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取心头血(1/1)
漆黑的室内,乐珩靠在塌上,听着暗卫禀报着尤伯那方的情况。
“派出去的人,无一人返回。”
“嗯?确定没有一个人或者回来?”
“是的,属下已经跟下面的人再三确认了,无一人生还。”
“看来那个叫尤仲的仆人,确实不简单,不可小觑。”
乐珩手里把玩着混沌阴阳五灵珠:“看来计划该提前了。”
此时正值神域的夏季,并不十分炎热,反而凉爽宜人,适时,窗外吹来一股清风,层层叠叠的纱幔也随风舞动,乐珩的嘴角浮现浮现一丝邪魅的笑容,身影倏忽消失在原地,好似没有人来过这里,只有桌上那还冒着热气的茶,显示这里的人才离去不久。
约莫寅时三刻的时候,尤伯一身劲装,看着手中微露金光的天罡戟,尤伯思绪良多,这把戟自大战之后,便被封存,没想到劲头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天罡戟不仅可驱鬼怪、诛妖邪,更是随君征战,在上古神魔大战中,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无论是神是魔,见了它,都得抖三抖。
窗户微动,尤伯的身影消失在桌前,屋内的蜡烛应声而熄。
今日趁着为阿绾把脉,尤伯在阿绾身上撒了由茱萸花捣碎特制而成的花粉,一旦沾上,常人 一般很难察觉到,尤伯放出金眼术,空气中出现了无数的红色光点,指向同一个方向。
尤伯顺着这条光带一路疾驰,一直来到了极其偏僻的一座宫殿,尤伯刚想靠近查探,谁知“咔嚓”一声,不知踩到了什么禁制,引起了攻击,幸好自己功力深厚,侥幸逃了开。
尤伯只好躲在一旁暗暗观察,看能不能有司马收获。、
没过多久,便看见廊檐下出现了一个红色身影,尤伯仔细辨认,发现是阿绾独自一人枯坐在廊檐下。
阿绾眼神空洞,脸上尽是落寞哀伤,现在虽是夏季,但深更半夜,屋外还是会有寒气,但让人奇怪的是,殿内侍女竟无一人上前询问阿绾,更别提有人会上前给阿绾披上一件披风。
简直就与乐珩说得天差地别,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看着阿绾如此无助,尤伯一拳打向身旁的树上,树看似纹丝不动,但树根早已被震成粉末,方圆十里地都皲裂开来。
“不管了,先试一下再说。”
天罡戟出现在手中,不能再等了,尤伯打算自己强硬带回阿绾。
尤伯运起九成灵力于天罡戟上,猛力向结界击打,结界震动,但却并未碎裂,结界内部没有 受一点影响。
就在尤伯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一声呼啸凭空出现,尤伯暗道不好,果然,结界面突然凭空出现一直体型巨大的高阶灵兽“白虎”。
“居然有守护灵兽,看来乐珩确实下了血本儿了。”
白虎绕着尤伯绕了两圈,猛的朝尤伯扑过来,尤伯挽起天罡戟便迎上去,白虎力大无穷,利爪直接抓住天罡戟,尤波一时之间居然动弹不得。
白虎张大嘴巴,就像将尤伯连人带戟给吞了,尤伯看准机会,抽出戟,狠插在白虎嘴里。
天罡戟削铁如泥,何况区区血肉之躯,丝毫不在话下。
白虎吃痛,口里满是鲜血,泄了力气,尤伯得了松口,逃出虎口来。
原本正常体型的白虎,因为这一刺激,突然暴涨十倍,尤伯在它面前,仿若玩具。
“吼~”,白虎大吼一声,尤伯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穿了。
头上突然光线暗了下来,尤伯向上一看,一只足有半座宫殿高的虎掌就在尤伯一米不到,尤伯背后冷汗涔涔,头皮都发麻了,千钧一发之际,尤伯不敢再恋战,翻身急速退出数丈,暂时逃离白虎的攻击范围。
尤伯还未站稳,便见殿内无数宫灯亮了起来,无数暗卫无声无息出现在尤伯的四周,成包围之势。
领头的暗卫手势一出,无数暗卫训练有素的轮番对尤伯进行了围攻。
尤伯虽然修为高深,但始终双拳难敌四手,渐渐露出破绽来,身上也负了无数的伤。
围攻的暗卫见尤伯已成瓮中之鳖,也开始松懈下来。
一道剑光划过,击中尤伯没有防守的后背:“阿~”。
尤伯跪倒在地,已经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顺着脸颊留下来,黏糊糊的,让眼睛都险些睁不开。
尤伯的身体剧烈的喘息着,一起一伏之间,突然,尤伯眼神一厉,用尽全力朝西南角突破过去。
“额~”,一道疾风扫过,西南角的暗卫还未来得及喊叫出声,便被一剑封喉,手指无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颈,温温热热的,拿起一看,满手是血,身体还是温热的,可气息早已经断绝。
尤伯用尽全力突围,不敢泄露自己一点气息,暗卫见尤伯居然已最不可思议的角度突围,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就跑的不见了,暗卫待要提剑去追,一道邪魅的声音传来:“不用追了,那么追不上的。”
“是。”
乐珩一身红衣的出现在白虎头上,冷冷的看着尤伯逃去的方向,原本清润的双眼突然变得血红,连暗卫看了,都忍不住心惊。
尤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内,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木偶变作的惊蛰还是保持着自己离开之前的形态。
“看来惊蛰还未回来。”
“咳咳咳。”
尤伯吐出一口血来,举起来借着月光辨认,果不其然血色泛黑。
“有毒。”
一股寒气自丹田处窜起,尤伯修炼的是纯阳之功法,越运功抵抗,结果只会越痛苦,没过多久,人便昏死过去。
阿绾自从上次晚宴过后,便再也没有出去过南枝殿,乐珩来得也越来越少,阿绾想尝试自己出去转转,但每次都像走迷宫一样,走来走去,都是在南枝殿。
整个殿内的下人甚至不愿给一个眼神给她,阿绾被禁锢得险些疯掉。
终于有一天,阿绾崩溃了:“啊~。”
视线朦胧间,阿绾的眼前出现了绣有云纹图样的锦袍,阿丸的视线沿着云纹往上,看见乐珩不同于以前急切关心自己的模样,只是冷酷厌恶的看着低贱的自己。
阿绾伸出骨瘦如柴的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摆:“救救我~”。
乐珩好似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终于蹲下来,居高临下的挑起阿绾的下巴说道:“现在不是很好嘛?我的阿丸。”
“不不不是的。”
“哦?那是怎么回事?”
阿绾的手指指向殿内的侍从:“她,她们想要谋害我。”
乐珩仿佛听见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我怎么听说,是你不乖乖听话呢。”
乐珩的手指一路向上,停在阿绾纤长的脖颈上面,逐渐收紧,阿绾的脸色由青白变成紫红,慢慢呼吸困难:“阿~”。
阿丸的手一直不停的打着乐珩的手臂,但乐珩纹丝不动。
“这样,我们阿绾还乖乖听话吗?”
阿绾艰难的点了点头,从喉咙管里面奋力突出几个字:“听话,我~听~话。”
乐珩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便松开了手指:“对嘛,这才乖。”
乐珩居然用手拍着阿绾的背,帮她顺气,阿绾肺里突然挤进了大量的空气,说不了话,真的大口大口的呼吸,两个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诱人极了。
乐珩不自觉的靠近,阿绾恐惧的向后爬去。
乐珩见状,也不再向前,冷笑一声:“哼,听话最好。”
阿绾不敢说话,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既然你答应了,一切都听我的,那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一家事情,你有意见?”
“没,没有。”
乐珩听见满意的答复,拍拍手,便有人端上来一个
托盘。
阿绾往里面望了望,便恐惧的朝后躲去。
乐珩取出托盘里面的玄冰匕首,捉住阿绾的脚,一把就拖了过来,阿绾紧紧的捂着自己的手臂,乐珩见她不愿,也不着急。
乐珩一边擦拭着短刃,一边说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那我就去将昨天来寻你的老头抓来,反正他左右也撑不过几天了。
一听见乐珩要抓尤伯,阿绾下意识的拒绝:“不要,你不要伤害他,我答应你就是了。”
阿绾颤悠悠的伸出自己的手腕,锋利的匕首上印出阿绾凄绝的侧颜,一滴一滴的血从阿绾手腕命脉出流出,没多一会,便接了小半碗。
阿绾这才知道,这要的不是普通的血,这要的是她的心头血,乐珩这是在要她的命。
乐珩给她的手腕处不知施了什么术法,接完一碗血后,虽然自动停止了,但刀口一直维持原样,也不许包扎。
阿绾呆呆的看着自己深可见骨的伤口,脑海里恍恍惚惚又出现一个银发身影。
漫天遍野的桃花,随风飘落,阿绾不知为何从树上摔下,掉入一个宽厚的怀抱。
阿绾刚要问他是谁,可他却突然消失在桃花林里。
“别走~“。
阿绾伸手想抓住什么,睁眼却发现自己还在这空旷的南枝殿内。
干涩的喉咙上下滑动,阿绾抿了抿干起皮的嘴角,桑影沙哑的朝殿外呼喊:“来人,我要喝水。”
阿绾喊了半天,无一人回应,阿绾撑起身子,艰难的爬起身来,伏在柱子上,查看殿的情况。
一阵微风吹过,整个南枝殿居然空无一人,原本还算花团锦簇的院落,一夜之间,全然变了样貌。
断壁残垣,墙皮剥落,看起来与辉煌大气的太子府甚是不搭。
好在并未全然变化,阿绾居住的里寝还保留了原样。
外间还躺着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女子。
阿绾小心走过去查看,戳了一戳她,没有反应,阿绾还以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没想到她微微动了一下。
阿绾走上前去,撩开她遮挡脸部的头发,居然是已经失踪良久的青黛,但阿绾自是没有识得的,只是觉得眼熟。
阿绾身体虚弱,搬动不了她,便只得找些水来,给她擦洗身体,一番下来,阿绾已经筋疲力尽,便靠在一旁睡着了。
晨光熹微,细碎的阳光打在青黛的眼皮上,但青黛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噩梦之中,青黛又梦见了阿绾那天晚上被烈火焚身的场景。
“不要~。”
青黛尖叫着坐了起来,喘气连连,好像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
青黛触到一片温热,转头一看,发现一个羸弱到让人心疼的人躺在自己的身旁,青黛注意到自己干净的双手,心里便猜测,应该是地上姑娘帮自己清理的。
阿绾恰好此时转过身来,面对着青黛。
青黛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的想抚摸这一张自己心心念念的脸,刚一挨近,就像被火烫了一般,缩了回来。
青黛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不敢触碰。
毕竟是地板,阿绾没多久,便也醒转了过来,一睁眼,便发现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望着自己,见自己醒过来,好似很高兴,但又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醒了?”
青黛听到阿绾熟悉的话语,知道这是真的,一把抱住阿绾大哭起来:“女君,您没事简直太好了,您知道吗?青黛这段时间一直备受煎熬,是青黛的错,青黛没能保护好您。”
阿绾静静的听着青黛的哭诉,等她心情渐渐平息下来。
摸着阿绾骨瘦如柴的身体,青黛焦急万分:“女君,你怎生如此憔悴。”
阿绾看着青黛眉眼生动、真切关心自己的模样,心内很是触动。
青黛从头到脚,细细的对阿绾进行检查,蓦然发现阿绾手腕上的伤口。
“女君,这是什么,上面好像被下了蛊术,还伤在命脉的地方,”
“这是乐珩取了我的心头血留下的伤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伤口一直不能愈合。”
不用阿绾多说什么,青黛看着地方,竟还是之前的南枝殿。
“看来乐珩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我们往里跳了。”
“你也是我的家人吗?”
“嗯?”听着阿绾陌生的话语,青黛疑窦丛生,难道女君全然不认识我了?
“女君,您知道我的名字吗?”
毫不意外,阿绾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