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下墓（1/1）

到得下午三四点钟时，白辰又放了一只麻雀进去探路。

这一次，麻雀终于再无问题，三人准备了一下，便立即下到墓中。至于英子，考虑到她害怕死尸，白辰仍然安排她在上边放风，顺便接应三人。

三人下到墓中，发现盗洞正好打在左边耳室的侧壁上。

白辰打着手电筒四下一照，立时将墓中格局看个一清二楚。

当下，只听他道：“墓室的面积并不大，看样子是按照活人的宅院所设计，有主墓室、后室、两间耳室。我们所在的地方，便是左耳室。主墓室中没有墓床，而是挖了个浅坑放置棺材，这种墓中墓的形制，在辽金时期也颇为罕见。”

老胡点头道：“看样子，这墓主在生时地位很高啊。”

胖子忽然道：“我觉得这墓主可能是个大画家，你们看着四壁上的图画，画中人物形貌古朴，色彩鲜艳，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老胡道：“你丫就知道信口开河，能不能别不懂装懂？”

胖子不服反问：“我怎么就信口开河了？”

老胡道：“古代的王侯墓中大多数都有壁画，用来记述墓主生平的重大事迹，就跟人民英雄纪念碑的浮雕是一个道理，跟墓主是不是画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胖子闻言顿时一脸尴尬，当即不再发言。

就在两人斗嘴之时，白辰已将壁画内容迅速浏览了一遍。只听他道：“这些壁画记录着一个完整的故事，分别有狩猎、会友、出征、受封等事件，壁画中头戴狐裘的男子应该就是墓主，结合壁画线索可以看出，墓主至少也是个万户侯。”

老胡道：“当年金兵南下灭宋，着实劫掠了大批金银财宝，这金将说不定把他战利品也带入了地下，今天落到咱们手里，咱们无需跟他客气。”

胖子忍不住开口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随后，三人便在墓室中搜寻起来。只可惜，墓中陪葬之物平平无奇，除了两个耳室有些瓷罐瓦盆之外，便是后室的四具马骨和一些盔甲兵器。

胖子大失所望道：“这什么万户侯也忒寒酸了，金银财宝都不放点，就整这么些破烂玩意儿。老胡，辰哥儿，看来咱们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白辰道：“金人不追厚葬，这样的陪葬规制倒也正常，不过咱们也不必失望，说不定珍贵的物件儿都在棺中，咱们还有最后一杆子没打呢。”

胖子急迫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开棺吧。”

说着，他便抄起工兵铲，急急火火要去开棺。

老胡一把将他拽住，严正说道：“且慢，咱们既然以摸金校尉自居，就得遵循摸金校尉的规矩，不能像普通盗墓贼那样，毫无底线乱搞。”

胖子一愣，问道：“还有啥破规矩？”

老胡道：“摸金校尉干活，凡是掘开大墓，必须先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然后再开棺摸金。而且，摸金时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在此期间，如果蜡烛灭了，就得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再恭恭敬敬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出。”

胖子不解道：“这是啥破规矩，搞得神神叨叨的？”

老胡道：“这是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是一条活人与死人的千年契约。因为，倒斗是绝对不能见光的行当，金鸡报晓后属于阳人的世界，不再属于黑暗中的倒斗者，如果天亮后还留在古墓中，祖师爷不但不会保佑，反而还会怪罪。”

胖子道：“老胡，要是按你说的规矩，咱们索性啥也别干，直接打道回府算了。咱们辛苦干一趟，却要看一支蜡烛行事，这也太儿戏了。”

老胡闻言双眼一瞪，说道：“小胖，你丫别犯浑……”

白辰适时打断道：“行了，你俩别争论。”转而又道：“老胡，你虽然是摸金一脉的传人，但毕竟没有正式挂符，算不得真正的摸金校尉。所以，摸金校尉的规矩，意思意思就是了。而且，咱们可是现代人，倒斗也得与时俱进不是？”

稍稍顿了一顿，他又道：“再说了，有我这个正牌的发丘中郎将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发丘中郎将行事，一向百无禁忌，没那么多规矩。”

胖子附和道：“瞧瞧，咱们辰哥儿说的才是王道。”

白辰又道：“胖子，你丫也别得意，虽说咱们要与时俱进，但也不能撒欢儿乱来。要是棺材里藏有销器儿，你这么一开棺，小命可就没了。”

胖子闻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眼中生出一丝后怕。

随后，三人又合计了一番，这才取出工具，准备开棺。

这棺材体积不小，上面绘着金色纹饰，造型非常古怪。白辰见多识广，在之前的倒斗生涯中也遇到过这种棺材，知道这与女真族的图腾有关。

“老胡，胖子，你俩拉开绊尸索，我来开棺。”

白辰吩咐了一句，随即走到棺材正前方，手掌抵着棺材头。

开这种棺材，他很有经验，根本不需要旁人帮衬。

等胡胖二人拉开绊尸索，他陡然气力一沉，猛地向前一推。

下一瞬，只听得“砰”的一声，那棺材盖便应声飞了出去。他有化龙图的加持，一身神力何止千斤，这棺材虽然体大沉重，又岂能挡得住他？

棺材盖打开，棺中事物顿时一览无余。

只见棺中躺着一具身材高大的男尸，已风干得只剩皮包骨头。其五官虽然塌陷，眼睛鼻子都变成了黑洞，但面目仍依稀可辨，保存还算完好。

老胡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墓主大哥，我们缺衣少食，不得已来掏些用度，您有怪莫怪。而且，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留下也没什么大用，我们盗亦有道，取走之后必定用来修桥铺路，也算给您积阴德。”

胖子不耐烦道：“老胡，你他娘的神神叨叨念些啥呢？”

说话间，他已按捺不住，伸手在棺材里一通乱摸。

老胡看得眉眼急跳，提醒道：“你他娘的下手轻点。”

白辰道：“胖子，把那几个瓶瓶罐罐捞出来，小心点。”

胖子道：“这玩意值钱吗？我看着稀松平常得很啊。”

白辰道：“把你那个吗字儿去掉，那可是北宋的青花瓷，最低也是20万起步，而且还有价无市，咱们这一趟活儿，可能就指着它们赚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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