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人生能有几多愁,恰似寡妇提刀上青楼(1/1)
身后的狐狸:你想让本尊吃得喷血?
但是,来自阿凉的爱,不要也得要,不然,以后可能没得要。
等裴止之带着倒霉儿子走了,狐狸就违心地凑上去,在楚微凉的脸颊上轻轻舔了一下,表示对她护它,宠它的感激之情。
谁知,楚微凉却嫌弃将它扒拉开,“口水!你不用太感动,像你这样的宠物,我还有九个。”
狐狸只好眼睛眯着,歪着头退后一步,神情又委屈,又懵懂。
可是后面的大尾巴不悦地狠狠一甩,想把桌子给掀了!
九只!
本尊还不如那九只!
……
当晚,楚微凉也不换旁的地方,就在这家酒楼楼上住宿。
店家早已被这煞星祖宗吓了够呛,不敢不留,特意腾出了一间上房供起来。
到了后半夜,大街上的喧闹渐渐散去,便有数道黑色的影子在黑暗中凝结出现。
酒楼中昏黄的灯火中,也幻化出人影。
又有数道黑烟,从远处呼啸而来,穿破窗纸,落地成人。
几拨人马遭遇,相互交换了眼色,便从不同方向楚微凉主的房间杀去,闯入房中,冲到床边,一通各种魔功狂轰滥炸。
然而,等炸完了,解开被子,才发现里面藏的是两只枕头。
这时,破烂帐子顶上,飘下一张纸条,上书几个字:有来无回。
可惜,这些魔族杀手并不懂北玄字。
“写的什么?”
“看不懂。”
“笨!”
“分头搜!”
三拨人马没能完成任务,却咣地一头撞在了一层看不见的光壁上。
紫金色的波光在空气中荡开,将四面八方封得严丝合缝。
是一座微缩型的万象伏魔阵!
杀手们感受到了危险,四处冲撞,想要突围出去时,一切已经晚了。
伏魔阵开始急剧收缩,空间越来越小,压迫感越来越恐怖。
最后,噗!三拨杀手,十几号人,被压缩在一颗桂圆大小的光球中,飘飘忽忽飞出窗外,穿过街道,去了斜对角的青楼。
青楼的一间豪华雅间中,楚微凉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她将光球收入掌心,送到眼前仔细把玩。
里面的杀手们如一团被装入瓶子的蚂蚁,集成一堆,撞来撞去,互相挤压,惊恐万状。
狐狸则乖乖趴在红红绿绿的绸缎床榻边,陪着她。
楚微凉对狐狸道:“你没什么修为,需要用点特殊的法子,等化形丹到手,这个就送你补身体。”
狐狸:又是化形丹……
楚微凉心情正好,将光球扔起来,又重新接住。
再扔起来,再重新接住。
里面的杀手被晃得,嗷嗷惨叫,可在外面听来,就像蚊子声儿。
“从裴止之今天说的话来看,青霜城的人应该是已经发觉到我来了。他们怎么知道的呢?”她看看狐狸。
狐狸歪着头,假装什么都不懂:“呜~?”
楚微凉:“应该是我们下来时,笼梯里的异常引起他们的注意了。青女治下,果然严谨,滴水不漏。”
她又想了想,“今晚三拨人马来杀我,一拨一定是裴止之的,另外两拨,我猜分别是青霜城的城防,还有……他说的那个换令牌的朋友。”
魔域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更没有一个是讲道理的。
不过无所谓了,正好她也是不好惹的。
至于道理,呵呵,讲道理多累。
“哎——,人生能有几多愁,恰似寡妇提刀上青楼。”
楚微凉悠闲一声长叹,将光球收了,枕着手臂,悠哒着二郎腿,闭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身边依偎着狐狸。
床沿儿上,倒扎着魔刀极恶。
床底下,塞着一对儿被五花大绑,封了口耳的嫖客和红姑娘。
可是,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一脚把狐狸给踢到地上去了。
“男狐狸,自己找地方睡去。”
“呜~???”
狐狸这回可委屈大了。
两只前爪搭在床边,眼泪汪汪望着她,除了要抱抱,要贴贴,没别的要求。
楚微凉:……
“你就要化形了,以后不可以再跟我这么近。”
她说到这里,想到蓝莲花,晏玉玦他们,心头一阵堵得慌。
小妖们都是从小给她抱着长大的,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君拂衣迁怒和欺负。
于是,思绪又不知不觉滑到了君拂衣身上。
“呜~?!!”
床边,狐狸还不依不饶,粘着她不肯走。
楚微凉想到那个人,心情就变得不好,无情将它推开:
“你离我远点,我那死鬼男人心眼儿小,若是知道你这男狐狸爬过我的床,定会活剥了你的皮。”
狐狸:……
这次,它没再厚脸皮往前凑,而是退后几步,收拢大尾巴,静静守着她。
眼见着她的眼睛盯着地毯上的某处,忽然间眼圈儿就红了。
之后,背过身去,肩头如无声哽咽,不断地轻颤。
“呜~!”
狐狸坐不住了,不安地原地转圈儿,想近前,又怕惹她更生气。
不近前,又心疼她一个人默默流泪。
焦急之下,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床底下塞着的那一对儿嫖客和红姑娘,就眼睁睁看着狐狸原地散作一团黑雾,之后,雾气重新聚拢,凝成单膝单手撑地的男人。
男人缓缓抬头,站起身来。
神祗容颜,眉心一抹狭长神印,霜染睫毛下,一双灰蓝色的瞳。
黑发如瀑,垂及腰际,猩红如血的奢华长袍,簇着黑色皮毛点缀,身后,九条黑色的大尾巴,漫漫摇摆。
君拂衣没有天魔琉璃魄,无法在魔域长时间维系完整的人类的形态,这种半人半狐的样子,勉强可以将身体的消耗降到最低。
他悄无声息来到床边,衣袖轻拂,楚微凉便脸上挂着泪珠,迷迷糊糊沉入睡梦中。
他在她床边坐下,手臂跨过她身子,撑在床上,九条狐尾轻轻摇晃,尾巴尖儿不经意地轻轻一挑,两侧的半透的轻纱帐便翩然落下,将两人的影子笼罩其中
君拂衣用拇指温柔替她沾去眼泪,轻挽她耳畔碎发,俯身在她脸颊轻轻一吻,低声叹道:
“绵绵啊,我该怎么做,你才能不再这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