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雾绕眉间(1/1)
关于“波尔德案”已经接近尾声,凌哲慵懒地坐在窗户边看着一本环球杂志。
“我知道你很好奇。”
凌哲清冷的声音带着几丝骄傲,虽然我听着有些不爽,但好奇心占据上风位置未曾动摇。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
“很简单,只要你愿意去运动一下你那个已经懒惰成性的大脑,让那些灰色细胞们活跃起来,很容易看穿这些拙劣的演技。”
“你和波洛一点都不像。”
“好伤心,大概是因为我比他帅吧。”
“你吹牛的水平让他甘拜下风。”
“你这么说真的让人难过,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合作很愉快,而且你也乐在其中。”
“并没有,从一开始到最后我都觉得我像个小丑木偶,被你牵着线按照你的意思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目光投向窗外拉开了回忆的序幕。
在我接到那条冷暖发来的短信的时候,我整个人脑子里都是空的。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冷暖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总之目的达到了,冷暖同意了。
剩下的准备时间不多了,我按照凌哲的指示坐上了地铁。乘坐六点半的地铁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在地铁里晃来晃去,忽而倒向这个人,忽而又倒向另一个人。这个城市的人真是太多了!人满为患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闷热、嘈杂、拥挤、摩擦、低声咒骂、污浊,时不时就被一群人的手、胳膊、身体或者肩膀碰到!我要挤进去,并被周围的陌生人推来搡去。
“都是一群平庸无聊的陌生人!”
被推搡挤得恶心,人类从整体来看平庸且毫无吸引力。一张闪烁着智慧之光的面孔是多么难得啊!
凌哲的面孔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摇了摇头把他的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地铁已经到达目的地,我分开拥挤的人群,努力地像被挤压的牙膏一般,挤出了地铁。
凌哲就站在地铁站出口等着我,这让我有些意外。他应该已经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外面明媚的阳光映出了他乌黑的身影。
恍惚间是他从湖边一条小道走过来,我正坐在外面的露台上。天气晴朗,湖水碧蓝,阳光明媚。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凌哲清冷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有些发怔地注视着他那张脸。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能看穿一切迷雾的略偏棕色的眼睛,鼻梁笔直,侧面的轮廓就像刀切一般,锋利的棱角却不失柔美,无框的金丝单边眼镜衬托得他更显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绅士风度尽显风度翩翩。仿佛在希腊神话里因为美丽自恋而被诅咒的水仙花少年。
是他……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想什么呢?”
五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面前轻轻摇晃,我下意识略微后退一小步,凌哲笑了起来,道。
“我约你来这里,可不是看你发呆的。”
“在地铁里挤的头昏。”
“现在透气也差不多了吧,该办正事了”
凌哲话音刚落,敏捷的如兔子一般,在还有几秒钟变红灯之前拉着我冲过了马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从绿化带的草丛里翻出了一套咖啡店的工作服又指了指附近的公用洗手间让我赶紧进去换上,又看了看时间催促。
“还有二十分钟,你换好衣服后立刻去咖啡店里,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是服务员,我已经把整个咖啡店清场了,所以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都是自己人,放轻松。衣服的口袋里有店规和咖啡常识你要在剩下的十五分钟内记住,最迟在五分钟后来到你的岗位上并且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先忍住,事情结束之后你都会知道的。”
我换好衣服再次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凌哲已经不见了。订好了提前六分钟的闹钟,我就像小偷一般偷偷躲在附近的椅子上准备翻看店规和咖啡常识,尽可能避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咖啡常识应该是凌哲手写的,字迹娟秀,清晰得体却依旧让我觉得头昏脑胀。这么短的时间要记住那么多条条框框,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只能尽可能地多地记住一些自认为比较容易用到的条款。在踏入咖啡馆之前,又浏览了一遍,心中有了些底。
“来一杯拿铁。”
我站在柜台前微笑着看着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打扮的凌哲,他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头发梳的整齐,金丝单边眼镜衬托得他越发书生意气,贴身的西装一改学生气质,陌生人的第一感觉绝对会以为他是一位事业有成的年轻高管。咖啡馆中人不算多,但每个桌子旁都有人在,或情侣们甜甜蜜蜜,或好友们畅快聊天,或拍照打卡准备发朋友圈……只有一个人很特别,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脑子拉的很低,穿着很普通的白色连衣裙。
“您的咖啡请拿好。”
“多谢了。”
凌哲微笑着伸出手机刷二维码支付,把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您点的咖啡。”
我端着一杯咖啡走到凌哲坐着的座位上,趁着放下咖啡的机会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只能看到嘴唇有些发抖,柔柔弱弱的外表,仿佛被我送咖啡的提示惊吓到,猛地抬头,苍白的脸血色几乎褪尽,惊慌失措的大眼睛看着我。我带着职业微笑,送下咖啡后退下……
就是之前的那个女孩,原来他是凌哲约来的,这算什么?相亲?
那个女孩子渐渐局促不安,似乎在恳求,两只手绞着裙子,两只脚想要挪动又仿佛有一种力量困住了她,让她无法离开。过了十分钟,她许是发现了装柔弱可怜的办法奈何不了凌哲,于是她索性换了一副面孔,靠在椅背上,轻轻挥动双手,不知凌哲说了句什么,她轻轻一笑,凌哲端着咖啡的手有些僵。这次应是女孩子占据了上风,她直起身子乘胜追击,想要给凌哲致命一击。但凌哲只是喝着咖啡,最后放下咖啡时说了一句什么,她立刻面如土灰,颓然摔回座位上。凌哲起身离开,她的咖啡安安静静地放在原处一动未动,她也如咖啡一样,不仅脸色接近,更是因为她也没有动。
随后呢,凌哲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出来,再然后就是第二天官方宣布“波尔德案”的告破。
“其实很简单。”
凌哲回忆着,手指轻轻敲击扶手。
“你好,我是凌哲。”
“你好,我是冷暖。”
冷暖穿的很低调简单,戴上帽子出门已经是她的日常装扮。
“我知道,我约你出来的,很高兴,你能准时赴约,不对,你还提前了两分钟。”
“你很幽默但我开心不起来,你用那种方式威胁我,有什么目的。”
“要不要喝杯咖啡,我请。”
“不必……”
凌哲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回答,起身去买了咖啡。冷暖偷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其实在进来之前她已经在外面徘徊过几次了,而且桌子和座位她也偷偷检查了一次,并没有发现什么陷阱或者窃听器录音器之类的,而且凌哲一见面就把手机给她看过,并没有开录音,所以她稍微放心了点。等凌哲端着咖啡回来,她开始施展她惯用的演技。柔弱、无辜、可怜的受害者形象,被网暴的可怜女孩儿,害死别人女儿还要说自己同情女孩儿亲属的善良人,是真正受害人最好的朋友的人设。
“凌哲,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凌哲轻轻搅拌咖啡,空气中弥漫着略苦涩的咖啡味道。冷暖继续楚楚可怜的说道。
“你给我发的消息把我吓坏了,我本来就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子,你说的那些简直我都不敢想,就像恐怖片或者鬼故事一样,那太可怕了。”
“哦?那真是很抱歉,吓到你了,不过这不是什么恐怖片,当然也不是鬼故事,因为那里既没有妖魔也没有鬼怪,只有人而已。”
“人,我想你说的那太可怕了,谋杀,那种冷血的事情真的是人会做的吗?那只有鬼,只有妖魔才会做到的,我现在想想就觉得可怕,哦,我都不敢再去想了。”
冷暖脸色苍白,似乎在发抖。
“真的,太可怕了,鲜血、计划、谋杀、杀人,你发这些给我太过分了,你这样去恐吓一个胆小的可怜无辜的女孩子。”
冷暖说完抬眸看着凌哲,眼里泛着水光,盈盈秋水般的眼眸。不得不说,女孩子的眼泪总是让人心生怜悯的,她用这一招百试百灵。她的眼泪帮她救了自己的命,帮她赚了一大批支持者去洗刷她的黑色甚至有人还给她捐钱找工作让她赚大钱衣食无忧。
眼泪对于她来说,就是她的救世主,所以她将它运用的得心应手。
如今她故技重施,但今天她碰了一个硬钉子,她第一次栽了一个大跟头。
她遇到的是凌哲,一个信奉理性的唯物主义者。她的救世主也束手无策,她有些慌了,她一直以来的自信,自从她知道凌哲是男生之后更认为胜券在握了,更加有了自信,因为她认为没有一位男生能逃脱她的眼泪,无论是学生还是已经踏入社会的工作者、无论是未成年还是中年大叔甚至是垂暮老人,在她的经营之下,最后都会乖乖束手就擒。
凌哲只是冷静地说了一句话,便低头喝咖啡,甚至多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人当然能做出来,这不就是你制订的计划吗?当然,我也很认同你说的一点,人也的确做不出这种事,所以你说禽兽所为我也表示赞同,你真是个聪明的禽兽。我是由衷夸你的,我发誓。”
冷暖脸色苍白,血色尽褪,嘴唇有些发抖。她突然感觉冷风包围了她,她的血液都被冷到凝固,四面八方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听不清,她听不清……她听不清是凌哲在说她是杀人凶手还是所有的人都在说她是杀人凶手;她听不清,她听不清那些低语,那些人是不是都在议论她?为什么,为什么右边桌位上的男人在看她?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他怎么在笑?是不是在嘲笑她?那边那个女孩子在做什么?举起手机在拍什么?是不是在拍她?是不是发现了她?不,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服务生给她送咖啡惊了她,她感觉周围都是敌人,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连送咖啡来的服务生都是警察伪装的,是来把她投入监狱的。不不不,她没错,她只是没有道德,她没有杀人,她没有计划,她最多只是没有道德,没有道德不是犯罪……
“我没有。”
冷暖拼命让内心冷静下来,面上尽量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她盘算着拿回主动权,盘算着编织谎言甚至盘算着收服凌哲为自己所用,她知道,凭借凌哲的名气和地位,洗刷她的黑暗简直轻而易举。她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她又可以回到阳光中去,又可以走在阳光下,拥抱鲜花,说不定,哦,不对,是一定,会比之前的处境更好。她会收获满满的同情和愧疚,把它们转化为金钱财富,她是位精明的商人,她很懂得如何利用这些实现利益最大化和长远化,她会做到的。她会拥有一切,金钱、地位、财富、奢侈的生活,纸醉金迷红灯绿酒。她可以去享受,去挥霍,踩着累累白骨和鲜血走上她的人生巅峰。
“你说你没有,那我就把这个故事讲一遍好了。”
凌哲微笑着看着她,双手交叉搭叠放在桌子上继续道。
“有一个人,我们姑且称她为A,她的家庭很普通,她自己也很普通,身边也是很普通的人,但她既自卑又自满,她自卑因为她认为自己应该活的更好享受更好的一切但她的家庭太普通了她就像流落在外的公主或者蒙了尘埃的明珠,她自满因为她认为她自己本身无论外貌还是什么都是一等一的,本身就是公主命。所以她既瞧不起低于她的又攀附不起比她高等的人,以至于并没结交几位特别要好的朋友。高考之后她却只考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虽然是国外但高昂的学费让她不得不‘纡尊降贵’地放弃公主命去做丫鬟的工作。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同在异国他乡的B,B家庭条件不是很优越,幼年丧父,母亲拼命劳作供养她终于以优秀的成绩考上名校,品学兼优,人又漂亮,而且人缘极好且为人善良热心。A结交认识B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友情,眼高于顶的A怎么可能会看得起家庭条件都一般的B,A不过是借B善良之心牟取利益,比如一些钱财、人脉等等。就如同,A结交男朋友C一样。”
冷暖微微发抖,她的手脚冰冷,即使滚烫的咖啡也暖不了她的手和心。她接到短信时的筹划计谋早已烟消云散,就算还记得也无用,因为那些所谓的计谋筹划根本完全无用,她太低估凌哲了,他远远比传说中的更狡猾、更难缠、更可怕。她双手快速绞动衣摆,身子微微前倾。
“你……。”
凌哲看着她含着眼泪的双眼,似乎下一秒冷暖就要委屈的哭出来,但他并未理睬,而是递过手帕给她,继续道。
“说起C,也要说再介绍两句,他是A在国外找的男朋友,却和A是同国人,而且他是个可以提供钱财给A的人,但A从一开始就只是打算利用他而已,攀了高枝或者为了攀到更好的高枝当然要把他甩了,没想到C很不容易甩掉甚至有暴力倾向,这让A很苦恼。同时她也很讨厌一个人,那就是B。因为所有人都认为B很优秀,她的家庭也很关爱她,甚至她的阳光开朗自信善良都是一种错误。漂亮的外貌、优秀的成绩、光明的前途、周围人的称赞、家庭的关爱……所有A认为应该属于A自己的A都没有得到,但B却都拥有了。所以A想了一个办法,可以一箭双雕,一次性除掉两个障碍并且还可以全身而退。”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冷暖脸色越发苍白,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继续维持楚楚可怜的样子,柔弱地辩白。
“谎言,这都是你的谎言。”
凌哲端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清了清嗓子,完全没有理睬惺惺作态的冷暖,仿佛他面前只是个演技拙劣的猩猩。凌哲的声音越发清冷镇定,继续道。
“谎言?在谎言大师面前,我哪敢班门弄斧呢。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借刀杀人、瞒天过海、浑水摸鱼……也许还有但就不一一赘述了。计划很简单,借C的刀杀了B。”
“你到底要说什么!”
冷暖突然暴起,她的双手紧紧按在桌子上,眼泪还在眼眶里,眼角还染着微红但眼神却早没了那种楚楚可怜,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恐慌和杀意。
“你这样很容易引起注意,引来麻烦就不好处理了。”
冷暖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有些人面带好奇地张望过来。冷暖连忙坐下,紧紧咬着下唇,略有些坐立不安,听着凌哲接着道。
“详细计划也很简单,但很巧妙,钻了许多漏洞,但逃不出道德制裁,不过她本来也不在乎道德,所以这对她来说完全无关痛痒。她先是给男友发信息或者闹分手,当然,她很精明,提前开始这一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闹,而且持续几个月,并且扩大宣传,张扬她分手但男友死缠烂打不同意的事情,营造一种她很可怜很无辜的气氛,让她本来就善良热心的好友同情她,为她出头撑腰,并且再制造几次好友和男友的小冲突,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第二步,她先刺激自己的男友,让他愤怒,她明白她的男友本身就很容易生气愤怒,就会更加纠缠于她,她继续刺激,甚至找人假扮新的男友来让他更加怒火中烧。同时她继续给好友洗脑,卖可怜本来就是她最擅长的事,善良的好友对她更加同情,也就更加憎恨那个她口中的暴力男友,时机成熟,她再走出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
“你……不要再说了……”
冷暖捂着耳朵,颓废地靠在椅背上,她在听一个她完全知道结局的故事,她不想听……
“第三步,最后一步,在她接到男友的威胁短信时,她知道她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完成了。她利用好友的善良,并且在提前几天就给好友灌输了她很害怕她无处可去,于是在她提出去好友的住所借住几天时,不出所料,她的好友同意了。她的计划几乎快完成了,但她冷酷的心和冷静的头脑迫使她继续进行了剩下的计划。她计划好时间让她的好友来车站接她,趁这个机会男友就会藏在暗处,她再故意先一步进门,她的好友一定会如同往日一般为她挡住她的男友,而她的男友早就在她的挑拨和激怒之下起了杀心,举起刀子完成了她的计划。而她可以刀不血刃,一箭双雕,既解决了前进路上纠缠不休的绊脚石又解决了碍眼嫉妒的‘真公主’。”
冷暖已经麻木了,凌哲抬眸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表情了,只是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凌哲知道,冷暖不是那种轻言失败的人,她的心不会让她认为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只会想着继续推脱责任。突然她的表情有了变化,她身子微微前倾,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故事讲的很好,有证据吗?一切不过是你的妄想而已。”
凌哲明显一滞,搅拌咖啡的手顿了一顿。冷暖见状脸色缓和许多,旋即笑了起来。
“没有证据,就算你再聪明又如何。是的,我是嫉妒柳子,她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我那么聪明,漂亮,就因为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所以我的光辉就被掩盖。平日要和这些臭虫一般的下贱货相处,我都觉得恶心。柳子,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拿了我的东西,我要她还给我而已,她的命不过是利息而已,这样都已经便宜她了。”
“她对你很好。”
“好?你知道什么!她都是装出来的,她虚伪的嘴脸,她不过是个饭票却妄想做我的朋友,她也配?还有那个人,你说的没错,我不过是打算用他的钱租房子过的好一点,能敷衍他那么长时间他应该知足了才对。都是他们的错,他们自己不知足、不知羞耻、认不清自己的地位,非要拦着我的路,我只不过是踢开两块石头而已。”
“所以你计划了这些。”
“我可没有,凌哲,你别想套我的话。你没有证据,我不过是见死不救而已,只是道德问题。”
“道德对你来说没有用,但她的母亲无辜,你若是做戏做了全套,去出庭做证,好好安抚那位可怜的母亲,说不定我都会被你蒙骗过去。”
“那个老太婆烦死了,一直纠缠我不放,像只苍蝇一样,不过也多亏了她,我可以卖卖惨,收获不少粉丝还有钱。这几天我还要再发点什么,哦,对,发点财。”
冷暖笑的得意,凌哲依旧冷静,搅拌着剩下的咖啡。
“说起来,你的支持者还不少。”
“当然,这个世界毕竟傻子多,还有那些只知道看脸的好色之徒、哗众取宠的笨蛋、故意唱反调仿佛天下皆浊我独醒的‘正义之士’和生活不如意却胆小如鼠只会藏头露尾攻击他人博得一点优越感的键盘侠。我这张脸比那个老太婆漂亮,我又那么可怜,所以他们自然会支持我。作为回报,我从他们身上榨取点钱财和名气,按你的规则,他们都是坏人,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这么说,我可是个好人。”
凌哲端起剩下的少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谁和你说我没有证据的。”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虚张声势了。”
“很巧的是,我这个人最喜欢蛛丝马迹。你的计划很拙劣,幼稚园的孩子都会笑话你。”
“你以为你猜出这些就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就算你今天录音了,我也可以说是你诱惑威胁,而且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诽谤。”
“第一,你拨打了两次电话;第二,很可能你都没注意一件事,前几天有个偷窥狂落网了,他手里有许多视频。”
“你是说。”
“你想看看吗?难怪你不知道,因为那不是你的房子,所以你都不知道,那位善良的姑娘曾经在房门给路过的一位外卖小哥送过水,并且又招待过他进房间小坐休息。所以……”
冷暖彻底慌了,她仍然抱着最后一丝挣扎。
“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在门口完成的!”
“是的,门上的监控可能的确角度不太好,但是房间里的那个摄像头,却聚下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比如,这个。”
凌哲把手机举起来让她看的清晰,她看到了恶魔的笑容,听到了恶魔的低语。
“终于都下地狱去吧。”
然后她拿起了电话,哭着拨打了第一次求救的电话……
凌哲拿回手机,冷暖跌坐回座位,她输的一败涂地,但她还是想不通,她那么优秀,那么漂亮,之前一切都那么顺利,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现在,这一切,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钱财、地位、热度……都将化为乌有。
她突然想杀了凌哲,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视频录像的事情她可以再想办法周旋搪塞,但凌哲活着,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她猛然抬头,凌哲正站在她面前,把她刚刚用过的手帕拿了过去,她突然又有了一丝希望,也许凌哲对她还有一点别的想法,她的美貌她一向很自信,她正准备继续装楚楚可怜,凌哲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彻底跌落深渊。
“手帕脏了,自首也晚了,一开始你的感觉都对,你连自己的感觉都不肯相信,这里离警察局很远,但离警察很近。”
凌哲把手帕折成一朵花,一朵黄色的水仙花,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面前,转身离开了。
我不得不苦笑,自己全程参与但又没有什么用途。
“嫉妒真的很可怕。”
“对人性的弱点,我们不能要求太多。”
“太过善良也是一种错吗?”
“你错了,善良没有错,多么善良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利用善良的人。”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我感觉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很没有用,那你何必带上我?为了炫耀?”
“谁说的,你咖啡煮的很不错。”
凌哲举起了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