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坍塌的软烟罗（1/1）

霍灿点开‘尘封往物’，群里硝烟弥漫。

在软烟罗的头像后面，‘逼’字成群。说头像也不准确。因为软烟罗压根就没有头像，她的所谓头像是个空白。

软烟罗：傻逼装逼。

博古：说你自己呢？

软烟罗：傻逼不光傻，还听不懂人话。

博古：哪个兄弟裤带没拴住，把鸟儿放出来，上这来瞎喳喳来了。

软烟罗：傻逼是真傻，辈儿都不会排，管你爹叫兄弟！傻逼眼神还不好，你爹的鸟儿成天在你床上叫，你不知道啊！

博古：X你妈的… 博古恼羞成怒，直接用国骂。

然后群主直接把两人踢出群聊。

霍灿仔细看群里的时间显示，这是在两个小时前发生的。所谓‘硝烟弥漫’不过是从前的映像。

怎么就吵起来了？还都这么恶语伤人？霍灿往前翻群聊：

原来博古最近去了北京，参观了马未都的观复博物馆，拍了许多的观复的展品。回来又是手欠，又发在了群里。发了一部分之后许是想起上回发省博物馆照片时，受到大家的谴责，就在后面做了个说明，说是自己去北京参观观复博物馆，特别喜欢那些展品，就特意拍下来，回来和大家分享。占用了群资源，请大家谅解。博古发完说明后，群里一时也没有谁说什么。博古看没人吱声，大概是以为大家默许发照片了。就又接着刷屏发起照片来了。这时软烟罗出现了，上来一句‘傻逼装逼’揭开了骂战的序幕。

‘软烟罗’是自己想象中的‘小姐姐’人选，那么高雅而又洒脱的人，怎么就成了出口就是‘傻逼’的人了？寻找霁红瓷那么高雅东西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么粗俗的一个人？软烟罗的形象在霍灿的心底里坍塌了，她默默地把软烟罗从‘小姐姐’侯选人名单里划掉。

其实霍灿不是那种对‘逼’字嗤之以鼻的白莲花。在软烟罗第一次说博古‘傻逼装逼’的时候，她还是在心里赞她的豪放肆意的。偶尔的脏话，是洒脱是不羁，就象当年韩寒的那句“文坛是个屁，谁也别装逼”，深受当时的一些文青拥捧，甚至做为90后的霍灿也很赞他的那份肆意洒脱。但若是脏话连篇，就是粗俗鄙下了。

从‘尘封往物’的硝烟里跳出，一切趋于平静，静下来的霍灿心里又恢复了在济慈送样本时的百味杂陈。她在痤位上坐不住。站起身来，可又不想出去见人，而和屋里这两位又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她又坐下来。她想，此时的自己就是那句‘坐立不安’的形象代言吧。

‘叮叮’一声，林见鹿的头像上出现了一个小1。霍灿想，他会不会问自己和叶玉贤聊什么了？忐忑地打开信息。

林见鹿：才看到。挺好就说明没为难你呗。（后面是一个笑脸）。

霍灿：嗯。

林见鹿：上午去哪儿做的检测？

霍灿：济慈。我约定明天出结果。

林见鹿：为什么是明天，如果着急，三个小时就可以出结果。如果不着急三天出结果。价格更美丽。

霍灿：三个小时，太快了，我害怕。三天，太慢了，我度日如年，等不起。

林见鹿发过来一个摸头安抚的表情包儿。

林见鹿：下班载你去柴河水库兜风吃鱼，可好？

霍灿：好。（拍手欢迎的表情包）

霍灿在等下班，霍灿以前听妈妈常说一个词，叫‘心忙搅乱’，她以前不知道那是怎么样一种感觉。今天她似乎懂得了妈妈说的那种感觉。她又想，不管怎么样，自己应该感谢叶玉贤今天的会面，因为她让自己中午那段难熬的时光过得快了些；也应该感谢‘尘封往物’群里的硝烟，它也吸走了自己一部分的时间。霍灿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觉得时间是一个那么多余的家伙。她甚至后悔，上午咋没约定三个小时出鉴定结果。可真的约定三个小时出结果，自己真的敢面对吗？

终于熬到下班了，霍灿很麻利地揣起手机，去单位外面的马路边等林见鹿。

一会儿，林见鹿开着张总的车出来了。现在霍灿已经不再忌讳张总是不是会不愿意自己坐他的车了。她坐到副驾上，系上安全带，豪迈地一挥手，说：出发！

林见鹿看着霍灿的样子，说：小样儿，你越来越调皮了。林见鹿说得没错，霍灿在他面前越来越活泼了。从小拘谨的霍灿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就不再那么拘谨了？

在市区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终于出城了，虽然城外的国道上，人车并不少，但至少少有红绿灯，也没有让人焦心的堵车。车在疾驰，霍灿有种错觉，觉得时间也会随着这车速一样地流失。车速快，时间就会快些过去，车速慢，时间过得也就会慢。当她把这种感觉说给林见鹿时，林见鹿就笑着说：“完了，完了，我妹子这是要魔怔的节奏啊。”

霍灿：“你才要魔怔呢。不过你车开得快，我心里真的很爽呢。”

林见鹿：“可惜啊，柴河水库马上就到了。要不咱去个远点儿的地儿，咱们走高速？”

“行啊。”霍灿玩笑地回答

但是林见鹿真的开始挑头了，霍灿就惊异地问：“干嘛，你真的要上高速啊。”

林见鹿一边往高速口开去，一边说：“别的满足不了你，想享受风驰电掣的感觉，这点哥还是能满足你的。走喽，高速上爽去了喽！”

原是心里百味杂陈的霍灿，现在是百感交集。从前从来没被宠过的她，现在第一次品尝被宠的滋味。其实霍灿从前的不被宠，并不是别人不想宠她，而是她懂事得让人无法宠到她。比如在父母身边，父母还没来得及宠爱她，她就已经为父母着想地，把事情做妥贴了。再比如大学时的那位男朋友，在他要宠她的时候，她已经拒他千里之外了。

林见鹿载着霍灿跑高速，从银州一直开到了开原，又从开原开到了逃鹿，只为开原到逃鹿段车少，可以让霍灿感觉更爽。开原到逃鹿段的高速上车确实少，特别今天晚上，这段高速仿佛是霍灿和林见鹿的专场，整个行程上，就他们一辆车在飞驰。

到了逃鹿收费站，林见鹿下高速，霍灿说：“鹿，你到家了。”林见鹿却和霍灿说：“要不咱们开车去你们村吧。”霍灿知道他在逗她呢，于是就又说：“好啊。”

到了逃鹿，就是霍灿的天下了，她带林见鹿吃逃鹿最好吃的老太太面皮儿，这是霍灿整个高中阶段最爱吃的美食，现在也是她的心爱。

从逃鹿开回银州，已经夜里十一点了，林见鹿把霍灿载到霍灿家楼下，他说：“这回逛乏了吧。老于给你开的药还有吗？”

霍灿回说：“有”。

林见鹿：“那就吃一片，然后乖乖地睡觉。”

霍灿：“哥，明天我自己去取结果呀？”

林见鹿看得出霍灿眼里的渴望，于是他说：“傻丫头，放心吧，我陪你。”

第二天上午，霍灿拉着林见鹿的胳膊，站在济慈的等侯大厅里，等待着自己于父母的亲子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