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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衡二十四年 五月初五 立夏(1/1)

大衡二十四年 五月初五 (农历三月十七)立夏 和煦

皇帝革了不少太后旧部的职,如今朝堂之上的诸位大人们,人人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一不留神下一个就是自己遭殃。

没了大财主的光顾,楼里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全靠以前媛媛姐给攒下的家底撑着,虽然莫陌和南宫长史也会接济不少,但依旧也是暂时解决问题,不是个长久之计。

安茜姐只好咬咬牙,一把子接手了账房,俨然成了第二个账簿先生,日日算盘不离手。

可她和媛媛姐不一样,媛媛姐管账讲究开源,安茜姐管账则喜欢截流。她一会说我们顿顿吃肉太过奢侈,一会又把灯油香粉钱砍了对半。

弄的大家叫苦不迭,怨声载道。

安茜姐很无奈:“今时不比往日,咱们富贵日子过得,那穷苦日子也要过得。”

大家都说安茜姐堕落了,堂堂郡主竟然要叫他们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安茜姐将账本一合,叉着腰怒道,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见状,思思姐大手一挥,将珍藏多年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她嘚瑟的说来来来,姐姐今天高兴,一个一个穷鬼都来我这领赏钱。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思思姐,生怕她反悔,于是第一个冲了进去,大喊着谁都别跟我抢!

思思姐坐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指着房间里头说:“挑吧。”

我得了她令,二话不说冲过去梳妆台就拿了她的心头好——董德隆送的那个南洋瓷器。思思姐冷笑两声:“你倒是会挑啊,小寡妇。”

我怂了,干巴巴的说:“我,我就是给瓶子擦擦灰……”

思思姐说:“不用,拿去吧。小寡妇,你有点出息行吗,别老是唯唯诺诺的,扛不起事。姐妹们真是把你养傻了。”

我暗自嘀咕着我没有,她说:“我不要你觉得有没有,我觉得有就行了。姐姐问你,这毛病能改吗?”

我心头想着怎么说,她也是我半个师傅,说教我两句不算过分,所以我大声回道:“能!”

思思姐叫我滚。我乐呵呵的滚了。

第二个进去的是金莲,金莲拿的是一身大红的衣裳,她说她本来没想挑东西的,这是思思姐硬塞给她的。我本来想打开衣服看看,谁知道第三个进去的墨莲,人已经骂骂咧咧的出了来。

墨莲嘟着嘴,将那支全梁都只有十支的翡翠簪子扔在桌子上。她置气的说:“人家只不过是觉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便真心实意的夸了思思姐一番,谁知道她又将我好一通说。”

我好奇的问思思姐都说什么了,墨莲不开心的坐下来,她说道:“思思姐叫奴家说话不要似那隔壁的峨眉,听的多了很上头。做事大气一点,不要老是一副小妾做派。”

我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觉得思思姐说的很有道理。

接着朝酒晚舞两姐妹进去,各自拿了一副镯子。

安茜姐本是不想去拿的,但是架不住大家劝,便也进去挑了东西,不过只是象征性的讨了一盒口红纸。

小天玑倒是不客气,她欢欢喜喜的拿了一把点翠羽毛扇子,扑蝴蝶玩去了。

最后剩了个姚大家,她宿醉在屋子里头说这胡话,根本不出来,思思姐说算了算了,姚大家她不来正好,不然好东西一定被她挑的干净。

大衡二十四年 五月二十一(农历四月初三) 小满至 晴朗

五月我便年满十八了。按照寻常人家的规矩,正是再不出嫁就要变成老女的年纪。

可是我已经是出嫁守寡一条龙服务到位的女人了,是不是老女于我而言并不重要。于我而言这只是个由头,把一家子倒霉女人聚集在一起去去霉气由头罢了。

我好容易凑齐了大家,一屋子倒霉女人耷拉着苦瓜脸,苦的比那守了寒窑十八年的王宝钏还苦。

我忍了忍,挥舞着汤勺笑道,各位亲爱的姐姐妹妹们,又是一年一度的小寡妇生辰时刻,今日让我们忘记烦恼,今日让我们荡起双桨,共同乘风破浪共同披荆斩棘……

金莲突然抬手比划着,我婚期往后延了。

我一个急刹车,梗着脖子没了后话。小天玑长高了许多,不用人抱着就能自己双脚着地的坐在凳子上了,她撑着脑袋问:“金莲姐姐,是大郎要当负心汉了吗?”

金莲笑,摇头。

小天玑又问道,那是他腿还没好利索?

金莲手腕微抬,比划,婉儿姐走了……至少要等到来年春天在办喜事。

姚大家揉着额角,开口发了话,她说:“咱们可没这个规矩,你该如何就如何,好事可不禁拖。”

金莲默了一会,继续比划说:“我已经和大郎商量好了,没关系。我有分寸的。”这是金莲头一次这般硬气,硬气的比两米的大汉撒娇说你讨厌还吓人。

提起了婉儿姐,气氛就开始莫名的凝重,我赶紧插科打诨道:“今夜月色极美……今夜月色极美……”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

忽然姚大家望着天道,立若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姚大家笑:“小寡妇,你其实不必要捡如此古早的时期的句子来勾回忆杀,太次了。”

你看,要不然古话怎么说师傅教徒弟总是教一半藏一半呢?你看看,我要做什么她全都知道,根本让我无处发挥。

姚大家翘起二郎腿抱着手说,我在教你一招,你完全可以试试从你这些年做的那些糗事说起,效果必然比现在好的多——比如你曾天真的对我说女人要相夫教,要贤良淑德。

——比如你那曾经写的一塌糊涂的口水日记,还有对婉儿说什么至少带了天下两个字就是大气!

思思姐没忍住,瞥过脸偷偷笑了出来,她说:”朗月,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感谢你,为我们大家这可悲又无聊的人生带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乐趣。”

我将手里的汤勺往汤盆里一扔,顿时溅落众人白衣三尺汤汁,我赌气的嘟囔道:“不客气,我也得感谢姚大家孜孜不倦的教诲,将那戒尺都打断了三把,我才长了这副德行。”

姚大家看着我感慨万千,她说:“小寡妇真是可惜了,你从刚来时不满十四岁长到现在这么大,姐妹东家长西家短什么都让你学了些,说起来那也算得上集百家风貌于一身长了,结果呢?可谓是门门通样样瘟。到头来没一个拔尖的,哎,也是难得。”

她看我胸前一眼,对着思思说:“那么多的猪蹄汤也算白喝了。”最后她说小寡妇,算我求你,你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教的,成吗?

我气的快要发疯,恨不得想要把死去的婉儿姐从棺材里拉出来,哀求她,麻烦把姚大家一起带走吧,还给这世界一个清净。

这还不够,姚大家说完,啧了一声,她说:“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你就要扯到嘉怡了……小寡妇,我可不想再哭了。要是眼睛哭报废了,于小敏又不给我治。那我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好好的生日宴,好好的喜气劲都被她说的凉了半截。我垂头丧气道:“那行吧,不说了。”

我泄了气往旁边一坐,思思姐却起了范,她身体一直,坐端正了一些。

她说:“既然寿星没话讲了,那我就来说几句吧,婉儿姐走了以后这里就属我和姚卜年长,姚卜什么德行我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她这个样子实在不适合做一个大包大揽的管家婆,不如就由我暂代了婉儿姐的位子,以后我就是新任的老鸨子了。”

思思姐又问,有人有意见吗?

我这才明白过来,前些日子哪里是什么铁公鸡拔毛,原来是早有预谋。在这等着我们呢。

几位拿人手短的姐妹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人说话,于是她点点头又道:“你们放心,婉儿姐能做到的,我乔不思也能做到,虽然我才情,美貌,身世,身高都比不过她……”

我悄悄问道,那请问还有什么比的过呢?思思姐恼羞成怒,反手就将一个苹果塞进我的嘴巴里,叫我闭嘴。

她义正言辞的站起身来,承诺道:“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做个合格的老鸨子,护着大家。”

接着她转身交代,那从现在开始,安茜正式接手账房的事,我不管你能不能做好,反正不能比从前程胥媛在的时候差,姚大家你要负责太后娘娘那头,还有南宫长史。

姚大家说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去管其他事,谁来给你弹曲子?这钱还赚不赚了?咱们可是入不敷出很久了。

思思姐觉得姚大家说的很有道理,她来回打量一圈周围的姐妹。

我瘫倒在一旁,百般聊赖的猜想着,会是哪位可怜的姑娘有幸得了这位新晋老鸨头子的青睐。

小寡妇你……思思姐眯起眼睛打量一番我,说道:“登台唱十八摸吧。”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姑娘竟是我自己?

我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去唱了十八摸,厨房怎么办?

墨莲眼珠子滴溜一转,毫不犹豫拍着胸膛道,厨房有我呢妹妹,妹妹你大胆的台上走,台上走,莫回头。

大衡二十四年 六月初五(农历四月十八) 芒种 闷热

我登台表演那一晚状况百出,情节之复杂过程之曲折,哪怕是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依旧是让人觉得难以忘怀。

夏季中旬。姚大家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一觉睡醒便神经兮兮的嚷着,自己做梦,梦到先人托梦,说是那山上有好酒,说完便泥鳅一般,哼次哼次的跑去了屏翠山。

可是,尼姑竟也喝酒吗?

安茜姐忙着张罗我表演的事,一直不懈努力的在大肆宣扬,没多久十里八乡邻里邻居的都知道了冠群芳要推新人登台了。

可光知道有什么用,没人愿意来看,一切就还是白搭。

我本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唱得一台独角戏。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开场那晚,朝酒晚舞在门前生拉硬拽,楞是让大堂坐满了人,我躲在帘子里面,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实在不得不对她两佩服的五体投地。

安茜姐摁着我肩头说:“想什么呢,还不去收拾,磨洋工呢?”我被她拉回房去收拾自己,我按照记忆里姐姐们化妆的手法捯饬着自己的妆容发饰。

可众所周知,人脑子里想的和手做出来的,那可能并不是一回事。

果不其然,待到我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后,我愣住,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油头粉面的女人是自己。

明明我就是按照思思姐上妆的步骤来的,怎么会差这么远呢?

安茜姐打开门来验收成果,她楞在原地盯着我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寡妇啊人家化妆是清水出芙蓉,你这是……”她琢磨了一会,说你是污水出妖怪。

她无奈的给我卸了妆,亲手化了时下流行的妆面。等我在睁眼照镜子时,我像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吓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道:“这该死的漂亮姑娘是谁?”

安茜姐清洗着手,翻了个白眼。转身对我说,全靠我鬼斧神工的技术,才能让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千万不用太感谢她,她也只是迫于无奈。

接着她问:“思思呢?她真也放心你?不来管管?”

我说思思姐可能在睡觉,也可能在数银子。就是不可能来管管我。

安茜姐说算了,不管她了,然后她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不能见水。不然就鲜花变如花,凤姐成我妈。

我拼命点头,竖起手指,指天对地的发誓:“我拿姚卜可及的性命起誓,今日就算是我渴死,悍死,被打死我都不会碰水,我要是碰了水,就让姚大家暴尸荒野不得好死!”

安茜姐见我信誓旦旦,赌上了姚大家的身家性命,这才满意的点了头。

天色转眼暗淡了下来,正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好时间。安茜姐娴熟的登台表演了一曲那首曲目《玉蝴蝶》作为抛砖引玉,推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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