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悔嫁女儿（1/1）

霍灿父母看亲家母没在车里，就都变了脸色。母亲问霍灿：“灿灿，怎么的，你婆婆说来怎么没来呢？”

霍灿一边把手里的两瓶酒递给母亲，一边说：“妈，你先拿一下这个，咱们进屋再说。”

进到屋里，看到家里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霍灿就后悔自己没早点告诉父母，父母以为亲家要来，一定是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么丰盛的一桌酒菜。

于是她说：“爸，妈，都怪我，我早点告诉你们就好了。是我没让她来。是我强留她在家的。爸，妈，这之前我也忘了告诉你们了，其实她妈妈的危险比我还大。”

之前霍灿因为林见鹿跳楼受伤的事情，霍灿是在一直没回家，父母打电话追问的情况下，才告诉父母，说自己受了点轻伤，正在住院。父母听说后，就急忙赶到了医院看霍灿。见了面，霍灿也是尽量把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把自己的伤情也说得尽量无关紧要。但父母还是感觉到了他们未来的女婿所从事的是一个危险的行业。这个行业虽然充满正义，在他们心里也是崇高的，值得敬佩的。但历来都是，人们敬慕崇高，但如果崇高充满着危险，很多人就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子女去崇高了。彼时霍灿的父母就是这样。所以他们是不太同意霍灿和林见鹿这桩婚事的。但拘于霍灿并非他们亲生，他们感觉不好太过干涉霍灿的婚事，所以他们虽然表示了他们不同意的意见后，在霍灿的死心塌地的坚持下，最后他们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待到婚礼那天，林见鹿的父亲没有参加，他们就已经很不爽了，虽然之前林见鹿就和他们说了，自己父亲因为工作原因，不能来参加婚礼。霍灿在林见鹿身边这么长时间，她虽然不知道未来的公公到底在做什么，但她看到过林见鹿的工作，所以她还是能理解的，特别是当她看到林见鹿标注的电话，父亲竟然是‘五爷’，她就更能理解了。因为在她和林见鹿遭遇风爷的时候，是‘五爷’救了他们。但在霍灿父母，他们是不知道关于‘五爷’的来龙去脉的，而且霍灿也不方便告诉他们关于‘五爷’的种种，所以他们是很不能理解亲家翁不来参加女儿的婚礼的，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亲家翁对他们女儿，甚至是对他们的轻慢。

亲家翁不来参加婚礼，婚后三天回门女婿不来登门，亲家母说来送女儿又没来送女儿，这种种，让他们的心中愤懑不已。女儿解释说亲家母比女儿还要危险，这在他们看来，就是女儿找的托辞。所以霍灿话音一落，霍灿父亲就沉着脸说：“她比你危险性还大，他们一家到底是做什么的？真象电视里演的他们父子都是做禁毒的，怕毒犯报复？可咱们家儿这块儿也没有什么毒犯吧，这里又不是金三角！”

霍灿一看父母这情形，知道有些事情不说是不行的了，于是她就把林见鹿母亲遭受到报复，几乎丧命的事情跟父母讲了一遍。听到女儿说的这些，又联想起女儿之前因为林见鹿而被逼跳楼的事情。老俩口不禁为女儿的未来担起心来。

母亲看着霍灿说：“灿灿，唉，你说你喜欢林见鹿什么呢？我听你那个叫小玲的同学说，有个家里条件特别好，自己也挺有才的小伙儿追你，你不干。偏偏喜欢这个林见鹿。小玲说那个小伙儿追你的时候，随便给你买个包儿就好几万块钱。”

霍灿知道母亲说的是张浩远。这个小玲也真是的，就参加婚礼那么一天时间，她也抽出空儿来跟母亲讲这些。在母亲这里，张浩远比林见鹿强很多，这个霍灿不喜欢听，于是她说：“妈，你别听小玲瞎说，人家张浩远的妈还嫌弃我呢，人家嫌弃，我干嘛还要攀着人家。再说我也不喜欢张浩远。我从小你不就教育我，让我别恋财别贪利吗？”

听霍灿这样说，父亲接过话来说：“对，灿灿，有志气！别听你妈瞎说，那个小伙家再有钱，他要是看不起咱们，咱们也瞧不上他。但这林见鹿，唉，你嫁给这样处于危险的家庭，也太让人担心了。”

“没事儿的，爸，妈，虽然有危险，但我们可以避开啊，这不让我婆婆来，就是为了避开危险啊。她是硬要来着，是我劝她不要来。我说如果她遇到了什么危险，那我跟她在一起，我不也有危险了？我这样说，她才答应不来的。其实也确实这样，你说你们非是要她过来，这在路上她要是遇到了危险，我不也危险了？”

听霍灿这样解说，父母的气儿才彻底消了，现在他们只剩为女儿的未来担忧了。

这顿饭，一家三口吃到很晚，爸爸妈妈都喝了很多酒，霍灿也给自己倒了一小盅儿酒，爸爸妈妈喝一口，她就端起来舔一舔。结果爸爸妈妈一斤酒都喝下去了，她这盅酒还剩下多半盅。最后是妈妈端起这半盅酒一饮而尽。妈妈喝了这盅酒后，颇有醉意地说：“灿灿，妈后悔没阻止你嫁给林见鹿了。”

以霍灿妈妈的酒量，这半斤酒根本不算什么，根本不能让她有醉意，霍灿想，许是妈妈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醉的吧。

“别扯那没用的，后悔有什么用，嫁都嫁了，既然嫁了，就好好跟人家过日子。说那么多干什么？唉，其实我也后悔。”爸爸似乎比妈妈醉得更厉害。平时能喝一斤酒的爸爸，在女儿的回门日，半斤酒就醉了。看着父母的样子，霍灿心里也是酸酸的。但她不后悔。

饭后，霍灿收拾完碗筷，就和父母坐在炕上拉家常。其实村上的事情霍灿并不感兴趣，但她还是陪着爸爸妈妈东家西家的唠着。

拉了一会儿家常，霍灿才提出心里一直想着的一个问题：“爸，妈，你们记不记得我小的时候，你们领我看过什么南方的地方戏？比如黄梅戏之类的。”

霍灿的话，让爸爸妈妈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女儿何以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霍灿所经历的霁红瓷失踪，以及她看到霁红瓷时的回忆唤起。而霍灿之所以向他们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因为霍灿怀疑自己眼前经常出现的那种戏曲演出场景，是不是也和初次看到霁红瓷瓶一样，是她记忆的唤醒。

爸爸想了想后说：“我没带你看过南方的什么戏曲演出。你来以后，咱们光顾着给灿灿治病了，哪还有那个闲心看戏。后来灿灿走了，我们就带着你回东北了。”

爸爸说完后，妈妈又问：“灿灿，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事儿？”

霍灿说：“哦，我就是闲着没事儿问问。”

三口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霍灿又问：“爸，妈，你们看没看过我弟弟？”

爸爸妈妈都有些疑惑地看着霍灿，最后是爸爸说：“我们没看到过你弟弟，你弟弟我们只是听你亲生母亲说的。后来，我按着你母亲留的字条，打电话去找，结果电话根本打不通。我们又按照纸条上的名字贾岩去找，也根本没有找到和你弟弟有关联的人。灿灿，你是想找你弟弟？”

“嗯，我是有这个想法，可你们当年都没找到，我现在找更是在大海里捞针啊。”霍灿有些失意地说。

“我看电视上有寻亲的节目，要不你去电视台，让他们帮你找找？你要是能找到你弟弟，我和你妈的愧疚也能减轻些。说到底，我们对不起你妈和你弟弟啊。”父亲颇为惭愧地说。

“爸，别这么说，你和我妈已经尽力了，没有什么对起对不起的。要怪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再说，你们把我养大多辛苦多不容易啊。”霍灿急忙安抚说。

“唉，我这一生啊，两大惭愧，一个是没找到你弟弟，一个是没赎回你的那个霁红瓷瓶。”父亲感慨道。

“爸，那个霁红瓷瓶虽然是家传的，但毕竟是身外之物，我都不寻思它了，你还想它干嘛。”霍灿继续安慰道。

一直没言语的妈妈突然说道：“灿灿，你要找你弟弟，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也许他能帮你找到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