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提着皮箱的男人（1/1）
我心有余悸地把黑袍子烧了，简单施了几个法术辟邪，躺在床上时还懊悔不已，如果当时观察地认真仔细些，就不会上当受骗了。
翌日我睡到了晌午，吃过午饭才打开店门，却看到外面围了很多人，朝着店面指指点点。
我匆匆擦了把脸赶出去看，却见店面大门上赫然画着个红骷髅头！
“小程啊，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旁边便利店的阿姨担忧地看着我。
“没有啊。”我困惑得摇头。
“哎，指不定是街头那几个小混混搞得恶作剧。”水果店的大叔插嘴道，“咱们也小心点，可别叫人盯上了。”
“是啊是啊。”
“赶紧把这油漆擦了吧，看着怪吓人的。”
我赶紧回到店里拿了水和抹布出来擦洗店面。
好浓的血腥味。
我看着殷红的抹布，心下大惊，“这、这难道是……”
“没错，这是血。”
戚砚泽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吓得丢了帕子，从踩着垫脚的小凳子上摔下来，刚好砸翻了水桶。
一桶血水从头浇灌而下。
“笨蛋。”戚砚泽嗤笑道。
我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抓起抹布往他身上丢去。
他灵巧避开，我又抓起水桶和小凳子，统统往他身上砸。
戚砚泽狂笑着躲在树后，眼眸狡黠像只狐狸。
“你滚，滚！”我骂道。
玻璃门映出我的模样，简直狼狈不堪。
“好好好，我滚。”他笑道，“不过你最近可得小心点，别惹祸上身还不自知。”
“你就是我身边最大的祸患，不用你操心！”
我又朝他丢了一帕子，帕子砸在树干上。树的背后早没了他的身影，只剩下我一个人满身是水，失魂落魄地站在店前。
我怔怔地看着店面上被擦去一半的骷髅头涂鸦，隐隐觉得这似乎是某种神秘符号。
或许真如戚砚泽所言，我被盯上了？
我想直接闭店休息，可接连两位算命先生都说，我的有缘人会和我在寿衣店相遇，我不能错过任何机会。
忙到傍晚，累得腰酸背痛，总算是把门外的符号给完全擦拭掉了。
残阳的余晖在寿衣店前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我坐在台阶上，一手撑着脑袋，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精疲力尽。
落日残光下，街巷转角出现一个提着皮箱的男人。
他的打扮很复古，笔挺的中山装外搭红色的四方长条围巾，有种民国时期上海滩的风格。而他手中的皮箱看上去颇有年代感，像是老古董。
他直奔我走来，我连忙站起身，做出防备的状态。
男人却礼貌地微微俯身：“请问，您是寿衣店的老板吗？”
他看上去三十出头，五官周正，言行神态自带一股子正气，迈着健步款款走来时，好像从画报里出来的人儿似的，半山落日衬托得他清秀的脸庞，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
男人见我没有反应，也不恼，温情款款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我对这种彬彬有礼的绅士一向很有好感，他的笑容仿佛带着魔力，融化了我一天来的疲惫和劳累。
“是的，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嘛？”
我将他引入店中，沏茶看座。他显然有备而来，一进门就提了尺寸和其他的款式要求。
我拿笔记录着，写完以后又和他核对了一遍，他满意地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这种款式确定可以做吗？”
我反复端倪着便签本上的文字，钢笔在桌子上轻轻叩着，随即在电脑上搜了几张图片，“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喜笑颜开，“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麻烦老板了。”
我挑了挑眉。这个人好像对民国时期的衣着风俗很感兴趣啊，连为家人定制寿衣都要定成这种款式的。
开店久了什么人都遇到过，也不足为奇。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制作时间，按律收了定金。
男人离开后不久，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店铺前，我认得那是李哥的车。
果不其然，李哥健步如飞地走进来，“少夫人，好久不见。”
我白了他一眼，“李哥又有何贵干呀？”
李哥自来熟地坐在待客沙发上倒了一杯茶，倒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见我憔悴便问我近况，我大概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一番，尤其是老婆婆和骷髅头的事情，李哥大惊。
“幸好戚砚泽救了我。”我极为不情愿地说道。
“看到你们二人和好，我就放心了。”
李哥松了口气，他在我面前越来越放松自如了，不再像初见面时那样冰冷，“你既知道戚砚泽是白夜国的，我不妨再多告诉你些。他的身份极为尊贵，在白夜国无人敢随意动他，更何况是你？再者，你们二人冥婚，对你来说是一种保护，而非伤害，这一点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明白。你不要随意乱相信他人，指不定就是仇家派来搅和的。”
我半听半答应着，才明白他是帮戚砚泽来说和的。
“白夜国到底在哪儿？跟阴曹地府有区别吗？”
李哥神秘地笑笑，不肯多解释。
我也懒得跟他再费唇舌，三言两语将他推出了店铺。
此后我都在制作这单民国寿衣。这是我第一次裁缝这种款式的，难免手生，参照了很多民国老照片，总算有了大概。
期间中年男人几次打电话过来催问进度，我听出他很着急，可没办法，寿衣和普通衣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还涉及风水等各方面的禁忌，凡凡总总下来很复杂。
我在电话里再三和他保证一定按时完工，好在他脾性不错，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不像有些客户直接就破口大骂了。
这日我刚跟他通完电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一把抢走了我的手机。
“你谁啊？”我吓了一跳。
虽然店门大开什么人都能进来，但一进来就抢电话的还是头一个。
年轻小伙完全没有搭理我，躲在角落絮絮叨叨朝手机里说话。
难不成他认识那个中年男人？
可他怎么知道我在跟中年男人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