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霁红之红（1/1）

霍灿看着眼前的这只漂亮的红瓷瓶说：“这不是当初你家的那只霁红瓷瓶。”

“啊？这不是那只红瓷瓶？”张浩远发出疑问。

“对，这肯定不是那只霁红瓷瓶。这只红瓷瓶，大小款式，虽然都和你家的那只相似，也算润泽艳丽，但两只瓷瓶在骨子里是根本不同的。你家那只霁红瓷瓶，釉色深沉，釉面光润，殷红似血。它的红仿佛是人的鲜血，浸润到瓷胎瓷骨中，它的红是带着人的精气，是动人心弦的。你还记得当初在你家时，张总曾经说过评价霁红瓷瓶的一句话吗？千窑一宝霁红瓷，釉如雨后霁霞飞。而眼前这只红瓷瓶，你能看得出它有千窑一宝的珍贵吗？你能看到它如雨后霁霞的灵动吗？霁红瓷是红中的翘楚，岂是眼前这只瓶子这般俗艳。”

张浩远让霍灿的一席话说得傻了眼。他愣了愣，就奔老叔走过去，和老叔说了几句话，两人又一同去找另一个老者和小玲，之后四个人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之后他们一起找到霍灿。

老叔对霍灿说：“姑娘，你是霁红瓷的专家？你是怎么判断这个瓷瓶不是浩远家原来的瓷瓶的？”

霍灿说我不是专家，但我仔细观察过张总家原来的瓷瓶，而且我和这个瓷瓶还有些渊源，于是把刚才对张浩远说的那些话给这四个人又重复了一遍。

霍灿的话让四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又围着展台把那个霁红瓷瓶仔细看了一遍，其实他们什么也没看出来。对霁红瓷瓶的敏感，只有霍灿有。

最后还是张浩远说：“小霍，你陪着我们去派出所报案吧。”

小玲：“对，是灿灿发现霁红瓷瓶不对劲儿的，灿灿应该去给作个证。”

霍灿却说：“这个霁红瓷瓶是警察送还你们的，还是通知你们，你们去取的？”

张浩远：“是警察带着我们去马丙冬的仓库取的。”

霍灿：“你们都谁去的，是不是当时拿错了？”

张浩远：“那天就是我们四个去取的，当时这些东西都放在一个单独的仓库里的，旁边没有别的东西，然后警察让我们一件件地清点的。这个博物馆的东西，我不清楚，但我爸和老叔爷（张浩远称老叔为老叔爷）还有黄叔心里有数，我爸他们都列了丢失清单的，照着清单对下来，一件不少，然后我们就装车拉了回来。”

老叔：“对，对，对，那天是我们清点的，当时我们也没看出这只霁红瓷瓶与之前的霁红瓷瓶有什么不一样啊。”

霍灿：“这些古董拿回来后，你们怎么保管的？”

老叔：“这些古董拿回来后，就直接放回到这博物馆里了，然后我们是日夜看守。我和黄，我们两个人，日夜守着，就怕再出现什么闪失。有时浩远也过来看看。这么说吧，这个博物馆自从这些古董回来了，就从来没少过两个人看守。”

霍灿：“你们现在摆着的这只霁红瓷瓶与之前这博物馆的霁红瓷瓶是不是一样的，我不知道，但这只霁红瓷瓶和我两年前看到的霁红瓷肯定不是一只瓶子。如果博物馆之前摆放的霁红瓷瓶就是我两年前看到的那只霁红瓷瓶，那么问题应该就出在马丙冬那里。那咱们报案，我建议还是去找负责博物馆盗窃案的那位常警官。”

霍灿的建议四个人都同意。

于是老叔和小玲留下来照顾博物馆这面，霍灿陪着张浩远和老黄去公安局报案。

当常警官看到霍灿时，他很是惊奇，当他听张浩远说是霍灿发现霁红瓷瓶有可能被调包后，他更是惊奇。他问霍灿何以判断这只霁红瓷瓶不是原来的那只。于是霍灿从瓷瓶的釉色等方面以自己的理解，给他大致讲了一下。常警官说看来你是瓷器方面的专家了。霍灿却说，她只懂得这一只霁红瓷瓶。常警官对她的说法，又是惊奇。为了让常警官相信自己的话，于是霍灿看了一眼张浩远，想了想，就把当年在张德茂家霁红瓷瓶的丢失，自己被怀疑，以及后来发生的和霁红瓷瓶有关的一些事情，和常警官简略地说了一遍。听了霍灿的讲述，常警官说，想不到你和这霁红瓷瓶还有这样一段传奇，简直可以写一部了。常警官这样说，霍灿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对霁红瓷瓶的判断，正想再怎么和常警官解释才好呢。常警官却说，这个霁红瓷瓶不是原来的霁红瓷瓶，那博物馆的失窃案就不算是全面告破。你们提供的新线索很好，博物馆失窃案我们继续侦查，有新进展我会通知你们。

从刑警大队出来，霍灿说要回省城，张浩远留她在银州再玩一天，顺便再帮他们看看博物馆的其它文物是不是也被调了包。霍灿就笑说，我哪懂得那么多，我只识得这只霁红瓷瓶。

霍灿回到省城的第三天，就接到常警官的电话。在电话里听到常警官的声音，霍灿还很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但常警官很快就向她说明，是张浩远和小玲为他提供的她的电话号码。并且他们俩就在他的身旁。

常警官给她打电话的目的，是想让她随同他们的办案人员，去一趟南昌。因为据马丙冬的交待，那只霁红瓷瓶的买主居住在南昌。他想让霍灿在取赃物时掌掌眼，中间别再有差头。而作为失主的张浩远和小玲也是这个意思。

原来，那天霍灿和张浩远、小玲离开后，常警官马上就又提审了马丙冬。经过一番的机谋斗智，最后马丙冬交待，当刘志刚把那些赃物都送到他那儿时，他就一眼看出那只霁红瓷瓶是件值钱的宝物，于是，他就想到了仿制这款霁红瓷瓶。他是开瓷器店的，他进货的几家瓷器厂，有一家也在做霁红瓷的器具，于是他马上亲自带着这件宝物，到了这家瓷器厂，让厂家连夜为他仿制了十只这款霁红瓷瓶。在起赃的时候，被带回张德茂博物馆的就是这十只中的一只。而那只真的霁红瓷瓶，被他以千万的价格，卖给了一位南昌的古董收藏者。

面对常警官以及小玲和张浩远的请求，霍灿有些为难，因为她新找的工作，明天就得上班了。常警官听出了她的迟疑，于是他问她有什么困难吗？霍灿于是如实以告。常警官说由他来和她应聘的公司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再给霍灿几天假。

常警官的通融很管用，公司又给了霍灿一个星期的假。

第二天，当霍灿跟随着两名办案警察来到南昌市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一条发自@的微信。

@：姐姐，你来南昌了吗？

@是谁，霍灿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