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霁红瓷的诱惑(1/1)
从小玲的美容院出来,霍灿已经有了决定。她决定离开银州。但在离开银州之前,她得把小玲的钱还上。还有,叶玉贤没有收钱,那五千元钱退了回来。但霍灿想,这五千块钱无论如何也得还给她。
晚上,回到住处,霍灿躺在床上,点开林见鹿的头像,大海宁尉壮阔,却也深不可测。也正如林见鹿这个人。即使知道了他的大致身份,但他具体做什么工作的,也还是一个谜。这一点让霍灿颇有些不放心,但也正是这一点,才更吸引霍灿吧。探索未知的东西,是人的一种本能吧。
其实未知的东西很多,比如今天知道的张浩远以及他家的情况。原来自己是低估了张家的实力了,也低估了张浩远的能力了。之前自己还纳闷,何以张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张浩远还有闲心来追自己。现在看来,这次的事件,并不能对人家的根基伤筋动骨。但他一家都恨透了林见鹿了吧。张德茂还有涉黑,那么以后他们是不是会威胁到林见鹿呢?
还有单位里的事儿,霍灿以前因为霁红瓷瓶的事儿,一直被张总所刁难,所以她也一直忽略了其它的险恶。现在张总威胁不在了,其它的险恶就浮出水面了。那个说难听话的大姐,霍灿和她从来都没有交集,她却用如此的话来恶心自己。可见人心之险恶。想到人心险恶,霍灿越发地想念林见鹿。
既然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上班,霍灿自若了很多。知道有人议论自己,霍灿凛然走在食堂的过道里。见到友好的,她也报之以友好。当然,现在霍灿知道,有很多人的友好,只是表面的。比如段小双之于张总一家。但现在她想来,其实段小双也不算是最恶劣的,她不过是想择清自己,也并没有落井下石。这样一想,她对段小双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晚上下班的时候,张浩远又来接霍灿了,这回霍灿打定了主意,不再给他留面子,他其实并没有多可怜。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人家遭到了灭顶之灾。
霍灿直接走到张浩远的车旁,说:“张哥,你走吧,我今天肯定不坐你的车,以后也请你别再来我们公司接我。”霍灿说得义正辞严。张浩远第一次见霍灿这么刚直,他听得一愣一愣的。
霍灿清楚明白地拒绝,张浩远虽然猛,但也不是混人。他上下看了看霍灿。上车开车就走,只是这车速有点快。
张浩远还真有脸,再没来找过霍灿。叶玉贤的钱要还,转给她她不收,给她送家去?霍灿现在不想去她家。最后只好让小玲给她了。
几天后,霍灿再去小玲店里,小玲八卦地打听她和张浩远处得怎么样了。霍灿说已经明确拒绝了。小玲直呼,你以后会后悔的。霍灿说后不后悔,先不说,你先替我把这个还给叶姐。说着递上五千元的现金。然后说欠小玲的,等过后有了再还小玲。小玲就说欠自己的不着急。但她说,你还叶玉贤钱是对的,一码是一码,这样过后才不会让他们小瞧,但你最好不要错过了张浩远。否则你将来肯定会后悔。
霍灿想,我才不会后悔呢,因为我可以有林见鹿。霍灿从来不跟小玲说起林见鹿。因为林见鹿是她心里最宝贵的存在。她不愿意与人分享她和他的一切。哪怕是她和林见鹿的日常,她也不愿分享。
月末的时候,霍灿回了趟纯仁屯,看了父母,给母亲留了一千元钱。在从家返回银州时,在逃鹿的客车站广场上,她看到一个乞丐,七八十岁的样子,头白胡子都白了。坐在墙角,面前摆着一个大瓷碗,他坐在碗后面讨钱。看到这个乞丐,霍灿突然想到了张长江。她想张长江老了后会不会是这个样子,想到张长江,霍灿的心里一阵难过。自己是拒绝认他了吗?他如果不是为了那个霁红瓷瓶,他会想认自己吗?想起这些,霍灿的心不由得就往下沉了沉。她走到老乞丐面前,往碗里放了五十块钱。
从纯仁回来,霍灿老老实实在单位上班,她要挣够还小玲的钱。但她也在做着离开银州的准备。
虽然霍灿做着去找林见鹿的准备,但她一直没有联系林见鹿。此时的霍灿,就象在攒着一个美好的愿望,她一天不联系林见鹿,就是攒一天的美好,她要攒到这个美好足够的多,足够的大,然后一下子拿出来享受,那该是多么爽的一件事啊。她想,那就象久渴之后,饱饮甘泉的感觉吧。
那天,好久不联系的叶玉贤给霍灿发过来一条微信,她说,她收到了小玲给她的五千元钱,她说霍灿太外道(东北话,客气的意思)了。然后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霍灿说,她邀霍灿晚上到海伦咖啡见面。
霍灿赴了叶玉贤的约。当她们面对面地坐在一起时,霍灿发现,短短的一个月,叶玉贤竟然老了不少,以前光洁的额头竟然出现了一道道的横纹。但她的神态气质却依旧是那么地贤雅端庄。
两个人叫了咖啡后,叶玉贤说:“小霍,我一直因为霁红瓷瓶的事情,感觉愧对你。可能也是因为霁红瓷瓶的事情,我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可能让你觉得我阴险卑鄙。我对我自己的行为也一直是感到惭愧,后悔莫及。我不为我自己狡辩。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殃及浩远。浩远是一个纯正善良的孩子。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虽然性格线条有点粗,但绝对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人。”
叶玉贤话说到这儿,霍灿明白,她这是为儿子而来的。本来叶玉贤提到霁红瓷瓶,一个劲儿地和霍灿道歉,霍灿是想要安慰她几句,说几句事情过去了,自己不怪罪她的话。但提到张浩远了,她反而不好轻易开口了,她想她得想好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及这母子俩的面子,又能让这母子俩死心。她还没来及想好,叶玉贤又继续了她的话。
“哦,小霍儿啊,你看你这个年纪,比浩远还小,你以后叫我叶姨吧。”
这个容易,霍灿说:“|哦,好的,叶姨,我以前叫您叶姐,也是因为叫常姐姐姐,所以怕把您叫老了,所以才叫您叶姐的。其实您和我妈妈差不多年纪。”
霍灿马上就改口叫‘叶姨’了,叶玉贤很高兴,但她接下来的话题却让霍灿不淡定了。
“小霍,你喜欢霁红瓷瓶吧。你若喜欢,哪天让浩远把那个霁红瓷瓶给你送过去。不过,你要先买个古董架,把它当做一个珍品摆放,因为它就是一个真品。”
叶玉贤的话让霍灿吃了一惊,霁红瓷瓶,那么贵重的东西,叶玉贤要送给自己,让张浩远送给自己。但霍灿马上就明白过来,送霁红瓷瓶,是因为张浩远。这个霁红瓷瓶,是相当于张浩远给自己的爱情信物。叶玉贤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
霁红瓷瓶,真是霍灿生命中无法躲避的宿命。因为霁红瓷瓶,父亲变得人鬼难分,母亲弃她出走;因为霁红瓷瓶,自己又和养父母发生了那么一连串的奇巧故事;因为霁红瓷瓶,霍灿蒙受了不白之冤……而现在,这霁红瓷瓶又成了她爱情天平上的一个砝码。对霁红瓷瓶,如果说霍灿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霍灿是动心的,叶玉贤是看得出来的。她说:“小霍啊,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浩远给你送过去。哦,还有一点,你不用担心它会被没收。我们家老张的事儿,清产已经完成了。不涉及这件霁红瓷瓶。其实我们家老张,错误也不严重,也许过一阶段他就能回来了。”
霍灿小口啜着咖啡,她虽然舍不得霁红瓷瓶,但她有更舍不得的东西,于是她还是咬咬牙说:“叶姨,不用了,那个霁红瓷瓶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承受不起。您自己留着吧。”
对于霍灿的回答,叶玉贤是满意的,她想,浩远还是有眼光的。她现在也是很满意霍灿的。在她想来,只要假以时日,霍灿会和她成为一家人。
虽然她也知道,林见鹿曾经在霍灿身边那么久,用她的话说,似乎还施用了美男计,但她已经用她的方法,成功地离间了他们。林见鹿已经走了,霍灿还留在这里就是证明。
当晚,回到家后,霍灿躺在床上,她又想起了霁红瓷瓶,霁红瓷瓶真的很诱惑,为了抵御这个诱惑,她点开了林见鹿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