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谁是弟弟（1/1）

林见鹿一下扑到床上，搂住霍灿，霍灿也顺势搂住林见鹿，但她却先和他说了一句话：“哥，我可能找到我弟弟了。”

这本来是一句让人欣喜的话，但这个时候说出来，多少还是让人扫兴的。

于是林见鹿暂缓了他的行动，他不得不停下来，分享霍灿的喜悦。

但霍灿要和他分享的可不光是喜悦。其实霍灿本来是想一见面就告诉林见鹿自己可能找到弟弟了。但在话要出口的一瞬间，她突然有种预感——找到的不会是弟弟，弟弟应该就是星传。但马上她就又恢复了理智，星传还是个孩子，不可能是自己弟弟。那么自己这种突然的预感，也是一种心理的疾病吗？这样想了，她突然就不想告诉林见鹿了。但刚才在她等林见鹿的时候，她又仔细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告诉林见鹿。她想她需要他的解惑和开导，他是她的依靠，从前探寻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是，现在她要寻找弟弟的时候也是。

霍灿说：“哥，我听到爱帮的人告诉我，我可能找到弟弟了，我是欣喜若狂的。但不知为什么，有一霎那，我突然觉得找到的人不可能是我弟弟，因为我弟弟就是星传。星传，你知道吧，我给你讲过的，咱们结婚当天，给咱们唱采茶戏的那个少年，就是那对金童玉女中的金童。”

经过霍灿提醒，林见鹿才影影绰绰地想起，婚礼那天，在优山美地小礼堂看演出时，确实有那么一对金童玉女，两个孩子都挺漂亮的，但两个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儿，林见鹿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林见鹿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霍灿接着说：“但金童，也就是星传，哦，在说吴珊珊的事儿的时候，我不是说了嘛，我曾经去星传他们剧团找过星传。但星传只是个孩子，而我弟弟，现在至少应该二十岁了。哥，你说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和想法呢？对了，在礼堂里的，星传演出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他，心里就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接下来，霍灿就详细地和林见鹿讲了她第一次见到星传开始，自己内心的种种悸动、困惑，以及后来亦梦亦幻亦真实的种种和戏曲有关的想象，还有自己怎么样去于医生的诊所，请于医生为自己治疗……

霍灿讲着的时候，似乎还心有余悸，林见鹿看着霍灿迷惑、惊惧、无依的样子，想着自己不在的那些日子，霍灿是怎样一个人承受着这些困惑和痛苦，不由得心疼起来，他把她搂在怀里，说：“灿灿，别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以后有我陪着你就好了。”

霍灿偎在林见鹿的怀里，抬起头，用她的大眼睛看着林见鹿说：“哥，你也象赵警官那样，回地方的公安局工作了？”

霍灿那犹如一汪清泉的大眼睛，透着天真的光芒，林见鹿看着那一汪天真，颇有些无奈地说：“灿灿，终有一天，我会和赵警官一样，回来工作的，但暂时还不行。不过，最近我能陪你一段时间，我休假了。”

林见鹿能休假，对霍灿也是一个惊喜，她用一只臂肘支起头，说：“真的啊，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

“不骗人，骗你这头小黄牛。”说着，林见鹿用手捏住霍灿的鼻子。霍灿属牛。

霍灿被林见鹿捏得喘不过气来，于是她张开嘴，大口地喘了口气，而林见鹿却马上用嘴吻上了她的唇……

两个人在床上颠鸾倒凤，龙凤成祥，风调雨顺。

许是睡在林见鹿身边，这一夜霍灿睡得很踏实，没有梦到戏曲舞台，也没有鬼脸出现。

第二天，霍灿要去南昌找弟弟。在早饭桌上，她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林见鹿，示意林见鹿来和婆婆说。林见鹿就说，霍灿有个失散多年的弟弟，现在有公益组织帮着联系到了一位疑似的人，自己要和霍灿去南昌，和联系到的这个人做DNA检测，来最后确定是不是霍灿弟弟。

婆婆听说霍灿找到了多年失散的弟弟，也很高兴，说这是好事儿，你们去吧。但婆婆又说：“大鹿，你们要出门是不是又得好几天。你看你俩要是方便，能晚一天走，是不是把我送回我那儿去，我在这儿呆着实在是太闷了。”

霍灿一听，就说：“妈，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回来就能经常陪您了，您就再多住些日子呗。”其实，霍灿这些日子，除了去逃鹿那几天，每天也都是去于医生的诊所，并没有真正在家陪过婆婆多少时间，所以现在一听婆婆要走，她是多少有些歉意的。

“不了，我也在这儿呆了不少天了，在这有灿灿陪我，我是挺开心的，可我还是惦记着家里我种的小菜园儿。你们要是能匀空儿，就送我回去吧。要不我自己回去，你们又不放心。”婆婆还是坚持要回去。

林见鹿想了想，说：“妈要回去，那就回去吧。等我们从南昌回来，就去看你，到时候你要是愿意跟我们回来，就再回来和灿灿住。”

其实送婆婆回去，并不是一件费劲的事儿，婆婆住得并不远，只是林见鹿不在家，没有人专车送她，打车和坐公共交通都不太安全，所以婆婆才一直拖着住在这里。

临走时，霍灿把冰箱里昨天从娘家带回来的菜，又都装上车，给婆婆带去。婆婆说你们留着吃吧，我有菜园子。霍灿说，我俩这就走了，家里没人吃。您的菜园子这么长时间没打理了，肯定荒芜得没什么菜了。

车子出了小区后，在门口的大超市前，霍灿又喊林见鹿停车，然后让林见鹿等一会儿，她下车去了超市。一会儿功夫儿，霍灿拎了好几个大袋了回来。林见鹿问又买了什么，霍灿说我又买了点鱼、肉、蛋什么的，给妈带回去吃。

儿媳细心体贴，婆婆自然是高兴。她合不拢嘴地说：“灿灿这么体贴，我也是又有女儿了。”婆婆这么说着，突然就伤感了。

霍灿感觉气氛不对，她回过头来，看到婆婆正在垂泪，她急忙递上纸巾。她知道，婆婆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小姑子，几年前去世了。

到了婆婆家，婆婆这段时间没在家，房子里倒还好，只是院落和菜园，已经蒿草遍布，有的蒿子已经长得有一人来高了。婆婆进家就要给儿子儿媳做饭，说让他们吃了饭早点回去。霍灿却说，要留下来帮着把蒿草收拾了再走。霍灿这样说，林见鹿看着她，他想，她果然是在心理上不认同互帮公益找到的弟弟，这么重要的事儿，她竟然不急着去。

其实林见鹿也是想帮妈妈收拾好家再走的，只是因为顾忌霍灿要去找弟弟。现在霍灿也说等收拾完家再走，他自然是同意。林见鹿开始先拔院子里的草，霍灿和婆婆也来帮忙。三个人有说有笑，一会儿就拔了大半个院子。

到晚饭前，三个人已经把院子园子屋子都收拾得妥妥当当。晚饭是霍灿和婆婆一起做的，很丰盛，有酒有肉，霍灿虽然不擅酒，但那晚也喝了一点点，所以晚上躺到炕上的时候，她是微醺的。

微醺的霍灿想起白天在车上时，婆婆的暗自垂泪，她问林见鹿：“哥，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