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林见鹿的身份（1/1）

霍灿第二天去单位上班，却嗅到了不同往常的气氛。公司的上上下下，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

首先有工作组进驻公司，然后霍灿所在的财务部的段小双和田蕊被找去谈话。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吃饭，大家伙议论纷纷。但都仅限于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嘁嘁喳喳。霍灿没有圈子，她只是受工程部的小伙子们欢迎。但到了关键时刻，受欢迎并不能让她入围圈子。所以她只能在外围看着一伙伙的人在那里小心翼翼地发表她听不到的议论。但她从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里，大致听得出来，好象是张总走了以后，他原来所在的单位出了问题。

霍灿感觉有点孤独，她想到了林见鹿，但林见鹿不见了踪影，张总也不见了踪影。

下午被找谈话的段小双和田蕊回来了。段小双对她的态度有变，她第一次走到霍灿的办公桌旁，斜着身，屁股半靠半坐在办公桌上，对正在刷手机的霍灿说：“灿灿，你知道吗，常姐也被调查了。”

常艳华被调查了？霍灿吃了一惊。虽然公司里都在议论张总，她也听到了说是张总原来的单位出了事儿，但她没想到常姐也被牵连了。霍灿从来到银州，就在常艳华的手下工作，她觉得她是一位尊纪守规，严格敬业的好领导，而且很乐于对她这种新人的培养，自己就是被她举荐给张总的。可惜自己时运不济，摊上了霁红瓷这件事儿，不过现在看，自己倒是因祸得福了。

“好在我虽然在她手下工作，却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上午工作组找我是例行调查。我没啥事，而且我跟她私人关系也很一般。”段小双撇清地说。霍灿心里暗想，你和常姐关系一般，那是谁和常姐一起去浴池时，明明有按摩师，你非得说你特意学了新技法，要给常姐按头。然后穿衣服的时候，自己光着身子，又是帮常姐系胸衣扣子，又是帮常姐扯直裙子的？是谁到处打电话，给常姐的老妈找治糖尿病的偏方……

“其实咱们这些小沙拉蜜子（东北方言，小人物的意思），干啥不是都得听领导的。领导让咱干啥咱干啥。就是在张总这儿，干什么咱们不是听张总吩咐的啊。而且我和张总的私人关系也一般。根本不了解人家的事儿。”霍灿想，你这是在撇清和张总的关系吗。

段小双一顿撇清，霍灿没言语，最后却说：“小双姐，常姐她现在在哪儿呢？她被调查了，心里一定很难过，咱俩去看看她吧。当初她对咱俩多好啊。”

段小双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霍灿：“灿灿，你要去看常姐啊。也是，常姐对你多好啊。你应该去看看她。本来我也想陪你去年她，可是你看，我这一天天的，有老多事了等着我做了。我实在是倒不开空儿，就不陪你去了。”

霍灿有些不屑于段小双了，但她还是问她：“常姐在哪儿呢？”

段小双的眼睛里流露出看热闹的表情，她说：“常姐在家呢，你去看她吧。”

下班后，霍灿果真去看了常艳华。

常艳华看到霍灿，也是略显吃惊，她没想到霍灿能来看她。至从在张总家发生了霁红瓷瓶的事儿，她就已经对霍灿失望了。当时，在她心里，霍灿就是那个偷瓶贼。但过后，她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人品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以她这么长时间对霍灿的了解，她不敢相信霍灿真就能拿了那个霁红瓷瓶。但霁红瓷瓶真就神秘失踪了，不是她又能是谁呢？

后来张德茂停了霍灿的工作，她也没说什么。再后来，听段小双说，霍灿还曾旷工出去了一些日子，回来被罚了款，剩下的工资连吃饭钱都不够。但她也没有理会霍灿。她觉得霍灿已经是个废人了。

霍灿坐在常艳华家的沙发里，她关切地问：“常姐，你没事儿吧。”

常艳华略有所思地说：“哦，没事儿。”

霍灿有些动感情地说：“常姐，我来银州后，就在你手下工作，很多业务都是你教的我，这个我永远也不能忘。现在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哦，帮忙的事儿，得合法。”霍灿最后那三个字‘得合法’说得很小声儿，但那是她的底线，之所以说得那么小声，是因为她觉得她是在给自己的帮忙‘提条件’，她为自己的‘提条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底线无论如何她是要坚持的。

“有需要帮忙的，您就尽管说，我肯定皆尽全力去做。”霍灿继续说道。后面的话，她说得很有底气，因为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她也一定会去这么做。

这个时候，霍灿能说出这些话，常艳华确实是有些感动的，她说：“小霍啊，谢谢你，这个时候能来看我，还说出这些让常姐感动的话来，谢谢你。”

常艳华的一句谢谢，让霍灿倒不好意思起来。但常艳华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霍灿不淡定了。

常艳华说：“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霍儿，你知道我在调查组看到谁了吗？”

霍灿问：“谁啊？”

常艳华：“林见鹿。”

霍灿听常艳华说到林见鹿三个字，她确实是吃了一惊，但她吃惊的是林见鹿一个司机居然也会被牵连。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意思？

但常艳华很快就解释了她是什么意思：“林见鹿居然跟调查张总的人在一起，他还过来问我一些问题。唉，张总不知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林见鹿跟调查张总的人在一起？他是张总的司机，自然会知道张总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调查组调查他也算是自然的事儿。但常艳华说的是他和调查组的人在一起。在一起？他还问了常艳华一些问题？霍灿心里迷惑了。

常艳华接着说：“以前听张总说过，林见鹿是他老战友的儿子，他战友好象是生意人，挺有实力的。但儿子不太争气，也没考上什么好大学。毕业了没找到什么相当的工作。正好咱们张总和他爸有点什么生意上的合作，他爸就让他来跟着张总了。可他好象又什么业务都不懂，就自愿给张总当了司机。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他居然跟调查组的人混在一起。我的感觉，他就是调查组的成员。”

林见鹿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和身份，这是霍灿没想到的。霍灿想起那次在张总家，发现霁红瓷瓶不见了后，林见鹿让张浩远捋线索的事儿来。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张浩远能对林见鹿那么客气了。林见鹿不是普通的司机，而是和他们家有渊源的朋交，甚至是世交。

“这林见鹿挺阴啊，张总说，他来的时候，就告诉张总，别往外说他的身份，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低调的富二代，不愿意露富呢，没想到，他的低调里藏着阴险呢。多亏我跟他接触不多。”常艳华继续后怕地说道。

常艳华说林见鹿阴险，这话霍灿不爱听。如果他是揭露了张总的一些违法乱纪，那他应该是弃暗投明吧。又或者他就是调查组的成员，他调查张总的违法乱纪，那他就是伸张正义。怪不得从昨晚开始这林见鹿就没了踪影，原来他是和调查组的人在一起，在调查张总啊。但如果真如常艳华所说，林见鹿是张德茂老战友的儿子，那么他们两家是朋交，甚至是世交。世交之下，他揭发或者是调查张德茂，虽然是弃暗投明伸张正义，但霍灿对大义灭亲之事，总是感觉有点不太舒适。

从常艳华家出来，霍灿在想林见鹿，林见鹿居然是富二代，这在平时她根本没有感觉出来，但现在常艳华说出来，她回想起他日常的种种，确实有种种的端倪，只是自己太傻没注意罢了。想到林见鹿的这种身份，霍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感觉他和自己的距离远了。她怅然若失。

失落中，手机叮铃一声，霍灿一看，是林见鹿回了她的微信。她想，他联系自己了，那么看他怎么和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