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盖苏文大败归建都 何宗宪袍幅冒功劳(1/1)
张士贵想冒功,就领了穿着薛仁贵白袍的何宗宪来到凤凰山上,进入御营,道:“陛下在上,巨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太宗道:“平身。”
尉迟恭开口道:“张士贵,本帅问你,刚才山脚下追盖苏文的小将薛仁贵如今在何处?快叫他上山来。”
张士贵道:“元帅又来了,刚才追赶盖苏文,杀退番兵的人正是小婿何宗宪,哪里有什么薛仁贵。”
尉迟恭大喝道:“你还要强辩吗?本帅看不清脸,所以扯了他身上一块布作为凭据,你叫何宗宪进来,看他的衣服配不配得上,配不上看刀伺候。”
张士贵应道:“是。”太宗降旨,宣何宗宪。
尉迟恭就把这块袍幅与何宗宪身上白袍一配,缺口和花色果然能配上。尉迟恭大惊,满肚疑心。
张士贵道:“元帅,如何,是小婿何宗宪吗?”
尉迟恭道:“今天查不出来,待日后班师,自有对证之法。”说着,在功劳簿画了一条粗杠子,记凤凰山救驾一大功。
太宗道:“卿家回汗马城防守要紧,寡人明天就下山了。”
张士贵领旨,带了何宗宪下凤凰山。一声传令,拔寨起程,撤回汗马城。
太宗把人马带下山来,回到凤凰城。
这一天,军士报道:“万岁,鲁国公程老千岁已到。”
太宗听说程咬金到了,忙道:“快宣他进来。” 程咬金见驾道:“陛下龙驾在上,臣程咬金朝见,愿我王万岁、万万岁!”
太宗道:“王兄平身。王兄一到,寡人又有人可以解闷了。不知王兄是从水路而来,还是从旱路而来?”
程咬金道:“陛下,如果走水路,我前日就到了,何必等到今日?我走的是旱路,和尉迟元帅两位令郎,蹈山过岭,才到凤凰城见到陛下的。”
太宗道:“还有御侄在营外,快宣进来。”内侍领旨传宣。
尉迟宝林、尉迟宝庆来到御营朝见太宗,接着和众人见过礼。
太宗又问程咬金:“秦王兄的病怎么样了?”
程咬金道:“秦哥病势愈加沉重,昼夜昏迷不醒,估计时日不多了。”太宗听后不免嗟叹连声。
程咬金往两边一看,不见了数位公爷,心中吃惊,就问何故。
太宗道:“都是寡人的错,王兄不必多问了。”
程咬金急问:“太宗,他们到底怎样了?”
太宗就把这一路的事都告诉了程咬金,程咬金听后放声大哭,骂道:“黑炭团,你罪不可赦!我秦哥做了一生的元帅,也未曾伤了谁,你才做元帅,就害了众家兄弟性命。”
尉迟恭默默不语。
太宗道:“程王兄,你不要错怪了人,这都是寡人的不是,和尉迟王兄不相干。”
程咬金流泪道:“万岁乃一国之主,到处游玩,自然有众臣保驾。黑炭头掌了兵权,也应该将计就计,调兵遣将,怎么一天内就把老少将官都送尽了?”
太宗道:“生死有命,不能强求。番将盖苏文武功盖世,而且善用妖术,非人力所能敌也。不必多说,马上摆宴,朕与程王兄、尉迟王兄痛饮为快。”
内侍领旨在后营设宴,两个人谢恩坐下,饮过三杯,尉迟恭道:“程老千岁,我有件稀奇事。”
程咬金道:“你有什么稀奇事?”
尉迟恭道:“老千岁,你可记得前年扫北班师,陛下曾做过一个梦,梦见穿白袍的将军薛仁贵保驾征东。如今梦里诸事般般应验,偏偏这应梦贤臣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道:“没有应梦贤臣,破关哪能这么快?说不定他就在张士贵营中。”
尉迟恭道:“可张士贵说营中没有此人,都是他女婿何宗宪的功劳。”
程咬金道:“老黑,既然他说是他女婿何宗宪,你也不必多问了,谅他也不敢欺瞒。”
尉迟恭道:“老千岁,你不知道,何宗宪他本事平常,扫北的时候都没出过阵,为什么征东的时候就骁勇起来了?
攻城拔寨,都是一两日之内就搞定了。我想一定是薛仁贵在营里,只是张士贵诡计多端,让何宗宪在驾前冒功。”
程咬金道:“你见过薛仁贵吗?”
尉迟恭道:“见过两回,只是没看清楚。第一回本帅被番兵擒去,囚在囚车,他冒出来杀退了番兵,夺了囚车,见了本帅,就跑了。后来在凤凰山脚下追赶盖苏文也是他,本帅要去拿他,他又跑了,我只扯得一块衣襟,结果在何宗宪身上对上号了。但那人若真是何宗宪,他为何见了本帅要跑?”
程咬金道:“徐二哥阴阳莫测,为何不问问他的意见?”
徐茂公道:“如果真是何宗宪,我也不能变出个薛仁贵。”
程咬金道:“张士贵手下必有能人。前年我领旨到各路催攒钱粮,回来路上遇到一只白额猛虎,力不能敌,所以叫喊起来,当时山中跑出一个穿白衣的小将,上来就把老虎打瞎了。我就问他有这样的本事,为何不到龙门县去投军?他说二次投军,张士贵都不用。那时我赐他令箭一支,前去投军,想他定是薛仁贵。”
尉迟恭道:“你怎么没问他名字?”
程咬金道:“那时匆忙,没来得及问他名姓,如今你快到张士贵那去找这个手拿金披令箭的人,看看那人叫什么名字。”
尉迟恭道:“那本帅就亲自到汗马城,只说凤凰山救驾有功,因此奉旨来犒赏,打旗养马之人都要亲到本帅面前犒赏御宴,若有薛姓小将,就能找到了。”
程咬金道:“这个计策甚好。只是,你爱贪杯,如果被张士贵灌得迷糊了,薛仁贵从中混过去,那时,你怎么分得清?”
尉迟恭道:“大事岂可混过去,今日本帅就在皇上面前戒了酒。”
程咬金道:“口说无凭,谁知道你到汗马城会不会再 喝?”
尉迟恭道:“那就让陛下快写一块戒牌,带在臣脖子上,我就不敢了。” 太宗大喜,忙在牌子上写了“奉旨戒酒”四字,尉迟恭双手接在手中。
到了第二天清晨,尉迟恭辞驾,带了两个儿子,离开凤凰城,一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