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夺魂(1/1)
于晓敏把枕头拿出来,与原先床上那个枕头一起并排摆放在床头位置,此时她床上的摆设变得与姜元白天在于家看见的是一模一样的。看到这里姜元心中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测。
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后,梦境进入到下一个场景中。这里是另外一处陌生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桌子,于晓敏就躺在小床上,双目紧闭,身上盖着一床白色的被单。在旁边的桌面上,摆放着那个之前被挂在她脖子上的香囊。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姜元走近床边观察到于晓敏的眉间有个颜色黯淡的灰黑色的点,白色床单上有一处渗着血,看位置推测那里应该是她的胸膛位置。
姜元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床单揭开看看她身上出血的地方,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有个身穿道袍的女道士走进来,把摆放在桌子上的香囊拿起就走。姜元没有怎么犹豫就决定跟着女道士去看看。
房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门,女道士往前走了十来米,推门走进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面有两个男性道士,只见女道士双手把香囊递给其中一位道士。男道士十分熟练地打开香囊,拿出头发,放进一个玻璃瓶里装好,盖上盖子。
他指着桌面上的五个玻璃瓶说了一句话,女道士便把五个瓶子放在托盘上,小心翼翼地捧着往外走。
姜元观察到这五个瓶子里面都各自装着东西,但所装的东西都不大。一个瓶子装的是一绺头发。有两个瓶子里面装的都是小指指甲三分之一大小的幻彩珠子,这珠子还不是完整的,只是残片。另外两个瓶子里面显得最为空荡荡,都只在瓶底漂着一滴水那么大的红色液体,会飘动的红色液体。
姜元本来想继续跟着女道士走,结果一头撞到门上,剧痛中就被痛醒了。她摸了摸额头,心有余悸。额头处还在火辣辣地痛,但是根据手上的感觉,额头那里是完好的。
今天一大早姜元就一直在琢磨着昨晚的梦境,她猜测梦里面那三个瓶子装的东西与于晓敏房间里的那三个人偶有关系,人偶里面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三样东西了。
想起昨晚常乙道长说的“夺魂术”,姜元又有点不确定了,她在吃早饭的时候把疑问抛给谷林,“如果说那绺头发是陈立文的,那么夺魂术要夺陈立文的魂吗?可是陈立文不是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吗?”
谷林一脸复杂地看着她说,“夺魂术不是这么理解的。不过你在梦里看见的东西还真多呢。”
姜元有点遗憾地说,“可惜梦里面很少能听见声音,除非对方已经不在人世。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我一般梦见的场景都是黑白色,现在能看见彩色版本了。肯定是我的做梦能力增强了。”
谷林猜测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修炼的方法?”
方法的确是有的,姜元猜测一来自己的能力失去符纸的制约后,开始疯狂成长。二来她每天晚上临睡前看的天书应该是有很大的助力。
天书的事情她必须保密,但是小时候找和尚帮忙封印能力,长大了封印失效,能力疯狂反扑的事情倒是可以告诉谷林。
谷林听得直乐,“这慧法大师还真的有点本事,居然能帮你封印到18岁。根据你说的,我猜测你的祖先也是来历不凡,也许也是十巫之一。你父母家有族谱可以查询吗?”
姜元正想说说族谱的事情,木青道长居然一大早就跑到酒店餐厅来找他们了。
木青道长看上去还是那么神采奕奕,面色白皙中透着红润。
谷林奇道,“你昨晚不是连夜跟着常乙道长学习吗?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
木青道长急切地说,“事情有点危急,所以赶紧来找你商量这后面我们该怎么做呢?”
昨天晚上常乙道长给木青道长分析解说“夺魂术”,这种法术有点像修真故事里面的夺舍。
那三个人偶就有点设置阵法的意思,一家三口这种阵法,一般都是为了安置夭折婴孩的魂体而设计的。
姜元在这里有点没听明白,“夭折的婴孩?要夺谁的魂?”
木青道长详细解说,“三个人偶,两个大人是陈立文和于晓敏,对吧?那么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应该是已经夭折了。这个阵法就是为了把这个孩子的魂体放在其他孩子身上,然后慢慢替代对方的魂体,并最终吞噬或驱赶对方的魂体,彻底霸占对方的身体。”
姜元一脸愕然,她看了看谷林,“你们听到这里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这明明是邪术,你们都对这个邪术有所听闻吗?”
谷林解释说,“法术只是法术,用它的人心是险恶的,它就变成邪术;用它的人心是美好的,它就是救人的法术。这个法术我以前听说过,不过作为邪术它的名字是‘夺魂术’,如果不是邪术它的名字是‘塑魂术’。”
木青道长在一旁点了点头,“谷林说的没错,我一开始也以为‘夺魂术’是一个新的法术,但是后来跟着常乙道长学习,才发现它的原理与‘塑魂术’是一样的。”
昨晚根据他们的叙说,常乙道长马上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处。
有人为了安置夭折孩子的魂体,利用塑魂术,将孩子的残魂与亲生父母的一丝魂捆绑在一起,可以照亮道路,只要亲生父母或者他们的任何一方有了新生婴孩,它就能找到方向,在这个婴孩还在胎中的时候就附魂上去。
这样附魂上体的残魂一开始是敌不过对方身上完整的魂体,所以它需要时间慢慢吞噬鸠占鹊巢。一般来说只要过了虚岁18岁就能彻底吞噬成功夺魂。
“虚岁18岁?陈立文的双生儿女今年15岁,虚岁应该是16岁了,来得及吗?”姜元有点担忧。
木青道长十分肯定地说,“来得及,只是年纪大了,到时候做法的过程会比较痛苦。不过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要拿到那三个人偶,先将那个法术和那两个孩子之间的联系切断。”
“这不好办,于瑞东那边牢牢遵守女儿的嘱托,压根不许别人进房间。昨天是我们忽悠了他一次才有机会看到房间内的情况。现在要怎么说服他把那三个人偶给咱们呢?”姜元苦恼地看向谷林。
谷林看起来十分轻松,“放心,我有办法。”接着他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姜元和木青道长,然后他先给于瑞东打了个电话。
“于叔叔,早上好。我是谷林。昨天跟您说的事情,我这边有点进展,想当面跟你说说。你今天什么时间在家里呢?10点钟?那阿姨那边方便吗?哦,有护工。好的,那我们10点到您家里。”
由于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办,姜元和谷林匆匆忙忙吃了个早饭就与木青道长一起去拿各种需要用到的工具物件。
九点半多一点,他们就已经提前来到于瑞东家楼下。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大爷大妈们早上遛弯回家的时候,有好几位昨天见过姜元、谷林的大爷大妈纷纷与他们打招呼。
木青道长仙气飘飘的打扮也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姜元认为如果再给他加上一根佛尘以及一个捐款箱,估计大爷大妈们都可以直接投币祈福了。
“哎哟,这道士长得可真俊,这是演员扮演的吧?”
“大妈,这是我朋友。是真道士。”
“小谷,你们今天在这里还是找老于的吧?为什么带着道士呢?是不是老于的女儿有什么消息了?”
小区里面的大爷大妈其实也不多相信于晓敏是躲在外面不想回家,而并不是已经死亡。
大爷大妈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他们不得不先转移到小区门外的咖啡馆,一直等到十点多,才看见于瑞东出现在小区门口。
等他们按响于家的门铃,于瑞东来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多了一个人?你们把道士带到我家里来想干什么?”
谷林对于瑞东使了个眼色,“于叔叔,我们进屋说。”
于瑞东看了下对门的程大爷正站在他家门口往这边张望,便不再说什么,允许他们三人先进屋了。
一进屋,关好门,谷林就对于瑞东说,“于叔叔,这位是木青道长,是我的师兄。他的能力比我好太多了。昨天晚上我回酒店后,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还是得找玄门的人来帮忙。我师兄刚好就住在桐柏山,我让他连夜出山来帮忙。他可以做法把晓敏的踪迹找出来。”
于瑞东半信半疑,当年女儿消失后,他也考虑过找玄门帮忙,但是他也不认识玄门的人,只能去一些寺庙求签,折腾过好几次也没有什么结果。
“道士,合适吗?”
谷林故作神秘地说,“于叔叔,道家玄术如果都不合适,那就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于瑞东想了想今天躺在病床上沉默不语的老伴,咬了咬牙答应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木青道长自带仙气,姿态潇洒地在屋子里踱步观察,“我先看一看这屋子。”
最后他停在于晓敏的房门前,“您的女儿是住在这里吧?我可以进去看一看吗?”
如果换做是昨天,于瑞东就不会答应了。但是今天他自觉已经委托谷林帮忙找女儿,他马上找了一位有仙人之姿的道士来帮忙,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他已经可以接受这个事实。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不许碰里面的东西,只许看一看。”
于瑞东把房门钥匙找出来,打开房门,跟在木青道长身后,牢牢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木青道长站在房间中央,把四周都打量了一遍后,然后靠近书架仔细端详放在架子上的那三个人偶。
于瑞东在旁边看得心中惴惴不安,“是这三个人偶有什么问题吗?”
木青道长点了点头,“你是从哪里拿到它们的?”
于瑞东便把昨天给谷林说的那番话又重复说了一次,他心里也开始产生怀疑。
这些东西是女儿消失后,寄到他家里的,他就一直按照女儿信里面说的那样处理,一直摆放在书架上没有动过它们。
木青道长问道,“我看这房间里面所有家具都很干净,你是不是会定期来擦一擦呢?”
于瑞东点了点头,“是的,房间窗户一直是打开的,保持空气清新。家具是我定期亲手擦的。”
木青道长指着这三个人偶问,“那你给它们擦过吗?”
于瑞东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因为我女儿在信中说不要动它们,不要动桌面、书架上、床上的任何东西。”
木青道长叹了一口气,“那我明白了。你看这人偶、桌面上的东西、书架里的书,床上的枕头被子,都是干干净净,这就是不正常呀。”
于瑞东心里面越来越不安了,他觉得木青道长说得对。以前他有时候会用佛尘打扫下这些东西的表面,避免有灰尘积聚。他一直都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一点,不管怎么用佛尘清扫,这些东西摆放在这里十几年了,就不应该是这么干净的样子。
“道长的意思是?”他声音有点颤颤巍巍地问道。
木青道长从布袋里拿出一张符,在黄色的纸面,用殷红的朱砂画着看不懂的图形。
道长把手里的符摇了摇,只见那符无风自燃,瞬间就在半空中烧的干干净净,连烟灰都不见分毫。
这一手彻底征服了于瑞东,他已经相信眼前的这位道士是有大本事的。
“道长,请救救我的女儿。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报答的。我们手里还有点钱。”
木青道长目光中带着怜悯,“你女儿已经死了,但是她的灵魂还被拘禁在人世间,不得往生。你们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于瑞东感觉到两耳轰鸣,双目充血,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虽然已经知道女儿很大可能已经死亡,但是一直以来毕竟还抱着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