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态激化（1/1）

张德茂正和林见鹿聊着陶明远，却听到楼下传来鼎沸的吵嚷声。于是急忙奔向窗口，但他朝窗口看了一眼，就急忙回头招呼林见鹿：“见鹿，不好，要出事儿。”

听到张德茂的招呼，林见鹿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奔到窗子前。霍灿也赶紧跟了过去。只见楼下此刻已经聚了一群人，正是昨天楼下的那些参与集资的人。而张浩远和小玲则被这些人围在中间。张浩远表情激动，几次要动手打人，是小玲一边紧紧地拽住他的胳膊，一边和众人说着什么。而小玲的声音却被鼎沸的人声淹没了。

看到儿子儿媳妇被围攻，张德茂说：“不行，我得赶紧下楼，集资是我自己的事儿，不能牵连浩远。”说着，转身就要下楼。

林见鹿急忙一把拉住张德茂，说：“张总，我看您还是先别下去。现在的事态还没明朗，我怕您下去会有危险。还有，我建议您报警。集资的事情您按约履行承诺，不要节外生枝。不要让集资的事情扰乱了博物馆的被盗案。现在首要的是赶紧把博物馆被盗的案件解决了。”

但此时的张德茂却听不进去林见鹿的建议，他一边穿着鞋子，一边说：“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无法无天了，看他们能把我咋的？”

张德茂不听劝，林见鹿只好也跟着他下楼，霍灿要跟下去，被林见鹿制止了，他匆忙说了一句：“你下去反而添乱。你在窗口看着，随机而动。”

在关键时刻，霍灿是听林见鹿的。

张德茂一出楼口，聚在楼门口的人就看到了张德茂，人群呼啦一下子就把张德茂围住了。

今天张德茂能勇敢地下楼来面对他的这些集资客户，真的是舐犊情深，爱子心切。因为在昨天，面对楼下被财富激荡的汹涌人群，即使被骂做‘缩头乌龟’他都没有因一时激愤，而下楼来面对这些当初热情的投资者。

昨天，是约定的他给他的集资客户分红的日子。他知道他的这些客户们不会像往常一样领着自己的分红，然后喜滋滋地庆幸自己的投资英明的。因为这个月的分红钱他还没准备好，他无法实现自己的承诺，给他们分红儿。其实在博物馆失窃前，因为没有募集到新款项，他也曾有过不能按时分发红利的时候，但只要他随便找个借口，这些个客户就会很宽容地宽限他几天，因为他们心里有底，博物馆里的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就是他们心里的底，当然也是张德茂的底。但这次却不同了，这个‘底‘没了，这个’底‘被盗了。

其实在前天晚上，张德茂雇的那个会计小姑娘就告诉张德茂，说是帐上的钱已经不够这个月的分红了。本来张德茂为他的博物馆集资并不是件很难的事儿，特别是在他给最开始参与集资的客户分了两次红儿后，可以说是想加入者众多，所以他一直没有感受到来自资金上的困难。即使在资金不断地投入到博物馆里，现金不断捉襟见肘，到分红的日子，拿不出现金分红时，他也没为此苦恼过，因为过不了几天，就会有新的参与投资者，交上现金，供给以前的投资者分红。可以说他的集资就像在滚一个大雪球，雪球已经滚动起来，会越滚越大，他只要轻轻一推，资金就会源源不断地涌来。但现在博物馆失窃就像一束灼热的强光，让这个雪球瞬间融化了。于是张德茂不得不为这个月的分红焦虑不已，这也是他昨天在和林见鹿看了案发现场后，急于离开的原因。当然他的本意不是要赶紧回家躲起来，而是要回家想办法解决分红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他到家不久，就见到一群人涌到了他家的楼下。他们都是从他的会计那儿听说分红延期后特意跑来找他的。他们涌在楼下按他家的门铃，很多客户要求他把本金也还给他们。在这群人杂乱的吵嚷声中，他隐约听到有人说‘他家里应该也有古董吧，不行我就拿个古董顶帐’‘听说他家家具都是红木的，搬个红木桌子也不少钱吧’。这些隐约的言论让他想到了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次集体讨债。那次是一个欠债的人欠了很多人的钱还不上。债主们找上门来，先是逼着要钱，要不来钱就开始拿东西，欠债的人家很快就被洗劫一空，但事后却不知东西都被谁拿走了，而欠债的凭证却一张也没少。想起这件事儿，于是他拒不开门，只是在视频通话器上和楼下的人交涉。

张德茂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提出让楼下的人派出代表，到楼上和他商谈集资款的问题，否则他是不会开门的。他的要求一提出来，楼下很快就有人毛遂自荐来当这个代表。这个代表是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张德茂感觉这个人似曾相识。斑白头发的中年人又叫了几个人，说是让他们和他一起上楼去协商谈判。

当张德茂把房门打开，把这几个人让进屋的时候，他马上就感觉这几个人并不是来他和他协商谈判的。因为他看到他们进门后，并没有看他，而是进到各个房间四处搜寻起来，除了那位斑白头发的中年人以外。于是他马上喝喊道：“别乱动！我的房间里都装了远程摄像。谁拿了什么东西事后都能看到。”张德茂的这一声喝喊还是有效果的。因为上来的这几个人，都属于中老年人了，对于远程摄像这些高科技真还不太懂。而且他们也相信，以张德茂从前的实力是装得起这么高科技的东西的。于是他们停止了他们的搜寻。而那位没有和他们一样搜寻的斑发中年人，也招呼他们回来。只是张德茂没想到这个斑发中年人更是狠角色。

其实协商集资款这件事儿，虽然上来了几位代表，但实际上，和张德茂谈判协商的只是这位斑发的中年人。他在开始和张德茂协商之前，只是淡淡地问了张德茂一句话：“你还记得陶盈盈吗？”

提到陶盈盈，张德茂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他颇有些尴尬地问道：“你，您？是……”

中年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是陶盈盈的父亲。”

中年斑发男的回答让张德茂尴尬无比。

在接下来的协商谈判中，陶盈盈的父亲寸步不让，而张德茂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答应不管博物馆的失物是不是能找回来，都一定偿还集资的本金和承诺的分红（实则就是利息）。他用他名下的所有资产作保证，包括他的房产，甚至是张浩远结婚的婚房别墅。那一刻他后悔当初没把那栋别墅过户到儿子的名下了。当初不过户给张浩远，是为了防小玲。现在看来，不过户给儿子才是真正的失策。

陶盈盈的父亲不仅在谈判中步步为营，让张德茂接招不暇，而且在临走的时候，以保护张德茂为名，留下关、姜二位看守张德茂，实则就是软禁了张德茂。

被软禁了的张德茂，在林见鹿到来后，问他要不要报警，他却不想，或者说是不敢报警。因为在昨天，陶盈盈的父亲已经一再地告诉他，像他这种情况，如果资金链断裂，他无法偿还集资款，很容易就会被定为非法集资，到时候他不但要偿还所有的欠款，还会被刑事处罚。

如今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就是博物馆失窃案的尽快告破，他的那些古董尽快追回。但没想到，集资这件事儿，恐怕要先暴雷了。

现在，张德茂为了不拖累儿子张浩远，主动下楼来见他的这些集资客户。但他还是低估了他见这些人的风险。因为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老骗子下来了，揍他这个老骗子。”随着喊声，就有几个壮汉突然冲了过来。林见鹿听到喊声，早有准备，所以壮汉冲过来时，林见鹿已经挡在了张德茂的身前。但好虎架不住群狼，张德茂还是在侧面被踢了一腿打了一拳。林见鹿一面要招架前面冲过来的人，还要顾忌身后的张德茂，显然他是顾不过来的，而张德茂也显然是不擅长动手打架的，很快他就被拖离了林见鹿……而在另一边的张浩远也已经动起手来，只是他还要顾着身旁的小玲……

眼见得张德茂被群殴，而林见鹿却所顾不及。

正在林见鹿焦急的时候，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擒贼先擒王，他决定先控制了那个人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