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困难重重（1/1）

霍灿想去霁红村，探寻自己的身世之源，以及自己见到霁红瓷瓶时奇异回忆之谜，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首先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请假的问题。

霍灿本来想自己没有岗位，请假应该不难，而且之前这几次自己请假都挺顺利的，这次也应该能一样顺利。但没想到，这次请假却是困难重重。

霍灿到公办室请假，当她说出要请一个星期的时候，办公室管人事考勤的告诉她，请一个星期以上假的，必须得张总亲自批。

其实请一个星期的假，霍灿都是往少里打算的，二千多公里，而且要去的不是城市，而是乡村，以她距家二百多公里的距离，她回趟家连来带去，都需要二天时间，那么从银州到霁红村，恐怕一个去就得三天以上时间，所以请一个星期假，她都是往少里算的。

找张总批就找张总批吧。霍灿去找张德茂，说自己有事儿要出趟远门。张德茂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霍灿。霍灿马上就想到，他是在想自己是去卖他们家的霁红瓷瓶吧。哼！霍灿又想到了叶玉贤，叶玉贤说她已经信任自己了，但张德茂不信任。叶玉贤的话虽然不可全信，但说张德茂不信任自己却是真的。

张德茂审视地看着霍灿，霍灿想到他对自己的刁难，于是她也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张德茂许是被霍灿迎过来的目光激怒了，他说：“最近单位工作太多，谁都不准请长假。办公室正缺人手，你先去办公室帮几天忙。你先出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张德茂的这种逐客方式，是很伤人自尊的。

霍灿对自己留在公司的前途，早就不报什么希望了。以前还有所顾忌，自从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自己又回了趟家，再回来，霍灿的心里有种由内而外的孤独和悲凉，而这孤独和悲凉，也让她徙增了一份果敢和决绝。对自己的变化，霍灿自己也是有所感觉的，她对自己内心的变化，用了一个很不美好的俗语总结‘破罐子破摔’。

‘破罐子破摔’的霍灿于是对张德茂说：“张总，如果您不准我假，那么我申请辞职。一会儿我就把辞职报告交给您。”

张德茂是久经江湖之人，岂是她霍灿想辞职就辞职的。他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说：“你想辞职？我们公司，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辞职报告你可以写，但不要送我这里来，初审你辞职报告的是办公室的人事管理人员，你写好后可以直接交给他们。好了，请你离开我这里，我要工作了。”张德茂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霍灿气恨恨地从张德茂办公室出来，她往旁边的司机室看了一眼，司机室关着门，不知林见鹿在里面做什么呢。

她没有听张德茂的安排，去什么办公室，而是回了财务部。坐在自己面壁的办公桌前，她想，我该怎么办呢？

霍灿是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人。从前，那么顺从父母的她，在是否外出读书的问题上，虽然没有同反对她去县城读书的母亲发生争吵，但她始终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一直坚持到母亲同意。

这次她要去霁红村也是，她想没谁能阻止她，张德茂也阻挡不了她。

中午到食堂吃饭，霍灿用目光四处搜寻尚士军。在一个拐角处，尚士军正跟几个工程部的小伙子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霍灿打了饭，选了菜，用托盘托了，就朝着他们走过去，工程部的几个小伙子，见霍灿过来，都急忙起身让她坐过去。

霍灿坐到尚士军的旁边，说：“尚哥，神算子，给我算算呗。”

算命打卦解梦是尚士军的爱好，有机会展示才华，他是当仁不让的，何况还是霍灿这样的大美女，于是他很热情地一面连说着好，一面放下手中的馒头，准备立马给霍灿神算一把。

霍灿看他认真的样子，就笑说：“你先吃饭，吃完饭再给我算。”说着，自己开始吃饭。听霍灿这样说，尚士军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尚士军问霍灿：“小霍儿，你上回问我解梦，我说你那是记忆，你后来想起来了吗？你还做那个梦吗？”

霍灿：“哦，想起来了，确实是以前的记忆，现在不做那个梦了。”霍灿虽然没说实话，但她心里还是佩服尚士军的。不过她佩服的是他的心理学方面的博学，佩服的是他科学的一面。但她对他玄学的一面，虽然说不上佩服，但也绝对不是不信的，她依旧是将信将疑。而在她自己身处疑惑之中的时候，她还是想请他算一算的，请他指点一下迷津，寻求个心理安慰。这也是很多普通找人算命的人共同的心理吧。而对这番指点信不信，那就要看这个指点是什么，如果指得向好，那自然笃信度极高，如果指向不好，那就忐忑着将信将疑呗。可以说，很多算命打卦，其实就相当于看心理医生，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心理上的慰藉。算得结果好，对自己是一种鼓励，算得结果不好，那么给自己前途黯淡一个借口——一切都是命里注定！

霍灿和尚士军都吃完饭，尚士军说：“你是算命啊，还是打卦啊，还是还是解梦啊。”

霍灿说：“你给我算一卦吧。哎呀，没有卦签啊。”霍灿想算卦也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想那么多。

尚士军却说：“不碍事儿，我自己最近做了一个小程序，先放在我手机里自己弄着玩呢，和你们手机里经常收到那些卦签预测一样，它们那是摇一摇，我这是你点一点，结果一样地，但我这更科学。”把玄学说成科学，霍灿想，这也是醉了。但玄学也是有一定的规律可循的吧，不然自己还算什么。

尚士军把他的一个专门用于算卦的手机递给霍灿，霍灿按照他的指点，面似虔诚地点了一点，一条签文出现：山高水远，困难重重，迎刃而解，豁然开朗！

山高水远，霍灿心里想，真是神了哩。

签文很好理解，结果也算不错，属于前难后易型的。前难后易，先苦后甜，都属于不错的解签，这样的签文很是励志，霍灿喜欢。这也更加强了她的‘义无反顾’。

晚上下班后，霍灿和林见鹿一起在小区门前的重庆鸡公煲吃饭，霍灿和林见鹿说起自己请假的经过。她说自己明天就递辞职报告，反正在公司里她也不可能再有前途。

林见鹿却说：“傻妹，你是想着自己在公司没有前途，想要一走了之。你也不想一想，霁红瓷瓶没找到之前，张总能不能让你走，”

林见鹿的话，让霍灿一下子开了窍，是啊，张德茂怀疑自己，刁难自己，解除了自己的工作职务，但却并没有找理由辞退自己，而让自己留在公司里，不就是为了监视控制自己吗？林见鹿说得对，在霁红瓷瓶找到之前，张德茂是不会让自己离开公司的。

于是霍灿‘哦’了一声，表示认同，然后说：“不管他让不让我走，反正我是走定了。”

霍灿决心已定，第二天她到单位打过卡后，就去找小玲，向小玲借了五千元钱。存到银行卡上四千，留下一千元现金。

回到单位，她也没去张总说的办公室，她就坐在财务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壁刷手机。在12306上，她订了第二天早晨去景德镇的联程票。

订好车票后，她把车票通知截图发给林见鹿，她以这种方式向他告别。

但林见鹿没有回她。她等他一晚上的回复，他都没有回她。

第二天早晨，霍灿登上去往上海的动车。检票前，她曾经不住地张望，她想，林见鹿或许会来送自己吧。但她失望了，直到她登上列车，她也没见到他的踪影。

列车启动，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搭在霍灿的肩上，霍灿回头，是林见鹿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林见鹿说：“我的肩周炎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