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剜蛊(1/1)
鱼也吃得很小口,她饭量很小,吃不了多少就饱了。
只是慢慢嚼着,对比谢延年的大口吞咽,自然就显出来两种状态。
说起来,谢延年很像鱼肆,很能吃,两者都是不大的男孩子,再怎么装老成,脸上难免有些稚态。
晚饭结束,几人在凉亭中歇息了会,等到晚风有些凉意之后,谢延年才感觉肚子不那么撑了。
“我今晚吃多了。”
鱼也喝着谢雁庭端举过来的茶,闻言看向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算多。”
还是有区别的,对比鱼肆,谢延年的饭量算小的。
她为什么需要挣很多钱,就是因为鱼肆太难养了,光是饭钱就占了一大部分,本来去学校就是为了蹭住蹭吃的,奈何鱼肆食量太大,他一回来,就把鱼也的饭卡刷爆了。
自从贫困星逃出后,鱼肆开算是暴露了本性,吃货。
难吃的第二口不吃,好吃的不会一直吃,想吃的吃起来没完。
想起之前和鱼肆在在学校的时候,因为赶不上食堂饭点,在外面订外卖,订了30个汉堡的量。
也就是订外卖,要是到店吃,店员只能看到鱼也一个人叫了这么多份汉堡,恐私下还会和同事吐槽:哪里来得大胃王,吃那么多,还这么瘦,纯粹招人嫉妒呢?
见大家状态不错,蓝小婉笑笑打趣道:“多亏了鱼小姐,不瞒您说,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年年这么开心了,开心地今晚还多吃了一碗饭呢~”
鱼也:“夫人客气。”
“那既然休息的不错了,可以开始了。”
谢雁庭准备的东西很齐全,在予江时,鱼也了解过这些药材的价格,里面甚至有一些药材很是稀有,几乎弄不到。
想不到一下午的时间,谢雁庭不仅弄到了,品相也不错。
还有这砂纸,比鱼也自用的品相不知道好了多少,但一想到谢雁庭背后的势力和身价,好吧,这些对他也不是很难。
喝的汤药和药浴所需的汤汁都需要现熬,鱼也并不需要亲自熬。
谢雁庭请来了擅长中医的大儒,掌握火候老道,为人稳重。
鱼也调好药材比例后,由老医生负责熬汤。
老医生接过熬制汤药的方子,上面写满了步骤与禁忌,老者细细看着,越细看,越能看出这个方子的妙!
原来红绒丝草和蛇糜根还能这般使用?
这不仅能让药效最大发挥,还会中和蛇糜根的毒性!
妙啊!
太妙了!
刚想向写出这个方子的小友请教,抬头一看,就看见鱼也已经在火上烤着发红的剔骨刀。
老医生隐去一脸的痴狂和惊喜,赶紧回到熬药的砂锅面前,细细地熬制起来。
不急不急。
等小友完事后,自己再请教也不迟。
而内室的床上,谢延年全身赤裸,嘴里咬着一个麻布卷,防止痛到极致咬掉舌头。
八个保镖们压制住谢延年的四肢以及躯体,谢雁庭和其他人守在门外,一切准备就绪了。
蓝小婉跪在后院佛堂,三跪拜,上了香,默默为谢延年祈福。
她太怕了,怕鱼也是骗子,也怕谢延年离自己而去。
但又心存希翼,都说女人直觉准,她第一眼瞧鱼也就感觉自己儿子有救了,这事十有八九能解决,只是...希望不会错。
求老天爷开开恩,自己与雁庭一生行善,延年也是个好孩子,希望阎王手下留情,不要收了去,求老天爷睁睁眼睛,开开恩。
剔骨一般昏迷时行刀最好,躯体不会反抗,也就不会失手划错地方,鱼也也深谙这个道理。
但是谢延年体内是活物,鱼也怕那东西窜来窜去,留下祸根。
也怕谢延年撑不住,睡梦中昏死过去,所以苏醒着除掉,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谢延年会遭受很大痛苦。
鱼也:“蛊虫会跑,如有不适,赶紧告诉我。”
本该被压制着的蛊虫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必然凶性大发,进而逃窜,鱼也早就告知谢延年这点,但动手前,还是提醒下他。
“别怕,不会有事的。”看着床上有些不自在还有些害怕的小孩,鱼也拍了拍他额头,补了一句。
谢延年耳边传来鱼也温柔的安慰,不知为何,听到了鱼也的声音就不那么害怕了,他点点头。
保镖:......
鱼小姐拍公子头怎么那么像拍小狗?
刀子落下,肉被高温烫的绽开,滋啦声一下子爆起。
鱼也手下速度很快,偏左胸膛一块块鳞片被挖开,透过肋骨和剑突,露出内里被一个绿色丝络缠绕的心脏,鱼也左手渡出黄色的气体,进入谢延年的身体。
这么大的一个缺口,身体本该急速爆出血浆,但奇异的是,在黄色气体进入身体后,他们蔓延在裸露的表面,屏蔽了空气与血肉,血流一下子缓慢下来。
“唔!!!唔唔唔!恩....”
自鱼也划开皮肤那一刻,谢延年一声闷哼,险些晕厥过去。
强烈的痛意让他满脑空白,耳边似乎耳鸣了一般,冷汗遍布全身。
四肢痛到想要蜷缩起来,但却被保镖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周围的八个保镖压制住小少爷的四肢,左边大腿处一个保镖压制不住,另一个压制压着肩胛骨的男人连忙用两只手分开,另一个手帮忙压住左侧大腿根,死死按着。
他们表情满脸震惊。
小少爷疼的睁不开眼,但是他们都看到了。
自从这个女孩手里有黄气漫出后,那血液似乎停滞了一般,只是少爷身体里怎么会有绿色的东西?
这黄气跟电影特效一般,还有那绿色盘踞着的东西!
那像是大树的树根盘踞着心脏,随着心脏的跳动,发出幽幽的绿光。
保镖们从小跟着小少爷,自然知道这些鳞片的奇异,冬天冷的会脱落,夏天痒的小少爷恨不得挠掉这些鳞片止痒。
不止一次小少爷自己都苦笑,说自己像是变成了蛇。
但是却不像蛇那般聪明,还能靠着蜕皮蜕变,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鱼也也看到了手下那奇怪的绿茧,它在心脏内侧,随着心动的跳动而起搏,但是诡异的事,除了心脏自己的跳动之外,似乎还有一个微弱的跳动,很隐秘。
以保镖这些正常人自然看不出来,谢延年忙着忍痛自然也没感觉到。
鱼也只是引领着黄色气体慢慢顺着伤口流入躯体,把绿色茧状物外的地方全部包裹起来。
留下一个小小的地方,那就是茧状物与心脏吸附的地方。
谢延年缓过神,鼻腔和口腔大换气,冷不丁突然听见鱼也喊着自己一声。
“谢延年,今天星期几?”
谢延年听清,回想着。
刚想回答,意识到自己说不出去,麻布还在嘴里呢!
下一秒,剧痛再次席卷全身。
与上次的皮肤被烧烫划开的疼不同,这次像是有东西从心脏里被拽了出来,那种疼痛直接让谢延年翻白眼,浑身战栗,他只想昏死过去,上一秒昏过去,下一秒又会被痛的再次想来,反反复复。
“好了。”
恍惚间,好像听到了这么一句,谢延年才放心地彻底昏过去。
鱼也拿针线将他身体那个伤口缝合上,手掌下贴合伤口,黄光冒出,一个符纹被鱼也画在了伤口处,这才出门。
手里还用符纸包裹住的茧见脱离了寄宿体也就是谢延年的身体后,一直在挣扎,但是里面的东西越挣扎,就越觉得裹住自己的符纸发出的金光越亮,自己所在的茧越烫。
短短一分钟后,它不敢再乱动,老老实实地缩在茧里,符纸也不再发出亮光,安静下去。
鱼也把它随手扔进卫衣兜里,看着锅里的药。
见差不多了,老医生把药端出来,撒在浴盆里,放好药包后,才将屋里的蒸汽阀门打开。
鱼也看处理差不多后,让两个保镖把谢延年抬进去,扔到浴盆里,泡五十分钟,期间守在他身边。
别让他昏睡到浴盆中呛死。
谢雁庭自然注意到屋内的闷哼声没有了,一阵走动后,看到汗蒸房的灯亮起。
谢雁庭早就急出汗,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在任何场面都不会失态的他,短短半天内频繁失态。
看着鱼也额角的汗水,谢雁庭从管家手里接过手帕双手递给鱼也。
鱼也接过,随口吩咐道:“体内蛊虫取出来了,至于毒性,三天一次药浴,一个月后,一周一次即可,两个月后就解了,泡过三次之后,就可以考虑健身练练身体了,身体素质太差,冬天来了易感冒。”
谢雁庭大喜,看着鱼也啊啊啊了一会,口张大,说不出来一句话。
管家看着老爷激动的说不出话,两眼流下泪水,双手举起合十弓腰忍不住颤抖。
管家连忙引着鱼也冲房间走去,大师满头汗水,冲个澡为好。
“多谢大师,已经许久没见过老爷这种姿态了。”
鱼也笑笑:“不用叫我大师,我与谢延年同岁,直呼我名字就好,不过你家老爷和夫人确实是个极好的。”
管家闻言一怔,片刻思索:“鱼小姐所言极是。”
鱼也知道管家叫林国庆,跟在蓝小婉身后照顾她娘俩的那个女人有一次叫过管家的名字,二人伺候的是夫妻主子。
在谢延年面前,谢雁庭与薛小婉没有说龚平贵的事,鱼也便不会透露。
谢延年因为身上的特征,心思敏感,说多无益,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
所以当年那个大师虽然没有彻底解决蛊虫,但是也提供了一个方案。
压制这类蛊虫需要炼制血脉亲近之人的血,做成药引,镇压毒性。
这也就是为何鱼也说谢家夫妇确实极好的原因,虽只能压制住,他们也强撑了四年,四年的血液换得谢延年看到16岁的春雪。
那蛊虫本该在他14岁的时候爆体而出的,背后下手的人还真是歹毒,打了双重“保障”。
后堂,一个妇人跌跌撞撞跑进门,嘴里大声呼喊着夫人。
她是照顾蓝小婉的阿姨,梅姨,从小与跟着蓝小婉一起长大。
在蓝小婉成亲后,两人断了联系,而蓝小婉则嫁进了谢家。
早些年在港地时,阿姨嫁了个做长工的。
但是那男人家暴她,下手重时,梅姨打不过反而被打成重伤,蓝小婉给她掏的医药费,住的院一直到恢复,梅姨离婚。
蓝小婉给她写信,说明了自己在谢家的情况,婆媳矛盾,虽有丈夫护着,但是私下与佣人难免不合,希望梅姨来蓝家贴身照顾自己,她心思着反正在港地也没事情做,就来了。
一晃20年过去了。
现在嫁给了谢雁庭现在这个管家,两口子也算是衷仆,对待谢家夫妇真心实意,谢家夫妇也把他两看成亲人一般。
她是最知道小婉这些年如果走过的,只恨那背后做坏的人,让延年和小婉受了这般的痛。
“夫人,夫人,延年醒了,国庆说,少爷体内的东西取出来了,毒过阵子也会解了!!!”
蓝小婉睁眼,猛得一起身,有些晕眩,跌回地面,划破了丝袜,磨的腿出了血,她也不管,缓和下了,就往外跑。
正与跑进来的梅姨撞在一起,梅姨扛起她,知道夫人的意思,背着就往外走。
这些年蓝小婉一直给儿子续血,身体羸弱,脸色快同她那得了绝症的儿子一般,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腿都软了。
一身的骨头架子,瘦的可怜。
幸亏梅姨劲大,身体好,硬生生给背到了谢延年所在的房间。
看着床上儿子安静的睡颜,又乖又软。
鳞片在浸泡了药浴之后都有些淡去,一些坚硬的鳞片在药浴后背老医生用刮刀刮落,露出粉白色软肉。
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伸手摸了摸谢延年柔软的脸蛋,给他掖了掖被子,起身,和梅姨退出屋去。
鱼也只在谢雁庭家里呆了一周多就下山了,三天里,她大部分时间被那位老中医占了去。
老人家学识渊博,但是虚心求学。
那天的医药房子给了他很多震撼,纸上的内容虽少,但对于药材的理解堪称精粹,他本就不是那些拿乔,秉着高高在上姿态的一些儒医。
他不懂就问,现在认准了鱼也是她的小老师。
鱼也在大家眼中就是脾气好,从来不生气,最重要的是极美,她虽年龄小,但是本事不小,什么都会,短短几天,把庭院的男女老少征服了个遍。
谁身体出了点问题,或者家里有什么奇怪事,一问鱼也便能解决好,有什么烦恼找鱼也唠唠,自然而然地被疏通了。
现在,整个谢家都默认,什么好吃的都先送到鱼也这个院子来,让她先尝,连谢家家主和夫人都这么干。
而老医生干脆赖着不走,对待这类谦虚求学的老人,鱼也最是拒绝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