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寻找尸骨（1/1）
越是在偏僻的地方，这些乡绅的基础越牢固，有时朝廷为了稳固地方，就不得不与他们联手。
幸而清河乡不仅偏僻，还很穷困，人口也不多。
林博通虽然受人爱戴，但有人口基数限制。
苏昱珩这京官的名头，还能压得住他们。
“各位父老乡亲，”苏昱珩笑容温和，“接下来我们会仔细调查，找出杀害钱进、孙大壮、秦勇、王江河、于子骥的凶手，如果大家有任何线索，都可告知赵大山和小花姑娘，他们自会转达给我。”
一直站在人堆里的一个孩子怯怯地伸出手。
“哥哥，什么都能说吗？”
苏昱珩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当然可以，任何小事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小姑娘犹豫了好半晌，才说：“孙大壮是我的姑父，姑父失踪当天，我见过他，我记得他和我说过，林老先生有事找他，然后就走了。”
苏昱珩道：“你的家人没去找林老先生？”
“去了的，”小姑娘声音带了哭腔，“但林老先生说，从未与姑父有过要见面的约定，他们都说我听错了。可我没有，我听得真真的，再说了，清河乡里也没人是四个字的名字呀。”
苏昱珩弯唇笑道：“你倒是很聪明，好，哥哥记住了，你放心吧。”
小姑娘这才转哭为笑。
她的家人都不愿意相信她，还好这个大哥哥信她的话。
等人陆陆续续散去，赵大山这才略有惶恐的向苏昱珩行礼，“多谢苏大人解围。”
“我此次来到清河乡，并非为了公事，不必多礼。”苏昱珩笑道，“我们还有些话要与小花姑娘说，不知可否让她随我们出去一趟？”
赵大山犹豫片刻，道：“若小花愿意，我当然没意见，只是……”
“赵叔，”陆疏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宽慰道，“我这一生，是为自己而活，目标并非嫁人，你不必考虑这些。”
赵大山只得点了头。
直到陆疏禾离开，赵岭才探出头，“天，他们也太酷了！他们会打架诶！”
赵老婆子“啪”的一下打中赵岭的头，“打架有什么酷的？”
“小花姐姐也厉害，有两个会打架的人跟着她耶！”
赵老婆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小兔崽子，咱俩今天下午不是刚商量好，以后要一起对付小花丫头吗？！”
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卦了！
“我不要！”赵岭若有所思道，“那两个人打架很厉害，但是小花姐姐能让他们听话，她更厉害！以后我要做个像小花姐姐这样的人！”
赵大山：“……”
做个招男子喜欢的……男子？
赵老婆子气哼哼地看着孙子。
这帮男人，没一个人信得过的！
都是笨蛋！
离开赵家，确定周遭无人，苏昱珩才说道：“我方才托人去给许良报信了，他们一会儿就会带人赶过来。刚刚我四处转了转，没发现异常。”
他一顿，狐疑道：“你到底要和小花姑娘说什么？方才幸好我回去找你们，不然你们如何收场。”
姜呈面无表情道：“杀了便可解决。”
苏昱珩撇撇嘴，“所以你在太学时就没朋友。”
“苏公子，”陆疏禾解围道，“鸩毒和白酒的来源，可否现在就去查？”
苏昱珩道：“很着急吗？这个时间，我怕他们已经收摊睡了。”
“恩，于子骥与其他几人皆不同，我想，先查出杀害于子骥的凶手，对我们是有利的。”
“好吧，我现在就去查。”苏昱珩看向姜呈，“你们先去找尸体？”
姜呈“恩”了一声。
苏昱珩更是困惑。
怎么感觉他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姜呈和小花姑娘的关系就变好了？
错觉吧？
清河乡人口虽然不多，但面积却广，除了进县城的一条路外，四周都是连绵起伏的高山。
没有高科技的帮助，在偌大的清河乡寻一具尸体，谈何容易。
陆疏禾站在山脚下，看着往山上走的弯曲小路，陷入沉思。
姜呈抱臂道：“你更熟悉清河乡，你带路。”
瞧他的态度，陆疏禾都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破案的心思。
“我在考虑该怎么找。”
“乡里，山里，无非这两个地方。”
陆疏禾叹口气。
这句话和世上只有两种人，死人与活人，有得一拼。
姜呈牵了牵唇，“方才阿珩是想着，直接去山里找，他认为抛尸山中不易被发现，看来你的看法与他不同？”
“除了于子骥，其余三人的尸体都是在乡里被找到的。”
陆疏禾看向身后零星亮着烛光的屋子。
“就说秦勇的尸体，凶手并未特意掩盖，只是刘鹤凑巧捡到，他为了糊口，所以拉回家。”陆疏禾继续说道，“先割肉，再掩埋。埋尸是不希望被其他人发现，这是刘鹤的意图，不一定是凶手的意图。”
“你好像很确定刘鹤不是凶手。”
陆疏禾道：“案子看得多了，有的时候一见到嫌疑人，便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行凶杀人。刘鹤的形象与凶手完全不符，他也没有需要杀人的行为逻辑。”
姜呈靠着树干，淡淡笑着。
见他不和苏昱珩一样与自己探讨案情，陆疏禾也不好强求。
姜呈愿意与她一起寻找尸体，她已经该感激了。
陆疏禾只得说道：“所以我想，凶手并不在意尸体会不会被发现，如果没有意外，应该不会抛尸在山中。”
姜呈看向山中，迟迟没有回应。
陆疏禾舔了舔干涸的唇，道：“若在乡里，早该被发现，所以我想，孙大壮的尸体和秦勇的尸体一样，遭遇了些‘意外’。”
风声走过，树叶沙沙作响。
蝉鸣不绝于耳，与月华相映成辉。
姜呈忽然回过头，道：“你并非常山县的仵作，为何执着于此案？”
陆疏禾理所当然道：“有命案发生，自然要全力侦破。”
“这是捕快该做的事情。”
“仵作是不可缺少的一环，”陆疏禾微微拧眉，“难道你也认为仵作的存在微不足道？”
在大梁人心目中，仵作是不干净的职业。
整日与尸体为伍，实在令人生畏。
时间久了，畏惧变成厌恶，再无人愿为仵作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