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事调动(1/1)
田蕊来到财务部后,霍灿就尴尬了。
本来,财务部只有段小双和霍灿的时候,段小双做的是普通企业会计的工作,霍灿则是相当于现金出纳。从职位上看,当然是段小双领导霍灿。虽然在编制上还没有定编定岗。当然现在只是初期,随着以后各项工作的上码,财务部的工作还会增加细分,还会需要更多的财务人员。但现在做为成立的初期,两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田蕊来财务部的第二天,段小双就告诉霍灿,让她把手里的工作交给田蕊,说是张总吩咐的。对张总的做法,霍灿心理上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她去找张德茂。
张德茂看到霍灿,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霍灿压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小心翼翼地说:“张总,听段小双说,你让我把工作交给田蕊。那我做什么啊?”
张德茂依旧是面无表情:“工作有很多嘛,以后会给你安排适合的工作的。”
“张总,你是认为那个红瓷瓶是我拿的,所以对我有看法,所以让田蕊接替我的工作吧。”
“霍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在谈工作。公私分明是一个领导干部,不,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最起码的道德素养。你放心,对你的工作安排完全是工作上的需要,没有任何一点私人成份。而且从私人角度,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看法。你不是说,那个霁红瓷瓶的神秘失踪,和你没有关系嘛。”
“张总,请您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那个霁红瓷瓶我真的没拿。我确实是多看了几眼,但真的没拿。我看那个瓷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我就站在那里想,在哪见过这个瓷瓶呢。我看的时间久,就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根本就没有碰那个瓷瓶。”霍灿重复着她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就象祥林嫂一样,唠叨着没用的废话。
张德茂意味深长地看着霍灿说话,待霍灿说完,他说:“哦。”
张德茂的这声‘哦’让霍灿再无话说,但她还是不甘心:“张总,我的工作交给田蕊了,那我总得做点什么吧。您给我再安排点什么工作吧。”
“小霍啊,不爱享清闲,你这工作态度还是蛮好的。这样,你先把手头的工作交给田蕊。这不,咱们公司刚刚成立,这组织机构还没健全。人事部门正忙着他们自己部门内部的事儿,没时间安排其它部门的人事,等他们组建完成了,我让人事部长尽快给你安排工作。”张德茂的态度有所缓和。
霍灿和田蕊做完了工作交接,把办公桌也倒给了田蕊。本来办公室里就两副桌椅,现在霍灿在办公室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呆在办公室里她很尴尬。
霍灿知道,这是张德茂要撵她走的节奏。可霍灿就有这么一个犟脾气,他想让自己走,自己偏不走。于是,她去食堂搬了个塑料凳子,她就坐在塑料凳上玩手机。
熬到下班,霍灿拎起背包,看了一眼段小双和田蕊。段小双低头装做做事,没有想理霍灿。田蕊倒是很正常,霍灿就对她笑了一下,说:“明天见。”田蕊也回了句:“明天见。”
走出公司大门,霍灿突然想哭。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让她不得不拼命地抑制着自己。她努力地想着一些其它的事情。她努力地回想临毕业时,男朋友和她提分手时的情节。她想用另一个痛,来掩盖此时的痛。
用一个痛抵制另一个痛,是霍灿二十几年人生中,总结出来的一个生活经验。行之有效而且屡试不爽。
当年,毕业季,霍灿有一颗蛀牙,一直疼,一直疼,她想去治牙,但因为害怕疼,所以一直不敢去,于是就那么挺着。后来,男朋友和她提分手,她目送着男朋友离她而去。第二天,她就去牙所拨掉了那颗折磨了她一个学期的蛀牙。拔牙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疼。而且她感觉在拔牙的时候,她因失恋而痛的心似乎也不那么地疼了。
霍灿边走边想着前男友,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小霍,小霍。”霍灿回头,又是林见鹿。
“你下班撤得挺快啊,去你办公室找你,你已经走了。”林见鹿说。
“哦,没什么事儿,下班就走呗。你今天没送张局回家啊?”
“哦,张总下午出去了,刚才我直接把他送回家了。特意把车送回单位,寻思和你一起走回家呢。天天坐在车里,总不运动不行啊。”
“林哥,你知道吗?张总今天让田蕊接替了我的工作。张总是一心认定是我拿了他们家的霁红瓷瓶。我觉得他是想把我踢出去。”
“哦,田蕊好象是托人进来的,可能张总就想在你们财务部安排她吧。”
“可安排她,也不用非得接替我啊。你去过我们办公室,你知道我们就两套桌椅,现在田蕊接替了我,我的那套桌椅自然也得给她用,现在我在我们办公室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哦,这样啊。这事儿怨办公室的人,他们也是刚组建,一天乱七八糟的,兴许是他们忘了给新来的人配办公桌椅了。明天你去找他们,让他们给你配套桌椅。”
“我不去找他们,不给我配桌椅,我就不用,反正现在我也没什么工作可做。我从食堂搬了一个塑料凳先坐着呢。”
“小丫头儿挺倔啊。你不说,我明天去说。哪能在办公室坐个塑料凳子啊,象受气的似的。”林见鹿就笑着说。
“哎,你晚上都吃啥啊?”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林见鹿问霍灿。
“我有一个电饭锅,做点饭,然后吃点咸菜什么的。”霍灿回答说。
“今天晚上我请你吧,咱们小区前边,新开了一家重庆鸡公煲,据说挺正宗的。咱们去尝尝呗。”林见鹿说
“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霍灿不想和林见鹿去,她只想躲回自己的小屋去,她想哭一场。
“不想吃鸡公煲,那你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什么。”林见鹿热情不减。
“我啥也不想吃,就想快点回家。”霍灿说。
“小霍,我看出来了,这些天你挺上火的。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离家在外,这回又遇到这么件让人难心的事儿,一定很委屈很难过。我有一个妹妹,和你一样大,一看到你,我就想到了我妹。我就想,要是我妹象你一样受了委屈,我该怎么办呢。我妹是个吃货,小的时候,凡是我惹了她,我都是用好吃的来哄好她的。她胃口特别大,每次都是把我的零花钱花光,她才能阴转晴。有的时候,她馋了,就找我的茬儿,说我惹她生气了,然后把我的零花钱花个精光。有时我想,如果我能永远用吃的哄我妹,那该多好啊。”林见鹿颇有些动情地说。
霍灿说:“你妹有你这么个哥哥真好。”霍灿是独生女,这在农村并不多见。在她们村,如果头胎是女孩儿的,通常都会要二胎,有的甚至是三胎,直到生出儿子为止。象霍灿这样,只有一个女孩儿的家庭实在很少。霍灿小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兄弟姐妹,她很羡慕,她特别希望有个哥哥。现在听林见鹿说到他妹妹,而且和自己联系上,她的心里不禁动了一下。
“哈哈,羡慕?你就当我是你哥好了。”林见鹿似乎玩笑又似乎认真地说。
霍灿没置可否,但她想,和他一起出去吃晚饭也行吧。
“嗯?你想吃啥,你想吃啥我请你吃啥。”林见鹿继续问。
“那就吃鸡公煲吧。”霍灿说。
这是一家新开的鸡公煲店,店面不是很大,店里的布局类似肯德基那种快餐店的样子。简洁的桌椅,密密地摆满整个店堂。
两个人在吧台点了一个六十八元的中煲锅,外加了五种由霍灿点的配菜。本来霍灿点了两个配菜后,就让林见鹿点。但林见鹿却让霍灿点,他说他什么都吃,什么都爱吃,是人吃的他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