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痋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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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杨爬上来后，站在缸口打着手电筒往里看。

只看了一眼，她便“呕”的一下吐了出来。

恰在此时，怪缸里的食人鱼又挣扎起来，带得怪缸一阵晃动。

这一下晃动来得很是突然，白辰反应极快，又有功夫自身，瞬间就调整好了重心。雪莉杨可就没这个能耐了，猝不及防之下，她突然重心一偏，坠向深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辰倏地猿臂一探，便将她堪堪揽入怀中。紧接着，白辰又一蹬缸口，借力向前一纵，挟着她稳稳落到了潭边上。

雪莉杨本来是要呕吐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坠，竟将她的吐意压了回去。

她本以为，自己肯定要掉入深潭之中，而那深潭里有什么古怪也不知道，受伤肯定是在所难免了。万万没想到，她不但没掉下去，反而脱离了可怕的怪缸。

“老……老白……多谢你了……”

念及刚才的惊险，雪莉杨仍是有些惊魂未定。

白辰笑道：“我早说叫你别看，你非要去看，现在怎样？”

雪莉杨白了他一眼：“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了？”

白辰道：“这算什么风凉话？”稍稍顿了顿，又道：“要我说，刚才我就不该那么早出手，等你掉进潭中，我再把你捞出来，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雪莉杨闻言美目一瞪，斥道：“你还胡说八道。哼，想不到你长得人模狗样，内心却是下流猥琐。我登山、潜水、跳伞多项全能，你想给我做人工呼吸，做梦！”

白辰道：“我这怎么能是下流呢？我这明明是风流。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

雪莉杨骂道：“滚滚滚……”

白辰收起笑脸，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说说你有什么看法。”

雪莉杨略作沉吟，继而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怪鱼。不过，我料想这种鱼应该不是事先装进去的，有可能它们本身就生长在这地下洞穴的水潭里，有人故意把死尸装进怪缸沉入水潭，没长成的小鱼受尸体所诱，便从缸壁的孔洞钻进去。”

白辰竖起大拇指道：“厉害，一针见血。以这种方法养鱼，等人肉被啃光了，鱼也就养肥了，大鱼不可能再从缸壁的孔洞游出去，只能任由饲养者宰割。”

稍稍顿了顿，他又道：“这就是以邪恶诡异和阴狠毒辣著称的痋术，如果咱们去云南找雮尘珠，势必会与这种邪术对上，咱们接下来的行程绝对不会轻松。”

雪莉杨闻言凝重地点了点头，显然对白辰的话深以为然。

白辰又道：“行了，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咱们回去吧。”

随后，二人便原路返回，从洞穴中退了出来。

当二人回到上层的石屋，从石屋中退出来时，心细的雪莉杨忽然发现，在石屋右侧有一条暗道。因为角度问题，进来时看不到，只有出去时才能看到。

于是，二人没忍住好奇，又进入暗道探索了一番。

这条暗道并不长，只有四五十米，暗道的另一端，又有一条宽大的通道，与他们下来的通道几乎平行，同样是以长方大石铺设，尽头同样有一座石屋。

两条纵向宽大通道，加上一条横向暗道，正好组成了一个“H”形状。

石屋同样以七巧板上锁，同样有一条向下倾斜的地道。

地道的尽头，同样有一个人工开凿的洞穴。只不过，这个洞穴之中并没有水潭，只有十几块古老的石碑。石碑上的内容，全是先秦小篆，二人都能解读。

原来，此地乃是秦始皇命方士炼丹的地方。

像这样的地方，在石碑店小镇周围还有很多处。

依此推测，那棺材铺老板，或是他的祖先，搬到石碑店之后，偶然发现了这里，便以此为秘密根据地，设下怪缸，豢养怪鱼，一边修炼邪术，一边谋财害命。

一番解读之后，二人遂又原路退出，返回棺材铺。

这一番探索，花了将近两个小时。

会合了陈瞎子，三人并未过多交流，径直返回大杂院。

刚回到大杂院，陈瞎子便问道：“此行可有收获？”

白辰将石匣玉兽拿出来，说道：“您老掌眼。”

陈瞎子已经瞎了，自然是不可能掌眼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识宝之能，他只要过手一摸，再拿鼻子一闻，就能将物件的根底和来历认出个十之八九。

“嗯？这是古滇国的东西啊。”

一摸一闻，陈瞎子立时就认出了玉兽的来历。

“老爷子好本事。”

白辰当即对他竖起大拇指，心中慨叹姜还是老的辣。

就这份识宝辨宝的本事，虽然比他略微逊色，但却在大金牙之上。到了北京，正好可以作为隐龙阁的镇店之宝，大金牙拿捏不住的，有他出马准能拿捏。

陈瞎子又问：“那棺材铺下边，究竟是个什么去处？”

白辰没有隐瞒，将棺材铺下边那个洞穴的情况娓娓道出。

陈瞎子听罢叹道：“想不到，献王老儿的痋术居然传到了关中。”

雪莉杨惊奇问道：“陈爷爷，您也知道痋术吗？”

陈瞎子点头道：“略知一二。据闻，献王老儿的邪术得自藏地，最早发源于公明山，与蛊毒和降头并列为滇南三大邪法。不过，这种邪法失传已久，蛊毒和降头仍在云南山区和南洋诸国流传，但早已势微，只余下些小门小法，基本上不了台面。”

雪莉杨又问：“依您之见，那棺材铺老板以邪法养鱼有什么目的呢？”

陈瞎子笑道：“丫头，老夫都快成你的顾问了。也罢，索性就一并告诉尔等吧。”稍稍顿了顿，他又道：“想当年，老夫率一众手下到云南盗发老儿献王墓，为了安全起见，事先多方走访捡舌漏，从一些古老寨子的老人口中，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你们说的怪缸，的确是施展痋术的必备工具。施展此种邪法，须将活人淹死在缸中，而且务必是要活人，进水前死了，便没有用了。那怪缸上的花纹也有个名堂，叫做戡魂符，传说可以让人死后灵魂留在血肉中不得解脱，端的是狠毒无比。”

“水中小鱼受死人肉所诱，从缸体孔洞钻进去分而食之，死者的怨魂也随之进了鱼腹。吃了死人肉的鱼，成长速度飞快，二十几天就能长到三尺多长。”

“用这种鱼吊汤，滋味鲜美无比，天下间没有能与之媲美的美味……”

白辰闻言不禁打岔道：“莫非您老吃过这种鱼汤？”

陈瞎子咧嘴道：“混小子尽说胡话，老夫哪有那个福分？据传，喝了那鱼汤，活不过三日。而喝了鱼汤被害死的人，全身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临死时甚至还保持着笑容，像是正在回味鱼汤的鲜美。再就是，修炼者害死的人越多，他的邪法就越厉害。”

听了这番解说，雪莉杨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之感。

在这之前，她听白辰说痋术邪恶，还亲眼见过怪缸里的怪鱼。

但始终犹如隔着一层薄纱，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却是扯开了那层薄纱，知道了一些大致的原理。

正因为如此，他愈发觉得痋术可怕，不由得后背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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