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河滩夜钓(3)(1/1)
二姐夫拉着狗绳,跟在乐乐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棵老柳树跟前。乐乐在树根底下尿了泼尿,然后用嘴巴在树下拽了一根粗大的树枝拉到二姐夫脚前。这是一根干硬柳树枝,粗有一握,略带弯曲。二姐夫捡起树枝,把上面的细小枝丫掰掉后,剩下一根齐眉高的柳树棍。
“这个能当拐杖,还能防身,不错!真要有事儿来找我,咱们就干他!”二姐夫拎着木棍拉着狗走回了自己的营地。
回到自己的营地,时间就快八点了,天色也黑了起来。
露营灯亮起。
户外炉灶上放了水壶,桌子上摆开茶具。
乐乐的狗绳挂在帐篷的地钉上,它占了一个进可桌边讨吃喝,退可帐篷挡风雨的有利位置。
是日,农历六月三十,晦月无光。
二姐夫和张晓东喷了驱蚊药水,相隔十米进入钓位。
为了方便看漂儿,钓位在露营灯的光晕之外,也不能开太亮的灯光。二姐夫和张晓东在钓位边上插了荧光棒作为标记,每个人带了一个头灯,就开始行动了。
窝子打了不久,不会这么快进大鱼。所以,这两位都是拿了四米的竿钓小鱼热身。
不知是多年不练手生脚慢,还是河里的鱼进化出了“吃了吐”神技,哥俩儿的竿子上下翻飞地干了半个小时,饵料没了一大块,鱼是半条都没钓到。
二姐夫放下鱼竿,踱到张晓东这边。“老张,咱哥俩儿武功全废了?”
“不可能!”张晓东一边拉饵甩竿一边说,“都是标准鱼口儿,也许是钩子型号不对!这竿还没有,我换一组钩试试!我还就不信了!”
三分钟后,张晓东换了一组钓钩,重新下竿。二姐夫就蹲在旁边看着!
“中鱼!”张晓东喊了一嗓子,同时抬竿收线。一尾十多公分的小鲫鱼被拉出水面,在空中挣扎扭动。
“小白,赶紧,拍照,发圈!”张晓东招呼一声后,立刻面对二姐夫的手机镜头凹起造型。
二姐夫给张晓东拍完之后,从张晓东的手里接过钓竿,自己也凹了起来。
谁能想到,一条小鱼,居然同时给两个中年大叔带来了十多分钟的快感!不,是快乐!
幸好大叔还是有理智的,小鱼在被玩坏之前重获自由回到了河里。
“我换钩去!”拍完照片,放生小鱼之后,二姐夫重燃激情,返回了自己的钓位。
二姐夫换了小一号的鱼钩,继续开钓。
半个小时过去了,二姐夫和张晓东还是没啥也别钓着。
二姐夫有些泄气,收了鱼竿,刷起了朋友圈。
鱼没钓到,朋友圈却很热闹了。在二姐夫河滩夜钓得小鱼的照片下面,各种回复异彩纷呈。
二姐留言:没空军就是好事!
张晓东老婆回复二姐:据我观察,这条鱼是他俩共享的!我赌五块钱,这鱼是我家那口子钓的!
二姐回复张晓东老婆:我不赌!五块钱买三条这样的鱼炖汤不香吗?
二姐夫回复二姐:对我有点儿信心好吗?
二姐夫回复张晓东老婆:看破不说破才是大智慧!善哉!善哉!
儿子留言:老年人的快乐我不懂!
二姐夫回复儿子:老年人的钱你花得倒挺乐呵!
儿子回复二姐夫:祝父亲大人爆护!
二姐夫回复儿子:跪安吧!
老大哥留言:有酒嘛?发位置,我过去现场烤鱼!
二姐夫回复老大哥:没酒,有蚊子,来呀!
老大哥回复二姐夫:有妹子也行!
二姐夫回复老大哥:大哥,你想啥呢?蚊子,不是妹子!你人花不花不好说,眼睛是真花了!
老大哥回复二姐夫:啥也不说了!先旋儿一个(对瓶吹)!
二姐夫回复老大哥:大哥,你这是喝多少啊!赶紧洗洗睡吧!
团队小年轻甲留言:老大,下回团建就搞这个节目!
小年轻乙回复甲:装备报销还行,不然玩不起!
小年轻丙留言:这个好!可以吸引小姐姐!
小年轻甲回复丙:这个可以有。
小年轻乙回复丙:不好说。你技术不行,鱼和小姐姐都钓不到。
小年轻丁留言:好有感!好神秘!老大,发位置,我去给你送夜宵!
小年轻甲回复丁:你这有勾引老大送货上门的嫌疑。我要向嫂子举报!
二姐夫统一回复:这是大叔宝贵的休闲时光,小崽子们不要捣乱!下周一检查工作,哪个不好扣工资!散了!
小年轻甲回复:老大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子,告退!
小年轻乙回复:老大吉祥!上面的留言是我家猫发的,跟我无关!
小年轻丙回复:我在哪儿?我做了什么?
小年轻丁回复:我随叫随到!我是说工作上,你懂的。晚安!
老大姐留言:小白,你这是男版的钓鱼名媛啊!
二姐夫回复老大姐:大姐,你看我这样的有市场没?
老大姐回复二姐夫:我出二十万!
二姐夫回复老大姐:姐,你太敞亮了!怎么弄,你说话!
老大姐回复二姐夫:我说的是包年的价。
二姐夫回复老大姐:大姐,包年怎么也得三十个呀!
老大姐回复二姐夫:三十个也行!不过得是团购。
二姐夫回复老大姐:团购狠点儿!能问问几人团吗?
老大姐回复二姐夫:不多,五人团。周六、周日给你双休!
二姐夫回复老大姐:姐,我体格不行!这活儿干不了!
老大姐回复二姐夫:那你不能钓鱼,得捉鳖,能补一补!
二姐夫回复老大姐:姐,我整不过你,求放过!
老大姐回复二姐夫:去吧!小弟弟!
小姨子留言:明天早晨给我送两条大的来!
小舅子留言:别忘了,还有我!
丈母娘留言:你家冰箱装不下的都放我这,我这有地方!
老妈留言:早晚凉,别冻感冒了!
弟弟留言:空军不要紧,只要嘴巴严。鱼获不够分,早市能补充。
大表哥留言:钓鱼多费劲呐!我这有网。
二表哥留言:咱家开饭店啥鱼没有?别钓了。直接上我这来,喝点儿!
……
“小白,九点过了。换家伙,干窝子里的大鱼,不跟这些小鱼崽子置气了!”张晓东招呼为了一声,拍亮头灯,收了短竿,支起了十米长竿。
长竿加上钓线,能钓距离岸边十三四米的水面。之前打窝子的时候测过水深,这个钓点是个锅底坑。从岸边往水里走,离岸越远水越深,走不过五米的地方水深就超过两米,打窝子的地方水深近八米。按照事先测好的数据,二姐夫拴好了线和钩,定好了漂儿,挂好了饵,一竿甩了出去。
此时,浑河北岸灯火辉煌,跨河桥上车流如织,夜色被人类社会的灯火阻挡在繁华之外。浑河南岸,夜色笼罩,幽林荒滩,虫鸣草间,清风过林。浑河蜿蜒其间,将天上的星光和城市的灯光都卷入波浪之中汇成一条白亮的光带川流不息。微波敲击着河岸发着单调的哗哗声,似乎是在和城市中的喧嚣较劲。让人不禁一问:到底是江河万古流你我终将逝,还是浮云千年过人心常自在!
甩出第一竿的时候,二姐夫有点儿感慨了,还略有些感悟!可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就被一动不动的鱼漂儿给干蒙了!啥玩意?我是打了个假窝子,还是放了假饵料?或者是来了一条假河?钓小鱼的时候,不管上不上鱼,起码还能看到鱼漂在动。这回好!换了大竿,二姐夫的眼睛都瞪酸了,半个小时,鱼漂儿就没动过!拉起来一看,鱼饵不见了!这就不是“吃了吐”了,而是“谜之吞吐”了。
没打假窝子,也没放假饵料,河也是正经的河,就是鱼太不正经了。吃铒不晃漂儿,连安慰奖都不给,这不是玩人吗?二姐夫在这边气,那边张晓东都开骂了!
“老子还不信了!我整不过它!”张晓东起身拿盆重新开饵。“这回我给它来个黏糊的,我让它粘在钩上!”
半小时后,二姐夫和张晓东对着河水狂靠和fuck!真气人啊!无论换什么饵,配什么钩,就是不上鱼!漂儿都不带动一下的!提起来一看,饵没了!就这么上眼药!
张晓东挠着头说:“小白,是咱俩儿出门没看黄历,还是需要搞个河神祭祀什么的?抖音上看人家到河边就上鱼,我俩儿差哪儿?”
“咱们哪也不差呀!”这时候,二姐夫早就不拿鱼竿了,而是拄着乐乐给他配的柳枝齐眉棍在张晓东的身边跟他一起研究到底怎么把河里的鱼搞出来。
“要不我到那边看看,问问他们是什么情况?”张晓东指着亮着灯的钓鱼名媛营地说。
“拉倒吧!你没看他们那地方只有帐篷那边亮着灯,河边一点儿亮都没有吗?人家正打扑克呢!你现在过去,会给人吓出毛病来的!”二姐夫笑道。
“据说突然被打断会有生命危险!”张晓东也跟着坏笑起来。
这俩货才笑道一半,忽然就听见钓鱼名媛帐篷的方向传来惊叫声。
“我操!哎呀我去!”男人的惊呼。
“啊……”女人的尖叫。
“妖怪啊!死人了!”女人的嘶喊。
破音走调的嘶喊音透着尖厉、惊慌、恐惧,只一听就知道不是玩嗨了浪叫,绝对是真出事了!
河滩上没有人声,突然间来这两嗓子,不但二姐夫和张晓东听到了,远一点儿的三原色兄弟也听到了。
“出事了!过去看看!”二姐夫话刚出口,张晓东已经拍亮头灯往那边跑了过去。同时,三原色兄弟那边也打着手电往这边奔了过来。二姐夫也不怠慢,拍亮头灯,拎着棍子跟在张晓东后边跑过去。
张晓东身高腿长跑得快,一马当先在前面。没跑出三十米,迎面就奔过来两个白花花的人影。来人很明显就是冲着张晓东的头灯光亮去的,张晓东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他就被白嫩软滑的两个裸女给缠上了。没错,是裸女。大波浪和小马尾两个美女一丝不挂一脸惊恐地顺着河滩跑过来,见到张晓东一个搂胳膊一个抱大腿就贴上了!
张晓东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努力压制自己的反应问道:“怎么了?”
“有妖怪!有妖怪!吃人了!”小马尾抱着张晓东的大腿瑟瑟发抖。后面赶来的二姐夫二姐夫伸手扶她想起身,她却抖得站不起来。
大波浪年纪大些,见到人后镇定了许多,急切地说道:“我们在……,突然有个怪物爬进帐篷!刘哥喊了一声就晕了,那怪物就把他拖走了!快救人!”
当下,二姐夫对张晓东说:“老张,你先安顿好他俩儿。我过去看看!”说完冲着帐篷跑去。
“我跟你一块儿!”张晓东说完想跟二姐夫一起去,结果发现大波浪和小马尾像两条蛇一样把他缠的死死的。别说跑,走都费劲!
放下张晓东在收福利不提,单说二姐夫。二姐夫跑到名媛营地的时候,就发现在那个被称为刘哥的男人正在凌空飘移。他双眼紧闭一丝不挂,身体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姿势倾斜着悬在空中缓缓移动。二姐夫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身下有一团黑影在蠕动。就是这团黑影驮着刘哥的身体,在灯影之下看起来就像刘哥飘在黑暗中一样。刘哥随着黑影的蠕动,刘哥的身体跟着移动,眼看就要没入露营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去了。黑暗中传来的是哗哗的流水声。
有东西想把人弄到水里去!二姐夫心念电转,脚上发力,三步两步赶上了刘哥,手里的柳树棍铆足劲儿从刘哥的双腿中间杵了下去。树枝上反馈的告诉二姐夫,刘哥身子下边的东西很滑溜很软又有韧性,而且绝对是活的!被二姐夫捅了一棍子的东西,抖了一下,向前一冲。刘哥翻到了一边,露出了他身下的东西。确切地说,只是这个东西的半个身体,它的另一半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