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寻找张长江(1/1)
司机小哥儿卖了一个乖,他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你俩猜,怎么样了?”
霍灿虽然是当故事听,但也还是期待着他的‘下回分解’。
但没等司机小哥分解,林见鹿就给她分解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窑门打开,红儿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飞奔入窑。霎时窑内红光一片,艳如雨后霁霞飞,殷如鲜血初凝时。熊熊窑火吞噬了红儿,也终烧成了‘千窑一宝’霁红瓷。红瓷烧成,皇帝如期以红瓷祭祖,大总管因烧造红瓷有功而得到皇帝嘉奖。窑匠们也免于一死。唯有这老窑匠因失爱女而心痛不已。因为这红瓷是红儿的以身祭窑,才得以烧造成功,人们为了纪念她,就把这款瓷器称做祭红瓷。这个祭是祭祀的祭。后来,因为祭红总给人以血腥之感,就有人改祭祀的‘祭’为当‘雨雪放晴’讲的‘霁’了。”
林见鹿娓娓道来,霍灿惊诧不已,她问:“哥,你咋知道的呢?”
林见鹿:“网上搜来的啊,现在网络这么强大,有什么是网络上找不到的啊。”
司机小哥儿大约是没想到他卖的这个‘乖’,真的就成了乖。他悻悻地说:“我说的这可是真事儿。不是网上的一些道听途说所谓传说。不过,这哥们倒真是见多识广,佩服。”
林见鹿其实不是喜欢让人难堪的人,他也知道接了司机小哥儿的话头儿,让司机小哥儿扫了兴,于是就颇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哥儿们,是你的评书讲得太好了,让我没忍住接了下茬儿。哥们儿,你以前是不是专门学过讲评书?讲得够专业的。”
林见鹿说得很诚恳,司机小哥领情,他说:“啊,哪专门学过,不过是天天在车里坐着,无聊时好听那么几段评书,慢慢就着了评书的道儿,这不就给你们说上评书了。”
林见鹿又诚恳的问:“哥们儿,关于这霁红村,除了这个传说,还有没有别的特别的事儿,道听途说的也行,给我们说说呗。”
司机小哥儿想了想说:“特别的事儿,这个是不是真事儿,我倒不知道,只是有这么个说法,这个说法也还是和刚才我给你们讲的那个霁红瓷有关。传说当年红儿姑娘以身祭窑后,御窑的大总管,嘉许她的孝心和献身精神,就把当年烧成的霁红瓷器留了一件给老窑匠。这件霁红瓷器就成了老窑匠家的传家之宝。”
林见鹿:“这个我在网上倒没查到过。只是霁红村的故事中,老窑匠不是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父女俩相依为命吗?那老窑匠百年之后,这个霁红瓷器又传给了谁?”
司机小哥:“要不我怎么说不知道是不是真事儿呢。这都是传说。传着传着,传的人兴许就添油加醋了,也兴许传着传着就丢胳膊落腿了。唉,谁知道呢。”
林见鹿不经意地说:“我在网上还看到一个说法,说是那个红儿姑娘,不是投身窑中,以身祭窑,而是用割腕滴血的方式,给窑中的瓷器上色,后来这个红儿姑娘由于失血过多,最后也是以身殉窑了。但如果是这种说法,可以有红儿姑娘最后及时止血,没有死的可能。那这个霁红瓷就能传承下来了。这个说法,你们本地有传说吗?”
司机小哥似乎对林见鹿的这个说法很不认同,他说:“这个肯定是网友们瞎编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来就没听过这个说法。要不一会儿等你到霁红村,你打听打听村里人,有没有这个说法。”
听林见鹿和司机小哥儿聊霁红瓷,霍灿才感觉到自己此行的盲目,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和霁红瓷有关,而自己关于霁红瓷的传说也好,来历也好,都不曾仔细了解过,自己只是一味地陷在自己的梦境亦或是回忆中,为自己的身世之谜而痛苦不堪。还好,有哥哥林见鹿和自己同行。
林见鹿继续问司机小哥:“还有别的吗?比如说那个老窑匠的后人们,也就是有霁红瓷做传家宝的那家人,他们住在霁红村吗?”
“那可不知道,这只是坊间的一个传说,不过,就是这家人家还住在这个村,估摸着他们现在也不能说,你想啊,现在这些个古董啥的多值钱啊,谁家有这宝贝肯说出去啊。有这宝贝既怕贼偷也怕贼掂记啊。”
道路颠簸难行,司机小哥儿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到达霁红村时,已经临近中午,这是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村庄,不宽不窄的一条土路,绝对的不比直,几十户人家分布在这土路的两侧。可能是因为中午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吧,路上没有什么人。
司机小哥儿在土路上缓缓地开着车,鸡啊鸭啊的,遇见都惊慌失措地躲开,不时有狗子冲着车子叫几声,等车开过去了,就又若无其事地回去趴下磕睡了。看得出来,这是个宁静的村庄,一个对外界并不敏感的村庄。
开了多半条街了,眼见前面就是村头了,司机小哥忍不住问:“你们要找谁啊?知道在哪儿住不?”
“我们要找一个叫张长江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住?你先继续开,开到村头儿再挑回来。”林见鹿说。
司机小哥在村头挑车,车子重新进村,这回村路上有人了。陆陆续续有十几个人从家里出来,站在自家门前的道边儿上。
在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奶奶家门口,林见鹿示意司机小哥儿停车,林见鹿下车,霍灿也跟了下来。
“老奶奶,您好,我跟您打听一个人啊。”林见鹿走到老奶奶身边,提高了声音,但语气却很温和。
“啊,你要打听谁啊,你不用那么大声儿,我不聋。”老奶奶大声儿说。
林见鹿让老奶奶说得有些窘,霍灿感觉这场面有些好笑。
林见鹿放低了些声音说:“老奶奶,你们村有个叫张长江的人吗?”
老奶奶抬头看看林见鹿,大声儿说:“你说啥?你说谁?”
林见鹿哭笑不得,于是又大声问了一遍:“您认识张长江吗?张长江。”
老奶奶这回听见了:“哦,张长江啊,认识,他小子扒了皮儿我认识他瓤,咋的,他又犯什么事了?”
没等林见鹿回答,老奶奶的家人从院子里出来了,这是个中年大叔,一副敦厚的样子,他一边走出院门一边说:“妈,你又说啥呢。别总说人家犯不犯事儿的。”
林见鹿看大叔出来,就对大叔说:“大叔,我和奶奶打听一个人,您也认识吧。他叫张长江。”
大叔先是审视的目光看了看林见鹿和霍灿,又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然后说:“张长江啊,认识,你们,找他有事儿啊。”
林见鹿:“啊,是,他住在哪儿。”
大叔:“哦,村头那家就是。”
大叔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突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们,他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林见鹿说:“哦,我是受朋友之托来找他的,和他打听点事儿。村头哪家啊?您能带我们去找他吗。”刚才经过村子的时候,林见鹿见这里的房子并不是规则地一排排地排列,村头散落着好几家人家。
大叔在思考,似乎不愿意带林见鹿去找张长江。林见鹿觉得,这张长江一定有戏。
林见鹿于是又问:“再和您打听一个人,秦娜,您认识吗?”
大叔似乎吃了一惊:“秦娜?那不是张长江老婆吗?你们说的是张长江老婆的秦娜吗?她不是死了吗?”
秦娜是张长江老婆?林见鹿和霍灿都是吃了一惊。
“长江,这里有人找你呢。”大叔突然喊道。
霍灿和林见鹿顺声望去,只见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正向这边走来,听到大叔的喊声,看到林见鹿和霍灿,他似乎愣了一秒,然后,突然地,他转身撒脚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