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追根溯源（1/1）

一个女人推门而进，霍灿认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俨然是自己的母亲。

霍灿心里一惊，霍灿醒了。

于医生和林见鹿都看着霍灿。霍灿清醒过来，一瞬间，恍如隔世。

于医生依旧地轻柔而坚定：“你都看到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选择不告诉我。如果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助你做一些分析。”

霍灿想了想，她缓缓地说：“我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是以前梦到的那样，她用尿布包霁红瓷瓶，说这个霁红瓷瓶是女孩儿的，她替她拿着，绝对不能落在他的手里。但这次她多说了一些话，她说：你是他亲生的，他不至于让你死。哦，也还嘱咐女孩说让她隔一会儿喊他一下，别让他死了。然后她就背起背包，抱起婴儿，冲进夜色中，她没有带走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儿。”

“然后还是一个男人在打那个女人，女人护着婴儿和霁红瓷瓶。”在梦里那个女人护着的只是一个包裹，但霍灿坚信包裹里是霁红瓷瓶。

记忆有些模糊，霍灿在努力回想：“然后好象是在医院里，哦，那个女人躺在病床上，好象是去逝了。”霍灿说到女人去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悲伤。“还是在医院里，还有一个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的脸真白啊，象纸一样白，然后。”霍灿停顿了一下，她有些紧张：“然后，我母亲进来了。”

霍灿的话让于医生也有些吃惊。他回问：“你母亲？”

“是，我妈妈，虽然在梦里她要年轻得多，但我认得出来，她就是我母亲。”

“那梦里的两个小女孩儿不是一个人吧？”于医生依旧是问话里带着回答。

“是的，不是一个人。”这回霍灿重复了这个回答。

“现在你更疑惑了是吗？”于医生说。

“是，特别是我母亲的出现。我感觉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霍灿疲惫地说。

“你需要继续治疗，但今天不行，我怕你太累。”于医生体贴地说。

“但我很怕，很怕再继续做这些梦，而且现在梦境又多了，我怕自己会疯掉。”霍灿颇有些恐惧地说。

“不要怕，如果你感觉还可以承受，待稍晚些时候，我们再做一次.”于医生很体谅地说。

于医生让林见鹿带霍灿出去散散心。他推荐林见鹿和霍灿去东森商务广场附近尝一下盖县海鲜：“我这有他们家的电话，你俩要去，先打个电话预订一下，他们家人多着呢。”说着，递给林见鹿一张名片。此时于医生的声音依旧，但似乎失去了某种魔力，俨然就是一个普通男人在和朋友推荐好吃的菜馆。

“你别看他们家菜馆名儿叫‘盖县海鲜’，他们家真正有特色的是各种粗粮。我听见鹿说了，你喜欢吃粗粮，就推荐你们这家菜馆了。”于医生对着霍灿说。

林见鹿在朋友面前也是如此地关心体贴自己，这让霍灿又欣喜又羞涩，她的脸又红了，她低下头，努力想隐藏自己的脸红，似乎脸红也是一件让她害羞的事情。

林见鹿开着车带霍灿来到东森商务广场附近，找到盖县海鲜馆，果然顾客盈门。还好，菜馆对面还有一个停车位。他俩进去后，服务员给他俩找了一个靠窗的小桌。

按着霍灿的口味，林见鹿点了高梁米水饭，松蘑炒土豆片，酱茄子，辣炒花砚子，炸河鱼。菜都摆上来了，霍灿还是呆呆地不动筷。

林见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妹子，你傻了吗。”不想他的一句话，却让霍灿的眼泪下来了，她说：“林哥，不知为什么，我妈的出现让我心里特别的难过。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

“不知道，但为什么我妈会出现呢，我妈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儿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进那个女孩儿的病房？我在梦里感觉她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而那个女孩儿肯定不是我，而且我也没有别的姐妹，我们家就我自己一个孩子。还有我看到那个女人躺在床上，似乎是临死状态，心里就特别难受。除了我妈，我梦里的这些人都是谁啊？按着尚士军的说法，我做的这些梦，应该是我曾经的经历，但为什么我不认识这些人？”霍灿忧心匆匆地说。

“先吃饭，吃完饭，你歇一歇，然后让老于帮你解开迷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休息懂嘛。”林见鹿温和地说。

霍灿听话地点点头，拿起筷子。霍灿努力吃饭，把一碗高梁米水饭都吃了，还吃了一点菜。霍灿吃饭的时候，林见鹿就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她说：“嗯，这才乖呢。”

霍灿不是一个会撒娇的女孩子，也不习惯于男生的娇宠，‘乖’这些字眼会让她脸红。她果然又脸红了，但她心里却感觉舒畅。

饭后林见鹿本想载着霍灿兜风儿，但省城的街道实在是太拥挤了，车水马龙，走走停停。最后他只好放弃了。他想带她进咖啡厅歇歇，结果这家咖啡厅前的停车位也满了，半天没找着地儿停车，最后他只好把车开到浑南新区的新市府附近。那里道路宽阔，人车稀少。把车停在市府的后身儿，林见鹿把车的后椅放平，让霍灿到后面躺下歇歇。霍灿却不愿意，她说她现在最怕进入梦境，在梦境中纠缠，却没有结果。林见鹿只好又把后椅推起来。

新市府附近有世纪公园。林见鹿问霍灿想不想到世纪公园走走。他之所以这样问她，是因为他看出她身体的虚弱，而于医生又嘱咐要让霍灿放松身心。霍灿说走走看呗。于是两人开车来到世纪公园。

世纪公园很阔大，光莲花池的占地就赶得上一个小公园。但也很荒凉，午后的阳光照射在杂草丛生的公园里，有种荒原的感觉。但这景象正契和了霍灿的心境，霍灿觉得此时自己就是走在荒原里，前不知来处，后不知何往。

午后的阳光有些晒人，霍灿怕林见鹿陪着自己挨晒，就说她想自己走走，让林见鹿在车里等。

霍灿踟蹰在世纪公园里，车里的林见鹿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霍灿和林见鹿傍晚时回到于医生的诊所。之前林见鹿问霍灿饿不饿，要不要吃了晚饭再回去。霍灿说不饿，她说她想早点知道自己是谁。

依旧是于医生的转笔让霍灿进入梦境：这次直接进来的就是母亲，母亲推门而入，来到小女孩儿的旁边，她用手抚摸着女孩儿的额头，满脸的慈爱和忧伤……父亲也出现了，躬着身子，垂着头，满脸的焦虑。是母亲的声音：反正她也死了，咱们先卖了她（？），等有钱了咱再买回来，咱们不能放着活人不管，跟一个死人讲诚信，那不是傻吗？父亲抬起头说：要卖也先把那个孩子接出来再卖啊。还是只有母亲的声音：灿灿可是你亲生的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然后是母亲的啜泣声……听到灿灿两个字，霍灿的心里就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