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老太太（1/1）

十二点半？很接近吴珊珊的死亡时间。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吴珊珊的死亡时间是在十二点半到一点之间。

现在只有警察局内部的人和凶犯知道吴珊珊的死亡时间，赵警官不动声色，他接着问马小敏：“那你十二点半给吴珊珊打电话了吗？”

“打了，她‘哦’了一声，就撂了，我知道她醒了，就也撂了电话。”

“那你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赵警官继续问马小敏。

“没有。”

“最近，在你周围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这个，要说异常，就是吴珊珊突然变得懂事了。”马小敏说道，“还有，就是我的生日宴，本来都应该是家人参加，因为我们没有请外人。但吴珊珊的同学做为一个外人却来参加了，这让我婆婆很不爽。但后来看珊珊的同学还朴实，我婆婆也就不计较了。另外，珊珊的同学打赏那个戏班也很豪爽，这和她的穿着打扮不相符。”

周老板和马小敏都把矛头指向了霍灿。赵警官想，如果自己之前不是从林见鹿那里了解霍灿，没先去找霍灿做调查，还真容易被他们带沟里去了。

马小敏之后是对周老太太的调查。周老太太前天一天，基本上都和马小敏在一起，除去当晚九点半左右马小敏去给吴珊珊送孩子那一个小时，是她和她女儿在别墅里。对于吴珊珊的死，赵警官问她有什么看法和想法。

周老太太说：“都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我觉得这吴珊珊就是作的。也是我儿子作的。那什么啊，她死可不甘我儿子的事儿，我是说娶她进我们老周家的门儿，是我儿子作的。俺们老周家，人丁兴旺，士强他兄弟姐妹七个，一直都是和和睦睦，那时候小敏虽然生的是女孩儿，但他们年轻，可以再生啊。可我儿子说他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一个好。他不生，这小敏也听他的，他说不生就不生。结果他在外面生了，就是这个吴珊珊，怀了我孙子，没办法，为了我孙子，小敏就和士强离婚了。本以为娶吴珊珊进门，我多个儿媳妇，多个孙子也是好事。可从吴珊珊进这个家门，俺们老周家就没消停过。先是三天两头地挑士强的礼，说我儿子对我孙女儿好了，对她不好了。她挺大个人，和我孙女儿一个小孩子争宠，你说算怎么回事儿啊？可她怀着我孙子啊，我就对我孙女儿说，为了你弟弟，你就让着她点儿。我孙女儿是小孩儿啊，就不愿意让着她。还是小敏好啊，小敏就劝我孙女儿，说是爱爸爸，就要爱弟弟，爱弟弟就得对阿姨好，对阿姨好，就是爱爸爸。结果她挺大个人，还得让我孙女哄她。她不光是让我孙女儿哄她，在这些兄弟姐妹面前，也是耍尽了威风。我们士强对兄弟姐妹都是有情有义，他挣点钱后，就给他这些兄弟姐妹挨个给买了房子，当时他还没跟小敏离婚呢，小敏是个心善的孩子，她陪着这些兄弟姐妹挨个看房子，帮着装修，从来没有半句怨言。可这吴珊珊可倒好，从她进门，逢年过节的，士强要给兄弟姐妹们点东西，她可倒好，就象大财主施舍给长工点残汤剩饭似的。东西多少这些兄弟姐妹们倒是不挑，就她那个态度。她坐在车里，牛逼哄哄地，打电话让这些兄弟姐妹下来取，等兄弟姐妹下来了，她连车都不下。我们士强排行老七，兄弟姐妹们顶数他小，她吴珊珊管这些兄弟姐妹的，应该不是叫哥就是叫姐，可她嘴上叫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地主老财对长工说话的口吻。有一次他大哥，我大儿子腿受伤了，下不了楼，让她给送上去，结果她不但不给送上去，还给我家司机说，说不惯我大儿子的臭毛病，不要拉倒。司机要给送上去，她都拦着不让送。”

赵警官本来以为周老太太说‘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会唠出点什么重要东西出来。没想到，老太太磨磨叨叨半天，不过是老婆婆讲究儿媳妇的那些老生常谈。他想要制止她的这些婆婆妈妈，却又怕落掉什么重要线索。后来想，索兴就忍着听她唠叨好了。

“你别看她对婆家的这些兄弟姐妹们不行，对她自己娘家，那可是一百个头儿的（东北话，形容特别好，有仁至义尽的意味）。女人顾娘家，这咱也理解，可也不能顾得过了头。她那不是顾娘家，她那是要把老周家搬她老吴家去。她不光拿我儿子的钱贴补她娘家，她还倒卖我们家东西，前年我过生日子，士强的一位在朝阳的朋友，送给我一个鱼化石，做寿礼。我当时没太在意，就放在士强那儿了，结果我前阵子想起来，要拿我自己屋里头摆着。没想到士强一找，没了，再一问，让吴珊珊偷着给卖了。我这才发现她在卖我家的东西。后来士强一查，她卖的何止那个鱼化石，家里不少玉器、字画什么的，也让她偷着卖了不少。还有，她今天朝士强要这个包儿，明天管士强要那个首饰的，天天花钱，花的还不是小钱，动则就几万，听说还有几十万的。可买到手没几天，她就都降价卖出去了。卖出来的钱，都贴补她娘家了。她这不就是卖婆家贴娘家嘛。听说，那些包儿，买的时候要是三万块，再卖出去就是一两万了。她这么做不就是败家吗？这多亏是士强在钱财上，一直没放手，她也就在东西上祸害我们老周家，要是在钱财上放手了，这山庄早就不姓周，得改姓吴了。”

“你说她这偷鸡摸狗的本性，我能信得着她带我孙子吗？我孙子要是跟着她，那长大就得是个强盗。所以我和士强商量了，这孙子由我带。这不我来山庄就是为了慢慢让孩子先适应着。我这不光是为了我孙子好，其实我也是为了她吴珊珊好，她的儿子长大若是出息了，她脸上也有光。她儿子长大若象她似的也偷鸡摸狗的，她脸上也没光不是。可她倒好，竟然背后骂我，说我抢她儿子。”这吴老太太把人家儿子从妈妈身边夺走，竟也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赵警官听霍灿说起过，吴珊珊曾经说马小敏想取代她，而从周老太太的话看，这周家是助力马小敏取代吴珊珊的。那么，吴珊珊的死或许和整个周家都有关系？

“还有，昨天非得给小敏过生日，还虚头八脑儿地到处挂红灯笼，整景儿呢。对了，还虚张声势地请了个戏班儿，那请的是个什么戏班子啊，一伙人在台上上蹿下跳的，我和小敏还有三丫头，俺们是一点没看懂，我早就要走，是小敏说不看完就走，不给吴珊珊面子，俺们几个才硬挺着看完的。”

周老太太实在是太能唠叨了，而且唠叨的都是吴珊珊的种种不好，给赵警官的印象就是，周家上上下下都不满意吴珊珊，那么是周家人一致同意除掉吴珊珊，那么是谁下的手，或者是一家人相互配合下的手？但周老太太却意识不到她所唠叨的这些，会有什么影响。

“要说呢，吴珊珊这么年轻就死了，也是怪可惜的。可她真的能是让人害死的？要是真是让人害死的，那也是她平时太张狂了，让人忌妒了。你就看她对山庄的服务员吧，那个豪横劲吧。她会不会是自己死的？自己作死？”周老太太对赵警官发出了疑问。

赵警官没有回答她，而是结束了对她的调查。

赵警官接下来要调查的是吴珊珊的大姑姐，却发现吴珊珊的大姑姐已经离开了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