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怦然心动（1/1）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怦然心动》

高一即将结束，很快就将迎来分班分科，最近的嵇若光非常头痛，虽然作为全校排名前几的尖子生，选择物理倒是不需要纠结。可惜的是，她别的样样都好，唯独化学如同一摊烂泥，无论怎么刷题根本学不下去。

不学习化学，意味着她再也不能留在第一梯队了。更重要的是，陈落白一定会去选修化学。

这件事好像一根刺深深地卡在她的心里，刺痛她很多日都寝食难安。苦闷之余她重新拿出化学试卷，拼命一样地继续刷下去，可是最终徒然。缺乏了天赋的孩子，在化学这条路上偏要固执地走下去，然而最终还是跌跌撞撞摔了个鼻青脸肿。慎重地为了自己的前路权衡了很久，嵇若光最终还是决定选修物生地。尽管下定了决心，她的心里还是免不了涌上遗憾。

一撇一捺认真在志愿表上写上物生地三个字，仿佛给她和陈落白同班一年的梦幻生活画上了句号。还是要分开了吗？拼命了一年才守住的位置，还是要这样拱手让给别人了吗？

就像是努力奔跑着，眼看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近，可是他的速度还是陡然加快了。呼呼风声中，他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拐角。

嵇若光走遍全班，挨个帮田莉收齐全班的志愿表，她的心仿佛海绵吸满了水，变得沉重不已。她承认，她嫉妒着每一个和陈落白一样选修物化生的人。可惜她无比地胆怯，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两年后的未来，那一场考试她必须要赢。

收到一半，下课铃声响起。不少人一溜烟跑个没影，只留下轻飘飘的志愿表纸片七零八落地留在堆满书的桌上，地上。接近于空空如也的教室里，她耐心地把它们捡起来，抚平，收齐，整理整齐后抱在怀里准备往办公室交给田莉。

狭长的走廊上，她再次碰见了那个人。陈落白怀里抱着篮球，头发都亮晶晶地沾满汗水，迎面一看到她就忍不住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逆着太阳的光芒，他好像在闪闪发光：“嗨！嵇若光，去交志愿表吗？”

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浓重的悲哀又涌上心头，让她回忆起刚刚去他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收起志愿表，上面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物化生”，好像天堑一样在他们之间划下鸿沟。嵇若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你选了什么啊？如果你选择了物化生，那下学期或许我们还能在一个……”

“我选了物生地。”

话音刚落，空气中泛起一股诡异的尴尬，陈落白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难得露出几分傻气：“这样啊。”

“没关系，”忽而他的神色一下子舒展开来，甚至变得有些兴奋，“地理啊嵇若光，多好！你知道吗，我最羡慕擅长地理的人，地球宇宙，世界环游，太好了……还有，你知道吗，我的梦想之一，就是去北极圈里最北的城市摩尔曼斯克看看极光……”明明是在微笑着，他的神色不知怎得暗淡下来，似乎带上一缕惆怅，看的嵇若光好像也有点晃神了。

“总之，”陈落白郑重地拍拍嵇若光的肩膀，“化学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嵇若光，地理很好，你选的很好。”他乌黑的短发被风吹的飞扬起来，重新灿烂地笑起来。

嵇若光只慌乱地点点头就急着离开，连后面的话似乎都不那么在意了。

她一路飞奔，匆匆送到志愿表后，就赶紧冲回座位，扑到桌上掏出纸笔，迫切地记下什么，为了防止自己遗忘——摩尔曼斯克。她一边写，写完又念叨了几句，陷入了沉默。

从未听过的地名，现在她记住了。

……

很快就到了这学期的最后一天。期末考试结束了，试卷评讲好了，班级也分完毕了。这最后一天无所事事，任务就是消磨完高一最后的时光。

收好三好学生奖状，嵇若光松了口气。在最后的半天里，田莉打开电脑，给全班播放《怦然心动》。往常放电影时，嵇若光永远是班上唯一不看电影，伏在课桌上写作业的人。只是今天，她久违地收起全部的试卷。离别的情绪充斥着全部，嵇若光难得有冲动让自己休息片刻，抛开一切，沉浸在电影之中。

在茱莉遇见布莱斯的第一面里，画外响起茱莉的心声：“见到布莱斯·罗斯基的第一天，我心动了。他的双眸有一种魔力让我如痴如醉。”

每个人听见这种话时，都会想起谁呢？嵇若光沉默着，然后在黑暗中悄悄扭头，看向那个人。他好像很专注，难得收起平时上课时漫不经心的坐姿，认认真真地看向屏幕。

嵇若光收回视线。

没错，“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以后，你就会知道，其他人都只如浮云。”她的脑海里陡然浮现那天他说“地理很好，太好了”时的神态，和脸上似乎有些惆怅的笑容。“我心动啦，完全心动啦。”影片里，茱莉正幸福地说道。

最后的最后，嵇若光只记住了一句话：“Better te than never.”(姗姗来迟总比没有好)

当然，她默念道，没关系的！陈落白，总有一天我会追上的！

请一直替我守住第一名吧，等着我。

我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