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区门口的集资者（1/1）

霍灿从小玲家出来，正纳闷张家一家人怎么都不提张德茂。但当她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似乎多少明白一点这一家人为什么都不提张德茂了。

小区门口，有十几个人正在和门卫交涉，他们要进去，而门卫保安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霍灿走近，听他们在说张德茂，细一听，这十几个人也是参与集资的，现在张德茂进去了，他们找不到人，就到这儿来找张德茂家人讨集资款。

“这里面的房子是张德茂的，张德茂欠我们钱，要么他老婆儿子还我们钱，要么这房子给我们顶帐儿。”一位中年大姐说。

“你们顶不顶帐我不知道，但现在人家是我们的业主，人家住在这里面，我们就得保证人家不受骚扰。”小伙子保安说。

“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啊，你怎么一点同情心没有？”一位大妈说。

“知道什么叫为富不仁不？你们就是。哼！”另一位大妈说。

“我一个保安，我有什么为富不仁的。”小伙子委屈地说。

“你搁这儿保卫着这些富人的安全，就是帮着他们为富不仁。哎呀，你们没看见，我听说他们家的儿子儿媳妇，昨天还去逛商场了呢，两个人穿金戴玉的，走路板板地，一点不倒茬，像没事儿人儿似地。”之前说话的那位大姐说。

“你还是听说，我是亲眼所见，他们家前几天娶儿媳妇，那个排场啊，全是豪车啊。听说，那个酒宴啊，龙虾鲍鱼海参都上了。这不都是咱们的血汗钱吗？”说为富不仁的那位大妈说。

“就你那点钱，还不够人家一桌的酒席钱呢。别说人家的钱都是你的血汗钱。人家老张家本来也挺有钱的。说那些没用的干啥，他们还了咱们的钱就行了，管人家豪车龙虾鲍鱼干什么。”一位一直没说过话的卷发大妈说道。

“那个张德茂的媳妇，我昨天看她带着她们家的保姆上菜市场买菜，回来时，保姆拎着菜，她在一旁走，那也是板板地，一点没倒茬。”一位穿保安制服的老年男人说。

几个人听这位年老保安的语气，似乎是站在他们一面儿的，于是就有人说：“大爷，一听你就是站在我们这边儿的，你让我们进去吧。”

这位被叫大爷的保安却说：“我倒是想让你们进去，我说得也不算啊。我还想进去溜达溜达呢。”他这样说，众人仔细看，才发现他的保安制服和门口小伙子的保安制服并不一样。原来他并不是这个小区的保安。

这位被叫大爷的保安接着说：“听说张德茂已经被抓进去了。你别看他们家的人现在一个个地，还板板地不倒茬，其实心里难受着呢。他们现在靠的就是表面这板板地不倒茬的气势活着呢。”

“哼！让他们在扬邦几天，他们以后的日子兴许不如咱们呢。”那位刚才说为富不仁的大妈说。

“不至于吧，人家的家底厚着呢。我发现你怎么这么仇富呢。人家有没有，以后过什么日子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你跟着兴什么灾乐什么祸。“那位卷发大妈又怼那位说为富不仁的大妈说。

霍灿出了小区大门，就一直站在这伙人旁边听他们说话，现在他们中有人发现霍灿，向霍灿看过来，并有张嘴和霍灿搭话的意向。霍灿急忙躲开那人的目光，急匆匆向前走去。

现在她多少有点明白小玲和张家人的心理了，他们就是要在人前展示他们的强悍，展示他们的安好，展示他们一如既往的优越。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也是做给他们自己看的。即使她是小玲的闺蜜，她也要做给她看。而张德茂是打击他们这种强悍这种安好这种优越的强台风，所以他们不提他。

霍灿回到旅馆时，林见鹿还没有回来。她给他发信息：“哥，你见到张德茂了吗？什么情况？“

等了一会儿，林见鹿也没有回答。

霍灿有些无聊，于是躺在床上刷手机。于是她又看到了几条关于张德茂家的视频和朋友圈。视频和朋友圈的出发点和观点与那天在张德茂家看到的两条视频如出一辙。不过这回视频里没有张德茂和林见鹿，而是张浩远和小玲以及叶玉贤。有一条是小玲挽着张浩远的胳膊在逛商场。旁边的配文是：这是非法集资者张德茂的儿子和儿媳，两人身上的行头就不下几十万，儿媳妇的这个包是LV的限量版，价格不下十万。他们花的都是我们的血汗钱。我们百姓口挪肚攒的一点养老钱，却任他们挥霍。还我们血汗钱！还我们血汗钱！还我们血汗钱！而视频上小玲背的包包被用红笔圈上了，特别地醒目。

另一条视频，则是叶玉贤和保姆一起买菜的情形，叶玉贤和保姆并肩走着，但保姆两手都拎着菜，而叶玉贤则空着双手。旁边的配文是：这是非法集资者张德茂的老婆，领着保姆上街买菜。她家的保姆月薪资一万二。不知她家还招不招保姆，招保姆我报名。本人985大学毕业，现任职某国有企业，月薪八千。她家若招保姆，本人辞职前去应聘。

霍灿现在作为一个非本地人，都在朋友圈看到了这些视频，说明现在张德茂集资事件流传之广，影响之大。

霍灿查找这些视频的账号，依然是新注册的账号，之前没发过任何的内容。

这些视频以及刚才在‘在水一方’门口那些人说的话，都表明这些集资者背后的指使者依旧在煽风点火操纵着事态的发展。

背后有人借着集资这件事要整张德茂，而小玲和张浩远还有叶玉贤却为了某种气势依旧那么张扬，霍灿不禁为她们着急。她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想事情的霍灿不觉就有点困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进了屋，然后自己的鼻子被捏住，然后一个热热的吻吻上了自己的唇。她惊惧中睁开眼睛，发现竟是林见鹿。林见鹿吻得她有些窒息。她奋力地推着林见鹿，但林见鹿不松手也不松嘴。她困惑她惊惧她窒息，直到她脸憋得通红，他才松了嘴松了手。

大喘了几口气后的霍灿上前狠狠地推了林见鹿一把，然后恼怒地说：“你干什么，刚才你差点憋死我！”

林见鹿却很严肃地说：“如果是有歹意的人，你刚才就可能遭遇不测了。自己在房间里，睡觉怎么又不锁门？”

霍灿这时才明白刚才林见鹿的用意，虽然还没有从刚才恼怒中彻底缓过来，却也不再说话了。

这时林见鹿又换了笑脸说：“灿灿，今天去看小玲，他们都好吧？”

林见鹿给霍灿台阶下，霍灿也借坡下驴，她和他讲起今天去看小玲的经过，以及在‘在水一方’小区门口，听那些人说的那些话，又说起刚才在朋友圈里看到的那些视频。 然后她说：“哥，你说人家正要借着集资这件事儿整治张德茂，而小玲他们却依旧那么张扬，这样真的好吗？”

林见鹿说：“好肯定是不好，但有什么办法。张德茂进去了，现在这家人的主心骨大约是张浩远吧。一家人怎么行事，主要就看这家的主心骨了。他们这些做派，我看就是张浩远的主意。可有什么办法，以张浩远的性格，我们现在劝他也不一定管用。也许越劝越来劲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博物馆的盗窃案结案，抓到盗窃犯，把那些古董追回来。然后或是变卖，或是张德茂再自己出点血，把集资者的钱给人家补上。”

提到博物馆盗窃案，霍灿就问：“哥，你今天去看张德茂，他说那些铁栏杆是陶明远送的吗？”

林见鹿：“确实是陶明远送他的，当我告诉他，有一扇窗子的窗口栏杆都是形状记忆合金，而盗贼就是从那个窗口进入博物馆盗走了那些古董时，他惊得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霍灿：“他就是一个不分好坏人的人，他这回知道陶明远不是好人了吧。”

霍灿正和林见鹿说着张德茂，林见鹿的手机又响了，林见鹿接起电话：“哦，常警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