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战东山塘（8）（1/1）

二姐夫等一众人都惊奇完了，对面前的两对父子说：“这种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太认真！特别是跟警方报告的时候，最好不要提！”

“我知道！”白龙回答。

“我说了，也没人信！”汪雨说。

“为什么呢？说谎是不对的。”白云一脸不解。

“我要实话实说！”汪阳更是态度坚决。

白龙和汪雨刚要训斥孩子，二姐夫拦住了。“我们说都没人信，他们说，能有人信吗？”

“也对！”白龙和汪雨点头同意。

“爸，这个人是谁呀？他好丑啊。”汪阳指着二姐夫说。

“他说是我们大哥。我们怎么能有这么老的大哥呢？”白云提出的和汪阳同样的问题。

“胡说！怎么说话呢！这就是我俩儿经常跟你们说的，你们一直想见的大哥白起！”白龙对两个小孩说。

“哦！终于见到了！”汪阳说着跟白云对了个眼神。

两个小孩一起走到二姐夫跟前，同声说道：“大哥，我们一直想问，管自己的同学叫叔，你的感觉好吗？”

“还行！”二姐夫说，“我告诉你们，被你们两个小弟弟扎心，我很不爽！”

看着两个小孩被自己车祸现场一样的脸吓跑了，二姐夫对白龙和汪雨说：“行了！你俩儿送孩子回家，然后报警，叫救护车，你们的伤得尽快处理。我在这看堆儿。”

“你行吗？要不要一起回去？”汪雨说。

二姐夫说：“我的伤最轻，没事。这里有死的，有伤的，有刀，有枪，还有像毒品的东西。不看着点儿不行！”

二人觉得二姐夫说的有理，当即带着孩子离开。

两对父子走远了，二姐夫来到土坝上。

水塘在半月之下，闪着白亮的光。

“多谢援手！”二姐夫冲着水面鞠了一躬。

“这小子还挺有良心！”女知青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二姐夫的耳边。二姐夫扭头一看，本应在水塘里的两个女知青居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且他们身上穿戴整齐，干干爽爽。

“你们能上岸？！”二姐夫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白白遭了不少的罪。

头发相对短的女知青说：“几十年了，我们都上不了岸。就在刚刚，我们突然就能上岸了。可能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头发长点儿的女知青说：“金三一直都不让我们拉人下水，我们就一直都上不了岸。今晚，我们拉人下水，就能上岸了。”

二姐夫明白了大概，说：“那两个不是好人，作你们的替身正好！”

“我们拉人下水，可没要他的命。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短发的女知青说。

长头发的也说：“你是想多了。他们都灌饱了水，缠着水草在荷花丛里飘着呢。”

“这就怪了！传说不是这样的呀！”二姐夫很迷茫。

“我们也觉得奇怪。”短发女知青说。

“不用奇怪！金三早就说过，秉持善念，终可脱离苦海。今天，应验了！”不知何时，光脚男人出现在三人身旁。他手上没有了麻绳，脚上穿着一双锃亮的皮鞋。

“你能离开南山沟了？”长发女知青说。

“你有鞋穿了？”短发女知青说。

“对！”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二姐夫说：“如果我们三个对人下手，很快就会解脱离开，但这里就会开始死亡循环，每年都会死人，这片区域就会成为真正的凶地，金三一直用自己的力量压制着我们的本性，告诫让我们要心生善念。终于，他的话应验了，我们不用害人就能解脱。今晚，我们就能离开了。”

“是因为救了我们吗？”二姐夫问。

“心有善念固灵根，实证善行添功德。这就是机缘。从这个角度说，是你们救了我们！”男人为首的三位东山塘土著齐齐向二姐夫鞠躬。

“道理不应该这么讲。”二姐夫闪身躲避嘴里推脱。

三位鞠躬之后，长发女知青说：“我们马上就离开了。走之前，帮金三带个话。他说，今晚的事是因为他急于求成现身拦路引起的。如果你看不到校区的灯光，就会离开，你的朋友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封正的事，不再强求。你也不必挂在心上。”

二姐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你们嘴里的金三原来就是那条大蛇呀！他要不打那个洞，确实没后面的事。但是，我的两个小弟弟就得跟你们作伴了！那样的话，我和发小能接受吗？他是让我们吃了苦、遭了罪，但救了孩子，还在最后关头给我们挡了子弹。他封正的事，我还就管定了！”

二姐夫絮絮叨叨讲了一堆，殊不知三位已经随风而去，杳无踪迹了。转头发现没了他听众，二姐夫只好对着水塘说：“世事因果，本就是环环相扣、循环不息，恩怨情仇纠缠不断，悲欢离合瞬息转变。若想不被这圈子套住，唯一办法就是跳出去。我舍不得，跳不出。如果你能跳出，我助你一程，何乐而不为。金三，你出来吧！别磨叽！”

二姐夫说完，水塘内隆起一股水浪。水浪到了二姐夫脚下岸边，一条黑色巨蟒破水而出。出水后，巨蟒身形缩小，停在二姐夫脚边时化作两米长的普通蛇类大小。

二姐夫蹲下身仔细看，发现黑蛇身上的鳞甲有二十多处残破伤口。想来，那应该是AK枪弹造成的伤口。黑蛇虽然身上有伤，但它的双目炯炯，背上三道金线头熠熠生辉，头上更是一左一右隆起了两个鼓包。

二姐夫笑了。“我猜得没错。虽然不是正式封正，一个好的口彩，对你也是有帮助的。白起、白龙、白云、汪雨、汪阳，都说你是龙，单从字面和口彩上讲，这对你是再吉利不过的了。”

黑蛇不会说话，但是一个劲儿用头上的包包顶着二姐夫的手指。显然，它是受到了好处，头上刚刚萌生的角就是证明。

“我明白！现在就给你封正！”二姐夫盘腿坐在地上，沉思片刻对面前昂首听封的黑蛇说道：“善念生灵智，善行铸灵根，善举成功德，善缘路通天。今朝得封正，从此行无碍。愿灵蛇金三：自在得真意，苦修脱凡胎。乘雨向金阳，龙起云门开！”

二姐夫祝词说完，黑蛇俯首拜谢。随即，它伏在地上，身子扭动。顷刻间，它头部皮肤开裂，接着整个身体出破口爬了出来。外皮脱去，身上伤痕尽数消失。非但如此，新的蛇身生出了四只脚爪，蛇头上的两个鼓包也变成了两只带着枝丫犄角。

当场变身，表示一切OK，圆满礼成！

“搞定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我累坏了，得休息一会儿。拜拜！”二姐夫疲惫地后倒，呈大字型仰面躺在了土坝上。

黑蛇金三围着二姐夫转了三圈，然后张嘴在他的左手食指咬了一口。二姐夫只觉得指尖一疼，旋即麻痹感充满全身。黑蛇金三松口，吐了吐信子，似乎在品尝了一下二姐夫血肉的味道，然后化身一道疾风穿山而去。

不至于吧？农夫与蛇当代灵异版！我给了它美好的前途，它给了我一口，要我的命。

二姐夫心里嘀咕，身子一动也动不了。麻痹感持续了一会儿后，全部集中到了面部。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皮绷得紧紧的，就像有一层硬壳糊在脸上，非常闷，特别不自在。

麻痹感消失的时候，二姐夫能动了。他第一时间伸手抓脸。手指碰到脸皮的一瞬间，二姐夫听到了玻璃碎的声音。他的整张脸皮碎了一地！没错，整张脸皮变成了一层硬壳，他稍微一碰，就碎了，一地！

号称脸皮厚的一针扎不透的自己，号称二皮脸的自己，这回没脸了！太可怕了！脸皮没了，不是一脸肌肉神经的解剖图，就是白森森的骷髅脸。就算自己不在意！媳妇儿怎么想？老妈还能认出自己来吗？

二姐夫不敢用手碰了，颤巍巍地走到水边，借着月光，乍着胆子往水里看。还好，没看到恐怖图像，看到的是一张白嫩的老脸。他那张摔得稀烂的脸如今白白嫩嫩的，连原来的雀斑都没了。只是，中年油腻的气质丝毫没变。所以，这张修复版的脸，丝毫没有医疗美容效果，不但没有小白脸儿的新鲜可爱，反而多了“老白脸”的违和感。如果这算是金三的报答，还不如往他脸上割两刀呢！那样起码能添点儿凶悍气势，这样纯是娱乐效果！

金三的报答不仅如此。刚刚还累得要死，浑身无处不痛的二姐夫重新“长脸”之后，精力全满、体力翻倍，眼睛冒着绿光，把躺尸的山猫、山雀全都给收拾了一遍。该绑的绑了，该控水的控水，该下树的下树。

特别说一句，在大蛇金三“不杀”的光辉思想照耀下，被光脚男人吊起来的山狗只是长时间出于翻白眼的的缺氧状态，根本没死。在把山狗从树上摘下来之前，二姐夫特意研究了以下这位前辈的“捆绑”技术，当真是受益匪浅！

战场打扫完毕，战果就出来了。

山雀3号、4号，当场阵亡。击杀者：白起、白龙、汪雨。

山猫、山雀2号，重伤。击杀者：白起、白龙、汪雨。

山雀1号、山雀5号，溺水昏迷。击杀者：水塘女知青。

山狗，缺氧昏迷。击杀者：光脚男人。

山鹰，多处骨折。击杀者：大蛇金三。

缴获装备：AK突击步枪5支，手枪7把，猎枪1把，战术道具8把，对讲机8部，子弹若干。疑似冰毒的晶体5公斤。

二姐夫三人的遭遇没有惊动前陡村的村民，却把警方给轰动了。一个隐藏多年的贩毒团伙浮出水面。为了躲避几乎无处不在的“天眼”，他们化身“驴友”“军迷”以野外拓展为幌子，以各处废弃的矿山、厂房、无人荒村为站点，开展武装运输和贩卖活动。他们在野外活动，以户外探险为掩护，遭遇者稍微露出怀疑的意思，就会马上被杀，而且毁尸灭迹。

前陡村这个废弃的校舍，早在5年前就被他们作为中转站和提货交易所。若不是被孩子撞破，被二姐夫哥仨儿团灭了运毒小队，这个秘密将会一直持续。

为了避免毒贩报复，保护公民人身安全，警方的通报上只说按照情况调集大量警力抓获武装毒贩，截获大量毒品。二姐夫一众的身份和遭遇完全保密。

当然，警方也很困惑。两个农民和一个农民出身的律师到底是怎么把八个武装毒贩全灭的？这绝对是个迷！要不是查了三位的八辈祖宗和所有社会关系，就凭他们对不上口径的说辞，毒贩黑吃黑的怀疑就坐实了！至于，两个小孩关于神龙现世的陈述，就一个解释：孩子受的刺激太大，需要心理辅导！

事情结束第三天，二姐夫和两个发小才重新凑在一起吃了顿饭。

白龙吊着一条胳膊说：“小时候总玩打仗，那就是玩。谁也没想到，都快半辈子了，咱们居然真刀真枪地跟人干了一仗！”

汪雨两条胳膊上都是绷带，一边啃猪爪一边说：“都说有什么创伤后遗症，我怎么没有？我天天睡觉可香了！”

“我也没有！白起，你有没？”白龙抿了一口酒说。

二姐夫喝着冰可乐说：“我也没有。那些有症状的是平白无故上战场的。他们杀的都是和自己无冤无仇的人。我们干死的是要杀我们，还要杀我们孩子的人！根本就不一样！”

“对！再来十次，我都毫不犹豫地宰了他们！”白龙拍着桌子说。

“话说回来，真是谁也没想到，咱们年轻时候没一起跟谁打过架，人到中年，反倒因为孩子的事跟人拼命！”二姐夫说。

汪雨笑了，说：“你说的不对！我和白龙是因为孩子跟人拼命，你是因为兄弟跟人拼命！你是我俩儿好大侄儿，你可别忘了！”

“对！你是好大侄儿！”白龙捂着嘴笑。

“我看你俩儿的伤是轻了！你们儿子说我丑的事，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要算，你找你两个小弟去算！我们不管。哈哈哈哈……”

中年人，好像被磨去棱角的石头，圆滑、沉稳。殊不知，留下的都是最坚硬的部分。你轻轻地磕碰一下他的表面，没什么问题。如果你要伤害他心里守护的东西，他会跟你死磕，会把你砸扁、碾碎！

中年人的热血不是嘴炮，不是咋咋呼呼，而是一击必杀！

记住，别惹他们！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