败诸展陂。郑伯伐许，取任、泠敦之田②。晋栾书将中军，荀首佐之，士燮佐上军，以救许伐郑，取、祭③。楚子反救郑，郑伯与许男讼焉④。皇戌摄郑伯之辞，子反不能决也⑤。曰：“君若辱在寡君，寡君与其二三臣，共听两君之所欲，成其可知也⑥。不然，侧不足以知二国之成⑦。”

晋赵婴通于赵庄姬⑧。

［注释］

公孙申：又称叔申，郑国大夫。疆：疆界，即划定疆界。许田：许国土地。展陂(Bēｉ杯，又读ｐí皮)：许国地名(在今河南许昌县西北)。②(ｘú徐，又读ｃｈú除，又读ｊǔ举)任：许国地名(在今河南许昌县境内)。(ｌíｎɡ零)敦：许国地名(在今河南许昌县境内)。③(ｆàｎ范)：即南，郑国地名(在今河南襄城县南)。祭：郑国地名(在今河南中牟县)。④郑伯：指郑悼公，名费，郑襄公之子，在位二年。讼：诉讼，争讼，即争辩是非曲直。焉：指在子反面前。⑤摄：代表，代理，指代表郑悼公出面发言。⑥辱：屈辱，屈驾。谦词。存：存问，问候。成：断成是非，即做出正确的判断。⑦侧：即子反。知二国之成：得知两国的是非，即判断出两国的是非曲直。⑧赵婴：即赵婴齐，又称楼婴，赵盾的异母弟，晋国大夫。通：私通，通奸。赵庄姬：晋成公之女，赵朔之妻。

［译文］

冬天十一月，郑国公孙申领着军队划定所得许国土地的疆界，许国人在展陂击败了他。郑伯进攻许国，占领了任、敦的土地。晋国栾书任中军元帅，荀首任副帅，士燮任上军副帅，救援许国进攻郑国，占领了地、祭地。楚国子反救助郑国，郑伯跟许男在子反面前争讼。郑国大夫皇戌代表郑伯出面争辩，子反不能决断。讲：“您二位要是屈驾去问候寡君，寡君和他几位臣下，一起听取两位君王的要求，正确的判断才能够得知。否则，侧不可以判断出两国的是非屈直。

晋国赵婴齐与赵庄姬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