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夜海迷航（3）（1/1）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二姐夫对此非常感兴趣。
老海低声说：“在海上，最可怕的三种东西，浮尸、幽灵船、巨物。随便遇到哪一个，都够呛！”
说完之后，老海又说：“呸！呸！呸！百无禁忌！大吉大利！”
看着老海一脸犯忌讳的表情，二姐夫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换个话题问：“老海，这地方，晚上还能钓到鱼吗？”
说到这个，老海详细给二姐夫解说道：“我们说的钓点都是根据经验总结出来的。比如这个点，就是四点到八点经常有觅食的黄鱼和黑鱼经过。过了这个时间段，其实也有鱼，就是不一定有什么鱼，数量也不多。还有，林哥包船是出来开心的，不是职业海钓赚钱的，所以就慢慢玩，慢慢钓。职业钓手根本不这样，基本上出了海，就昼夜不休。连夜换钓点，通宵守鱼情都是常态。”
二姐夫听后，问：“那我晚上接着下钩，应该能钓两条上来吧？”
“怎么着也得上两条偏口。”老海说。
“那就行！我不钓两条鱼上来，也太磕碜了。反正下午睡足了，我来个夜钓。”二姐夫说完就往舱里走。
二姐夫回船舱，一是为了拿装备，二是穿衣服。晚上海风很冷，他得把防寒外套穿上，不然鱼没钓到，先得给自己弄感冒。
船舱里已经收拾干净了，李迎正在把沙发展开当床铺。
看到二姐夫进来之后没躺下，而是把防寒外套穿上，又套上了救生衣，李迎问：“五哥，你要夜钓？”
二姐夫回答：“下午睡多了，现在睡不着，钓一会儿。”
李迎走过去，帮二姐夫穿好了救生衣叮嘱道：“如果起风了，就赶紧回来。浪大容易把你晃海里去。虽然有救生衣，淹不着，但海里冷，肯定得着凉！那就遭罪了！”
“放心！”二姐夫满口答应。想着自己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站在十几米的小船上，周围都是水，二姐夫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有心不去夜钓，可话都说了，衣服也穿了，不好意思直接放弃。二姐夫在心里斗争了几下，还是硬着头皮拿着钓竿走上了船头。
钓艇15米长，4米多宽，感觉不小，但甲板上给人自由活动的空间不大。船体中间的驾驶舱和客舱就占了一半以上的空间。除去这里，最大的活动空间就是船头和船尾的甲板。左舷、右舷只有半米多宽的通道，仅够一个人站着抛竿钓鱼而已。
现在除了二姐夫一个人，没人钓鱼。二姐夫就选了船头的宽敞位置。船头虽然宽敞，但是船头上翘，脚下的甲板也是略微倾斜的。二姐夫上了船头，没先下钩，而是给自己上了两道保险。
第一道保险是给救生衣接了一道保险绳。为啥这么干呢？因为，二姐夫发现，救生衣有点儿老旧，扣环和系带都有些老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自己掉水里了，扣环开了，系带断了，不就坏菜了吗？所以，二姐夫把防寒服腰部的伞绳系带抽了出来，一头绑在救生衣的肩部最窄的地方，一头系在防寒服领子后面正中的挂环上，多余的绳子放在兜帽里，这样既实用又隐蔽，丝毫不影响耍帅和拍照。这么一操作，救生衣就算掉了，也能拉回来当浮板。
第二道保险是给自己跟钓艇绑定了。如果起风浪把自己给颠进海里，就算自己穿着救生衣沉不下去，让海浪冲走了也是没救。防患于未然，二姐夫看见船头栏杆上挂着一段手指粗的缆绳，立即就拿起来，一头绑在腰里，一头绑在栏杆上。这样，就是掉海里了，不用人救，自己也能捋着绳子爬上来。
二姐夫一顿鼓捣，自认万无一失后，才坐在船头下了钩。
此刻，李迎已经在客舱里睡着了，老海靠在驾驶座上打着呼噜，林强和周小雅在搞什么不清楚。
半夜十二点，月落。
海面一片漆黑。钓艇的灯光成了整片海域唯一的光源。灯光仅能照亮钓艇周围四五米的范围。光晕外的黑暗，显得格外浓重。
二姐夫坐在船头，换了几个姿势，手里的鱼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看来台钓的路子行不通，必须躁起来。想到这里，二姐夫站了起来，按照下午新学的姿势操作着渔轮和鱼竿。这么搞了几分钟，二姐夫不但不冷了，汗都出来了。这海钓还真是体力活儿！
二姐夫出汗的同时，手上的感觉也来了。他明显感觉到鱼竿一顿，鱼线绷直。难道中鱼了？低调，低调！拉到水面确认了再说。二姐夫打定主意，压着激动的心，用颤抖的手飞快地收线。
拉力很大，很稳定，完全没有想象中鱼儿挣扎的冲击感。二姐夫心里有些奇怪，手上不停，身子靠近船边，等着鱼儿出水。
钓艇的灯光穿透力不强，站在船上向水里看，只能看清水下一米左右的情况，一米之外就是一团漆黑。看着线轮里的线量标志，鱼线还有3米就到头了，算上甲板和水面的距离和水深，应该看到了。
二姐夫念头到处，钓线拉上来的东西也进入了他的视线。
从漆黑的水下冒出来的不是活蹦乱跳的鱼，而是一具肿胀的尸体。尸体仰面朝天浮出了水面，全身白花花的，脑袋涨大如斗，肚子鼓胀如球，惨白的肠子从肚子上的破口里漏出来，像触手一样在水中蠕动。
“我靠！有死人！我钓出来个死人！”二姐夫脱口而出。他以为喊出来，驾驶室的老海和客舱里的李迎就会出来帮忙。可是，他喊了几嗓子，人一个也没来。回头看去，驾驶室和客舱里空无一人。
“人都哪去了？”二姐夫又喊了一句，希望得到回应。可惜，没人回应他。他喊完，回头往海面上一看。我靠！船上没人，海里都是人，死人！
就这么一转头的工夫，可视范围内的海面上密密麻麻地漂着二三十具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泡烂的有新鲜的，有缺胳膊没脑袋的，也有四肢俱全没穿衣服的。一瞬间，二姐夫就完成了恐怖浮尸大全的搜集任务，所有他想象中的恐怖浮尸都在船边集合了。而且，很明显，在灯光的照明范围之外还有大量的浮尸。可以肯定，整个海域都被浮尸填满了。
深夜，一个人，一条小船，满海浮尸。太他妈恐怖了！强如二姐夫，也心里发毛，双腿发软！
尸体而已！只要他们保持死亡状态，别说是水里漂着，就算空中飘着，我也没事。二姐夫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强制自己镇定起来。他刚把心率降下来，让他血压升高的事就来了！
浮尸动了！它们攀着船舷爬了上来。一瞬间，船上能站脚的地方都被各式浮尸填满了。所有的浮尸目标一致，踏上钓艇后就直奔船头的二姐夫而去。
血压向上蹿了一下，三秒钟后就恢复正常了。浮尸上船，集体围攻，二姐夫反而不怕了。尸体会动是不是灵异事件？答案是肯定的。必须必是呀！那还怕个毛线？打怪，老子是专业的！
“跟谁俩儿呢？给你脸了，是不？”二姐夫一个电炮就怼了过去。
二姐夫面前的浮尸被直接命中，然后浮尸消失了，手上没有任何反馈。二姐夫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打出去一拳，一个烂了半边脸的浮尸消失了，手上依旧没有感觉。
事情不对！自己打怪可是拳拳到肉，鞭鞭有响的。那感觉很爽的，不可能跟打空气一样。船上突然就剩自己一个人，就更不应该了。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景象是幻觉。自己的大脑被影响了，弄出来这些景象骗自己。
对普通人来说幻觉跟真实感觉一样，很难分辨。幻听、幻视、幻觉疼痛，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二姐夫也分辨不出来。二姐夫之所以能确定浮尸都是幻觉，是基于他的特殊能力失效而作出的判断。打怪功能打不了怪，就说明怪不是真的怪。如果怪是人扮的，或者是影视道具，一定得有实体，不能是空气。既然打怪能力失效，还碰不到怪的实体，就说明怪并不存在！
又打了两拳，踢了三脚之后，二姐夫不动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三个浮尸冲自己扑过来，随后在眼前消失。准了！肯定是幻觉。没准都是在做梦！
“都给我滚犊子！老子清醒了！”二姐夫吼了一声，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眼前一阵金星飞舞，星星散了，浮尸也没了。
二姐夫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大力从背后袭来。“噗通”一声，二姐夫从船头栽进了海里。冰冷、咸腥的海水灌进口鼻，钻入气管，呛入肺里。二姐夫手脚乱蹬乱抓在海里呛着水急速下沉，救生衣居然从他的脖子上脱了出去，救生衣上的系带和锁扣竟然毫无作用！
这他妈的绝不是幻觉！虽然有种力量隐隐拉着领子向上拽着，但自己已经身在海中是绝对的真实。在缺氧窒息失去意识之前，二姐夫停止了动作，保持仰面向上的姿势伸展四肢，放松身体，。这样一来，身体停止下沉，缓慢地浮了上去。
在一口气用尽之前，二姐夫浮出了水面。
这是落水自救的一种方法。如果落水，且不会游泳，就要放松四肢，仰面漂浮，等待救援。这时候，绝对不能心急，务必保持鼻孔高出水面，维持呼吸，除了张嘴呼救外，什么都不要做。因为，这时候只要手脚一动，立刻还会沉下去。
漂在水面上的二姐夫凭着光感确定自己已经漂离了钓艇的照明范围。海水冰冷，如果没人施救，他挺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失温挂掉。情况危急，二姐夫顾不得海水呛进嗓子大声呼救：“老林，李迎，老海，救命！我掉海里了，救命！”
喊了几声毫无反应之后，二姐夫想起自己腰上绑着缆绳呢，可以捋着回到船上。想到此处，二姐夫手脚一动，探手去摸腰上的缆绳。他这一动，身体立刻下沉，同时也摸到了腰上的缆绳。二姐夫双手奋力拉着缆绳想把自己拉回船边，绳子上却没有传回另一端受力的感觉。双手倒了几下，缆绳就到头了。对到头了。缆绳断了！
缆绳怎么会断？二姐夫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为了活命，他再次仰面浮在了海面上。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那件本该穿在身上的救生衣漂到了二姐夫身边。我说刚刚两次沉底都有股拉力往上拽我，原来是你呀！救生衣，救生衣，穿不穿在身上，你都能救命啊！
原来，二姐夫给救生衣上的保险绳没断。救生衣虽然从他的身上脱出去了，防寒服兜帽上的系带还绑在救生衣上，救生衣一直就漂在离他脖子两米来远的海面上。只是情势危急，他没想起来，仰面漂浮的时候也看不到。
刚刚总觉得有人拽我脖领子往上拉，我还以为是上帝，原来是绑在防寒服领子上的救生衣。我真是太有才了！暗自膜拜了一下深谋远虑的自己，二姐夫伸手抓住救生衣，然后翻转身体，把救生衣压在胸口当成浮板，总算是解决了眼前致命的危机！
老子差点儿死了！你们都他妈睡死吗？二姐夫憋着一口气，奋力划水，来到了船尾。这地方离水面最近，只要搭上手就能翻上去。
二姐夫的手刚摸到船舷，老海就从左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老海，快帮忙，我掉海里了！”二姐夫招呼了一声，双手攀住船舷，抬腿就要翻上船。只要二姐夫的一条腿搭上船舷，多一个借力点，脱险是毫无问题的。但是，问题来了！老海不但没帮忙，而是一脚踹在二姐夫的腰上，把他给重新蹬下海。
二姐夫手刨脚蹬，重新爬上救生衣后，冲老海喊：“你有病啊？”
老海没回答，只是冲着二姐夫森然一笑。
该不会这厮也幻觉了？在把我当怪打？想到这，二姐夫不喊了，小心翼翼地换了另一面，贴在左舷上想翻上船。这时候，老海又走了过来，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刺向二姐夫的脖子。
“我靠！要死啦！”为了保命，二姐夫松手落水。
在离船两米多远的地方，二姐夫再次爬上救生衣。此时，体力不足加上冷水刺激，二姐夫已经浑身发抖、手脚无力。
船上的老海面色木然，回身把绑在船舷上的搭钩拿在手里。搭钩是钓艇上用来把大鱼拉上船的工具。杆长三米，头部装着锋利的二尺钢钩。这东西给来上一下，鱼受不了，人也一样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