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奴婢要为小姐养老（1/1）
夏岁欢同情的低头，苏屿白从小到大，得用多谨慎的手段才能保住性命？
他收起笑意，指尖轻敲桌面：“我从不让人同情，同情和可怜是最无用的情绪。”
“是，王爷手段雷厉风行，我很佩服。”她收起怜悯的语气。
“天色已晚，你下去休息吧。”他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她知道她刚刚那语气犯了他的忌讳，她行了礼，转身离开屋子。
回到房内，她打开油纸包，里面躺着几十颗裹着怡糖的梅子。
她喜笑颜开的拿一颗梅子塞进口中，酸甜的味道让她开心不已，他竟知道她的口味，真是难得。
第二天吃过饭，夏岁欢把春芽单独留下。
她把一支发簪放在桌上，抬头问立在一边的春芽：“你认得这枚发簪吗？”
春芽眼眶立马变得红通通的：“小姐，这是侧夫人生前最常戴的发簪，她把您送出府的时候，特意把这个塞进你的包被里，就是想着有一天还能找到你。”
“这也是你娘告诉你的？”
春芽点头：“娘誓死不愿逃离杜府，奴婢与娘分别时，娘叮嘱好几遍，说杜家有恩于我们，让奴婢不要忘恩，找到小姐后要好好伺候。”
“那你娘有没有说是什么恩？”
春芽感激的看着她：“是救命之恩，娘生奴婢时，难产，是侧夫人用银针救娘一命，还拿很多补品给娘补身子，要是没有侧夫人，奴婢和娘只会一尸两命。”
夏岁欢回想之前验尸的细节，她娘的确会使银针，应当是懂点医术，纵使这样，她娘还是死于猎户之手。
她一时悲伤涌上心头，她娘没寻到她就丧命，阴错阳差被人分尸埋在她的院子里，就差那么一点时间，她就能见到她亲娘，这份遗憾一直是她心中的刺。
“小姐，请节哀。”
春芽见她面色不好，拿起杯子为她倒杯茶：“侧夫人为了保护你，只给你起了名，她曾对奴婢的娘说，谁捡到你就跟谁姓，还能获得一线生机，留名也是想着万一她活着还能找到你。”
“她说岁欢，有岁岁欢喜和乐之意，她只希望你能快乐平安的活着。”
直到一滴冰凉的泪水砸在手背，她才回过神来。
春芽急忙拿帕子替她擦眼泪，语气自责：“是奴婢不对，不该提起小姐伤心事。”
看来春芽当真是杜府丫鬟。
夏岁欢挤出一抹笑：“无妨，能听到我娘的事，我很高兴，以前我总觉得我是被抛弃的孩子，这世上无人爱我，我就如一叶浮萍，在世界汪洋里漂浮不定。”
“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多。”
春芽安慰着她：“小姐就是思虑太重，在侧夫人眼里，你只要活着就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这些都过去了，我一定会还杜家一个清白。”她站起身，她虽没见过她娘，但能感受到她娘对她的爱，一想到院中埋着的森森白骨，她就恨不得把平阳县令千刀万剐。
“小姐，以后奴婢不能随身伺候，奴婢会想念小姐的。”春芽自知等案子结掉，便是夏岁欢回京城之时。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人得为自己而活，安顿好你，我也能放心。”她拍拍春芽的手，故意轻松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焖蒸肉，还有汤，吃了会暖和很多，马上就要过小年了呢，现在街上很是热闹。”春芽兴奋的说着街上的事。
“是吗？这么快就要过年了啊。”她感叹着时光荏苒，穿越过来仅仅半年多，就经历这么多事。
“小姐最近总是忧思，有机会要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春芽笑着往外走：“奴婢去叫王爷吃饭。”
夏岁欢长叹口气，在她离开前，定要好好逛逛平阳县，这里的风土人情她很是喜欢。
苏屿白出现的时候，她正托着腮发呆。
他淡淡扫她一眼：“哭过了？”
“啊？”她回过神来：“王爷怎么看出来的？”
“眼眶红的像兔子。”
他理理衣袍：“出什么事了？”
她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事，就是有点想我娘，也不知道她长得好不好看，她还懂医，是个难得的奇女子。”
他剑眉微蹙：“我记得之前有见过杜府侧夫人的画像，等有机会我回忆一下，帮你画出来。”
“真的吗？”她眼中喜悦，甜甜开口：“多谢王爷。”
苏屿白眼角漾起淡笑。
莫奇逸伸着懒腰来到屋子里：“哎呀，吃饭居然不叫我，这丫鬟不厚道啊。”
“谁让你之前老挑她刺，怎么，她没去叫你吗？”
夏岁欢替他拉张椅子：“快坐下，今天有蒸肉吃。”
他往桌上扫一眼，随意坐下：“我就说那丫鬟站柴房门口犹豫半天，原来是要吃饭，她拉不下面子叫我。”
他很是自恋的把一口菜送入嘴中：“一定是我太过英俊，让她自形惭愧，因此才在我房门口徘徊。”
春芽正巧端着汤进来，听到这话，她没好气的白莫奇逸一眼。
“小姐，这蒸肉是侧夫人生前在府里最爱的，你尝尝。”
春芽夹了筷蒸肉放在她碗中。
夏岁欢没有随身伺候的习惯，她仰头看向春芽：“你别忙着了，坐下来一块吃吧。”
春芽受惊无措，连退数步：“那怎么可以，小姐这是要折煞奴婢，哪有下人同主子一起吃饭的？”
“你这骨子里的尊卑观念该改改了，要是放你去外面做事，你也这般吗？你以后将是普通女子。”
春芽咬唇：“就算是无法伺候小姐，奴婢也会等小姐的，奴婢要给小姐养老，小姐总不能呆在青天司一辈子。”
“噗！”夏岁欢一口汤喷出。
对面的莫奇逸和苏屿白忙伸出衣袖遮挡到面前。
那些汤水尽数喷在他们身上。
苏屿白放下衣袖，满脸不悦：“粗俗。”
她赶紧拿帕子上前替他们擦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本就是个粗俗的仵作，王爷说的对。”
她边擦着苏屿白的衣袖，边抬头望向春芽：“春芽，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还这么年轻，你居然能说出养老的话。”
苏屿白摇着头起身：“我去换身衣服。”他沉着脸甩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