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金沙滩鞭打独角兽 思乡岭李庆红认弟(1/1)
自此以后,大家就在太宗面前说海上风浪大,大军需在这里继续逗留一段时日。太宗虽然心急,却也别无他法。
这边,张士贵领了十万人马做开路先锋,木城漂得慢,跟在后面,战船去得快,不到两个月,就到了狮子口黑风关。黑风关两边高山为界,合拢出来的一条水路只够一艘船进出,取为口子,进了口子,还有五百里水路,过了这水域,就到东辽了。
狮子口上有座关,名为黑风关,是东辽边界第一座关头。其中有个大将姓戴,表字笠篷,此人水性非常好,且力大无穷,手下有三千多熟悉水性的番兵,没事的时候经常在海上游玩。
这一天,戴笠篷正坐衙内,有一巡哨的小番报道:“报告将军,不好了。”
戴笠篷问:“什么事?”
小番道:“将军,先前元帅劫了不齐国献给唐国的三桩宝物,又在不齐国使臣的脸上刺了青。如今巡视发现外面有战船几百艘,扯着大唐旗帜,顺流而来,就快靠近口子了。”
戴笠篷听后,大笑道:“这是天顺我主,让唐王自投罗网,等我前去看看。”
众小番便跟着戴笠篷冲到了海滩,朝海里跳了下去。小番们一手拿着苗叶刀,一手拿着一支桨,坐上小艇,快速滑动起来。
这一边,张士贵让薛仁贵等几个火头军站在最前头。薛仁贵立在船头,见海面上几处水面波动异常,仔细一看,好像有人头在晃动,一会儿又不见了。
薛仁贵对众兄弟道:“当心,水里有人。”周青、姜氏兄弟、李庆红等人武器已经准备好。薛仁贵把方天戟插在板上,搭上弓弦,飕地一箭射过去,不偏不倚,正中水中那人咽喉,当场血染一片。那人便是小番主将戴笠篷。
戴笠篷被射死后,后面的喽啰一个个都被吓跑了。张士贵满心欢喜,给薛仁贵记了功。薛仁贵又和众兄弟上岸搜了一遍,搜出许多粮草和金银宝物。接着,士兵又把关口的旗帜替换成大唐龙旗。
张士贵率先锋军路过狮子口,又走了三天三夜,这时候已经离东辽不远了。
海岸守将彭铁豹和他的两个兄弟彭铁彪、彭铁虎一起守在后关金沙滩。这一天,黑风关小番来报道:“平章爷,不好了!”
彭铁豹问:“什么事?”
小番道:“大唐水师已经离关口不远了,狮子口主将戴笠篷已被射杀,他们不日就要到达了。”
铁豹闻言大惊,道:“有这事?你拿好令箭,快快报与庄王,让关上守将要当心,准备好与唐军应战。”
小番接了令箭,飞马报至三江越虎城庄王处。
彭铁豹率领将士出关,三千番兵一起冲上海岸,朝前一看,果然有几百艘战船正向这边驶来。铁豹吩咐道:“备箭!对方战船靠近时,齐发乱箭,不要让他们上岸。”
薛仁贵见船近东辽,便道:“四位贤弟,领兵杀上东辽。”
四人领兵,手执器械,各自立在船头,整装待发。对岸兵丁也严阵以待,帮岸好像城头一样,有三丈高。薛仁贵他们刚想上岸,对岸便开始箭如雨下。
唐朝水军见箭射得厉害,忙拿起挡箭牌,继续冒着箭雨前进。
薛仁贵右手执牌,左手拿戟,冒着箭矢冲上岸。对岸的铁豹看见薛仁贵要冲过来,便高喊道:“船上穿白衣服的小将,快通个姓名,我好挑你下海。”
薛仁贵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
彭铁豹也不和薛仁贵多说,船一近,他就跳到薛仁贵面前,大喝一声:“看戟!”说罢直望薛仁贵心口刺来,薛仁贵把方天戟一架,戟对戟,相互绞钩住,薛仁贵一扯,铁豹大喊:“不好!”然后便跌了个跟头,薛仁贵一下便刺中了他前心,周青在旁立即割了其首级,把尸骸扔到海里。
番兵见主将已死,无心恋战,唐军士气因此大振,众士卒一个个都抢滩登陆,杀得那些番兵死的死,逃的逃。张士贵吩咐把船一一停住,布了云梯,上了东海岸。张士贵父子传令人马关前关后扎稳,然后回总府大堂,排了公案。
薛仁贵上前道:“大老爷,小人略立微功。”
张士贵道:“我给你记上了,等皇上驾到,我就向他保奏你。”
薛仁贵道:“多谢大老爷。”
在木城里,太宗皇帝在清风阁上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问道:“先生,自从进城后,海上风浪一个月都没有平息,不知何时才能返回长安。”
徐茂公道:“陛下放心,明后两天,风浪差不多就能平息了,到时候就可以下船回长安了。”
他们正在说话时,军士进来报道:“启禀万岁,木城已在狮子口停下,请陛下下龙船进口子。”
太宗听了,感觉云里雾里。这时,徐茂公俯伏道:“陛下,臣有诳君之罪,还望陛下恕罪。”
太宗道:“先生快起,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徐茂公道:“望陛下恕臣之罪,臣才好细说。”
太宗道:“朕不怪罪先生,快细细奏给寡人知道。”
于是,徐茂公接着便把造木城过海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太宗听后,龙颜大悦,道:“这都是先生与尉迟王兄的功劳啊,恕先生无罪。要不是这样,朕怎敢跨海征东呢?快降朕旨意,派人马上岸攻关。”
徐茂公道:“先锋张士贵已经攻下关口,陛下只要下船进狮子口就行了。”
太宗道:“既来到东辽,就在木城里漂过去就行了,何必要下什么船?”
徐茂公道:“狮子口狭窄,战船都不能并行,何况是这方圆四里的木城呢?”
太宗道:“好吧。入口到东岸还有多少路,还有风浪吗?”
徐茂公道:“此去东岸,只不过两三天水路,就是有风浪,也不会很大。” 太宗道:“这样的话,那朕就乘船过去。”说罢便降下一道圣旨,然后和众公卿一起下了龙船。过了黑风关不到两三天,船到了东海岸。张士贵父子出关迎接,太宗上岸歇驾。总衙府两旁文武站好,五十万雄兵齐扎关内大路上。张志龙吩咐安下先锋营盘,然后领何宗宪进入大堂,俯伏道:“陛下在上,小婿何宗宪一箭射杀番将戴笠篷,一戟刺死番将彭铁豹,取下黑风关狮子口,又破东海岸两桩微功。”
太宗大悦,道:“尉迟元帅,记了张爱卿功劳。”
尉迟恭领旨,在功劳簿上画了两道红杠子,心想:“这张士贵翁婿,看不出什么能耐,如何连连获胜?莫非这些功劳都是冒名顶替的?”
太宗道:“张爱卿,既然你女婿何宗宪这么骁勇,那明天你就让他带人马去攻金沙滩。”张士贵领旨后退出总府。接下来,太宗降旨排宴,大家畅饮一宿。
到了第二天清晨,太宗命长国公王君可看守战船,众公臣保驾。发炮三声,五十万大兵一齐进发。
张士贵父子领兵先行,在路上耽搁数天,远远望见金沙滩。到了关内,小番飞报总府衙门道:“两位将军,大唐皇帝御驾亲征,带了六十万大兵,四员开国功臣保驾,已经杀过海东来了。还有一名穿白袍的小将,武艺很高,他先后挑死两位主将,还带人破了关。如今正在关外安营,须要小心防备。”
彭铁彪、彭铁虎弟兄二人听说后大惊,道:“那人可是一箭射杀戴笠篷将军的小将?”
番兵道:“正是。”
彭铁虎道:“哥哥,听说前天有个将军一箭射杀了戴笠篷后,又伤了铁豹哥哥。我和你出马会会他。”弟兄二人全身披甲,跨上雕鞍,领兵来到关前。炮声一响,关门大开,旗幡飘动,两个人带兵冲过吊桥来。
营门前军士一看,只见两员大将,一个手中执一条镀金枪,一个手中拿两根狼牙棒,在外面讨战,连忙进营报启道:“大老爷,营外有两员番将讨战。”张士贵就传薛仁贵出马迎敌。薛仁贵上马冲锋,抬头一见两员番将,果然威武。
薛仁贵大喝一声:“东辽蛮子耀武扬威,我来取你命 了。”
彭铁彪看见薛仁贵穿白甲,便问:“慢着,你小子可就是杀了我大哥彭铁豹的唐将吗?”
薛仁贵道:“正是。”
彭铁彪道:“我要把你一枪刺个前胸通后背!看枪!”一枪直往薛仁贵咽喉刺过来。薛仁贵把方天戟往枪上噶啷一卷,铁彪就在马上乱晃起来。铁彪又把手中枪往戟杆上一架,挣得面如土色,薛仁贵却毫不费力。铁虎见二哥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也催马前来,一下把狼牙棒打下来。
薛仁贵用戟架住,甩到一边,三人关前大战,营前周青见了,也把马催上前来道:“薛大哥,小弟来助战了。”说着,提起两根镔铁锏冲上去,朝着彭氏弟兄劈面乱打。彭铁虎被分散了注意力,而彭铁彪这条枪哪里挡得住薛仁贵,战不上五六个回合,就被薛仁贵一戟刺中左腿,翻下马摔死了。彭铁虎见哥哥一死,心神一恍惚,被周青一锏打过去,打在顶梁上,脑浆迸裂而死。
薛仁贵大叫:“兄弟们,抢关啦!”后面姜、李三人撇了旗鼓,催开坐骑,舞动兵刃,把那些小番兵杀得片甲不存,一个个落荒而逃。
张士贵父子,改立旗号,领十万人马进关来,安下营寨。张士贵赏火头军五十斤肉,五坛酒,大家畅饮。过了五天,大队人马到了。张士贵迎接龙驾进关,安歇总府衙门。张士贵报道:“元帅,小婿何宗宪锏打彭铁虎,戟挑彭铁彪,已取金沙滩。”尉迟恭就提起笔来,画了两条红杠子。
唐军下一站准备攻打思乡岭。思乡岭上有四员大将,一人名唤李庆先,一人名唤薛贤徒,一人名唤王心鹤,一人名唤王心溪。四人是结义兄弟,誓同生死,武艺高强,封为镇守总兵,霸住思乡岭。这一天,忽有小番进来报道:“启禀将军,关外大唐人马在不远处安营扎寨。”
四将道:“小心戒备,若有人来讨战,就快快禀报本 将。”
关外张士贵吩咐发炮安营。薛仁贵出马,姜氏弟兄助战,冲到关前。
薛仁贵把马勒好,喝道:“你们快快开关投降,免得本将攻入城门,到时候你们就不好受了。”
四将道:“早就听说这穿白衣服的小将武艺高强,我们四人上马出关去会会他。”
四人披挂完备,带领小番来到关前。炮声一响,关门打开,四将一起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