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病根（1/1）

苏屿白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大夫神情凝重，片刻后才收回手。

“怎么样？”

大夫微微摇头：“此飞刀离心脏只有一寸距离，不可贸然拔出飞刀，轻则落下心疾的病根，重则丧命。”

他神色一冷：“没有别的办法？”

“老夫只能暂且一试，最好的结果就是不伤及根本，不过只有二成把握。”

苏屿白掌心收紧：“平阳县可还有其他专门拔暗器的大夫？”

大夫叹气：“公子，老夫便是这县中最好的大夫，这位姑娘没要刺中要害，生还的机会很大，至于病根，完全看她造化。”

“公子，现在再寻其他大夫已然来不及，请让老夫一试。”

苏屿白坐在床头，握紧夏岁欢的手，沉声道：“拔刀。”

大夫看上去很紧张，他替夏岁欢清理好伤口附近，用夹子夹着飞刀，慢慢往外拉，另一只手按着伤处，血水蔓延出来，浸湿大夫手指。

苏屿白手越握越紧，不自觉的看向那些血水。

睡梦中的夏岁欢紧皱眉头，痛得冷哼一声。

大夫猛的用力，飞刀刷地拔出，血水溅到苏屿白衣袍上。

大夫赶紧用药止血，苏屿白伏在夏岁欢身前，手臂微微颤抖。

“大夫，下手轻些。”他语气略有沙哑，像是极力忍着什么。

大夫手下动作轻了不少，就算是这样，夏岁欢嘴角还是溢出血丝。

他指腹抚上她嘴角，目中难掩心痛之色。

等大夫处理好，又诊了诊脉，勉强松口气：“公子，老夫尽力了，这位姑娘此后会有轻微心疾，不可受强烈刺激。”

见苏屿白没说话，大夫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只得摇着头离开，所幸诊金已经拿到手。

大夫留了药方在桌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瓶治疗外伤的药。

等夏岁欢呼吸渐渐平稳，苏屿白才松开她的手。

他命人给她熬药，自己则是拿着药膏走到床边。

春芽一直站在外面，大气都不敢出。

见苏屿白要上药，春芽才大着胆子进来。

“王爷，小姐伤在凶口，让奴婢来上药吧。”

“出去，这里不需要你。”

他眼神冰冷，春芽吓得一缩，犹豫不绝的退出屋子。

在他眼里，春芽没有身份文书便不可信任。

他打定主意要娶她，也看过她的身子，如今上药之事只能他来。

纵使做好了准备，他还是紧张到手抖。

好不容易帮她上完药，他松口气，竟是比破案还要累。

他起身，把药放在床头，轻轻离开房间，顺便替她关上房门。

他来到柴房，莫奇逸还没醒，只有一名侍卫在床边喂药。

“大夫如何说？”苏屿白立在床边，脸色阴沉的可怕。

侍卫低头，生怕惹到他：“回王爷，大夫说旧伤裂开又加新伤，幸好是皮外伤，养几天便可痊愈。”

苏屿白压下胸中郁结，淡然转身：“他若醒了，来告诉本王。”

他负手跨出屋子，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顺畅许多。

莫奇逸醒的比较快，他睁眼时正好天色大亮。

他刚坐起身，苏屿白就推门而入。

不等他说话，苏屿白便直接问道：“你们是怎么遇刺的？她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

莫奇逸笑着看他：“你一来不问我要木匣，反倒问她的情况，怎么，她竟是比证据更重要？”

见苏屿白明显沉了脸色。

莫奇逸也收起玩笑的心思：“她如何了？”

“伤了心脉，此后会落下病根，到现在都没醒。”他说得极其冷淡。

莫奇逸面上浮现愧疚：“她是为了救我，躲闪不及生生中了飞刀。”

苏屿白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床榻上提起：“以你的武功，连她都护不住？”

莫奇逸从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意识到事情严重，他语气紧张起来：“岁欢的状况是不是不太好？”

“你觉得呢？她能不能醒过来全凭意志。”

他松开莫奇逸，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意。

莫奇逸从床榻上站起：“我去看看她。”

苏屿白回身按住他：“不用，你伤得不比她轻多少。”

莫奇逸纳闷提出疑惑：“我同岁欢按照你给的指示去挖线索，结果二十几名刺客全都埋伏在卫宅，对方人多势众，要不是冷统领赶去，连我都要死在那里。”

“你说，青天司的细作真的查干净了吗？”他不禁怀疑当初引细作上钩的计划是不是出了纰漏，要不然为什么总有人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来平阳县的侍卫都好好筛查了吗？”苏屿白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没人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莫奇逸点头：“都是从青天司带出来的，由冷统领选拔，难不成这批侍卫有问题？”

“此事暂不可声张。”

他转头欲走，莫奇逸及时叫住他：“王爷，岁欢她……”

“那边由我照顾，你好好养伤。”他没再多说，跨步离开。

莫奇逸沮丧的躺在床榻上，伤口隐隐作痛，他回想着昨晚的一幕，拳头紧紧握起。

夏岁欢在第三天的时候才醒来。

春芽欣喜惊呼：“小姐，你醒了？”

她坐起身，春芽正拿着帕子替她擦脸。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你是不知道，那些侍卫说莫少丞浴血奋战，带着你从刺客堆里杀出，那英姿简直迷倒众女子。”

春芽眼里冒星星，仿佛能想象到那样的场景一样。

“小姐，莫少丞那么爱护你，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同他在一起啊，为你拼命的人可不多呢。”春芽满面春色的神情映入夏岁欢眼中。

夏岁欢冷声浇灭她的幻想：“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春芽立马闭了嘴，拿命换，她还是算了。

她想要起身，春芽忙按住她：“小姐，你伤了心脏，不能随意乱动，你想做什么告诉奴婢，奴婢帮你。”

她低头看了看身前包扎好的伤口，低声开口：“我想吃些小米粥，配上爽口小菜。”

“奴婢这就去准备。”

春芽刚走到门口，苏屿白便推门进来。

他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成平静模样：“感觉如何？”

她仰头看他：“王爷，我是不是拖后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