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妖孽(1/1)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发生了一件怪事,一向以社稷为重的李潜龙居然一连七天没上早朝。
朝野之中众说纷纭,但相传最多的版本是,李潜龙在外出打猎之时,巧遇一位受伤的女子,将其救下之后便安顿于宫内。
短短的几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让李潜龙沉溺在温柔乡之中,无法自拔。内阁诸位大臣已经劝说多次,皆是未果。
“大奉有并肩王,还有诸位爱卿,垮不了,朕只是偷懒打个盹罢了。”
一时间让诸位大臣,很是苦恼不已。但李潜龙却沉溺其中,乐不思蜀。
被救下的女子名叫夏溪,是一个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怜爱的女子,温柔可人,乖巧懂事,又楚楚可怜。
这一型号,可以说是为李潜龙量身打造。
偏偏他从未察觉出有任何异样,也许是因为大奉目前在他与陈望的共同努力下,日渐繁盛,才会让他如此掉以轻心的。
此刻的李潜龙大致是鬼迷了心窍,朝中大臣都拿他没有办法。
最终,他们求到了并肩王府之中,长宁在听到首辅大臣谢光谷请求加抱怨之后,长宁不得不挺着孕肚进宫求见自己的皇兄。
李潜龙经过自己妹妹的一阵劝阻之后,这才开始继续早朝,处理各项事宜。一切看似平稳之时,夏溪又开始作妖了。
她向李潜龙举荐了自己父亲,夏听阁。一般后宫禁止参与内政,尤其是被受宠妃子,在这个时候扶持自己人,是朝中大忌。或许是李潜龙对夏溪的感情正是浓郁之时,却没有发现这样的不妥之处。
夏听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儒生。真才实学是有的,在受到李潜龙接见的当天,便让李潜龙很是满意,直呼自己爱妃向他举荐如此人才,很是为自己分忧。
就这样,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妃子与自己的父亲,分别成为了陈望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李潜龙最是信任的两人。
随着夏溪的入宫,身份也开始迅速的水涨船高起来。一路从贵人,妃子,贵妃,最后直接被李潜龙册封为皇后。这也一度得到了众多大臣的不满,原因无他,之前李潜龙内定的皇后是镇北侯府的千金,宋念清。说起来镇北侯宋安,还是李潜龙的姑父,镇北侯夫人是先帝的二女儿李雪倩。
镇北侯宋安与先帝共同南征北战,与陈尧并称为大奉当时的左膀右臂,只是后来宋安因多次受伤,不便再继续驰骋沙场,便早早隐退。先帝念其战功卓越,封其镇北候,并将自己的二女儿李雪倩许配给了自己。
宋念清便是宋安与李雪倩的小女儿,也算是李潜龙的表妹。只是大奉还没有实行禁止近亲结合,这个年代表哥表妹的结合还处在算是民间佳话的时期。
李潜龙与宋念清的这桩婚事是在李潜龙登基称帝以后,多方商议下的结果。本着镇北侯身份特殊,又是战功赫赫的一位老将,虽早已经退居,但影响力依旧很是巨大。宋念清与李潜龙的结合既能稳固自己的皇权,将镇北侯府牢牢的绑在自己战船之上,还算是一段佳话。
双方也是对此婚事毫无异议,相对比较的满意。只等选定一个良辰吉日便可正式迎娶宋念清正式入宫为后。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知从哪蹦出了一个夏溪,夏溪据说样貌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在小鸟依人,更懂如何取悦李潜龙。短短时间便让李潜龙沉醉其中,并且做出了要立其为后的疯狂举动。
满朝震动,众臣长跪不起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镇北侯府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开始闭门谢客。这也是李潜龙自从登基之后,第一次做出被众臣极力反对的事情。
大臣们一再退让,请求李潜龙可以立夏溪为贵妃,但绝不可立这来历不明女子为后,立后之事请求李潜龙慎重对待。
但李潜龙仍旧不为所动,执意要立夏溪为后。朝中竟无一人可以阻碍他的决定。这时候群臣真的无比怀念陈望还在京中的日子。
以他们看,李潜龙就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也不可能听不进陈望的话。陈望在李潜龙心中的分量,众人都毫无质疑过。
但眼下并肩王陈望远在青州对抗异国贼寇,分身乏术。异国贼寇之事非同小可。朝中又无人可左右李潜龙的决定,最后无人阻拦之下,夏溪成功上位,成为大奉第三位皇后!
册封之时,李潜龙同时册封 夏听阁为大奉国师,此刻起,夏溪父女正式挤入大奉权力中心,并且成为朝堂之内不可忽视的力量。
女儿身为皇后,父亲是国师,比之前的王长庆与王倾凤都要权倾朝野。只是王倾凤身居皇后之时,从未出面干预过朝堂事宜,但夏溪好似全无后宫不得干政的觉悟,不断给李潜龙吹着枕边风。
使得国师权势日渐增长,甚至一人可压过内阁群臣。内阁众臣也都是千年的狐狸,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李潜龙显然是站在国师这边。
自立夏溪为后之后,大奉官场平静的湖面再次掀起巨浪。不断有大臣或被孤立,或被降职。朝堂之内也明显分为两个派系。一派是以皇后,国师为首,一派以内阁众臣为首。两派不断明争暗斗,弄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开始李潜龙头疼不已,后来发现大臣们能够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未尝不是好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明显的分辨是非还是有的,这两派在较量上,牺牲的也不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至于重要的棋子,还都在棋盘之上。
两派像是天平的两端,李潜龙则负责天平的平衡。
陈望离开京城也不过是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京城居然就发生了如此惊人变化。
再说陈望这边,囚车压着神色呆滞的沈安安,向着第一候府的方向不断前进,至于朴在昌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被全身捆绑,马车拖拽着前进,开始还可以勉勉强跑上几步,后来干脆被拖在地上,抵达第一候封地之时,已经是整个人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囚车之内的沈安安一路上听着朴在昌撕心裂肺的嚎叫,心疼不已,但却不敢有任何表示。眼下自己落在陈望手中,以陈望的做派,第一侯府这次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她并不蠢,如果知道对方是陈望,打死她都不会那样嚣张。只以为当时不过是有些拳脚本事的乡野村夫而已,没想到居然如此倒霉,遇上了个硬茬。
第一候的封地占据了胶州,北海,长广三大郡县,占据了三大郡县最肥沃的土地。这里土地肥沃,资源丰富,与陈望当时的原山县做为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不愧是第一候的封地,足以看见第一候在大奉皇室心中的地位。
陈望一众赶到封地之时,岳飞带领的府兵早已在此等待多时,看到陈望前来,迅速上前汇报情况。
“属下参见王爷,已经按照王爷的指示将第一候封地团团包围,但里面迟迟未见动静。”
陈望看着眼前这座城池,城门上方还挂着“天下第一侯”的门匾,是先帝钦赐的墨宝,作为一方封臣算是无上荣耀了。
此刻却显的无比荒诞和讽刺。想到第一候封地之内藏匿着无数的异国贼寇,就感觉无比的滑稽。这或许也是赵康之前翻遍了整个青州,但自始至终都未曾怀疑过一丝一毫第一侯府。
都说虎父无犬子,但沈蒙真的是以一己之力推翻了这一定论。沈天阙当年就职幽州铁骑统帅之时,即便是遇上不可一世的北漠铁骑,他都敢冲上前去在对方的脑门上薅下一撮毛来。甚至一度让北漠铁骑都被这个浑身是胆的沈帅头疼不已,见到其都要绕道走。
宁可碰上陈尧也不愿意与沈天阙撞上。对方打法太过于刚猛,宁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跟将对方打出自己地盘。
但仅仅一代人,沈蒙就敢在接替沈天阙世袭罔替的第一候位置之后,在封地内藏匿异国贼寇,甚至还跟贼寇商议抢夺而来的财物进行五五分成。如此丧心病狂行为,又将沈天阙的名声置于何地?
“岳飞,查看周围有无别的出口,或密道了没?”
封地周围属于一片平原,棒子想大摇大摆的进去这里,怕是不太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别的隐蔽出口,或者是密道。
“王爷,属下已经差人认真检查过四周,发现三处密道,出口分别是几里地外的山坡,还有一处在坟地之内,剩下的一处在距离海面比较近的废弃村落中。”
“已经派人下去观察过几处密道,内部宽敞,甚至能行驶小一点的马车。”
接下来的话不用岳飞解释,陈望自己也清楚,这三处密道的两处是为了掠夺和骚扰周边百姓存在的,棒子依仗这自己家乡特产的快马,甩开前来追捕的府兵之后,潜入到密道的附近,进入第一候封地之内藏匿,为了保险,还特意准备了两处,一处还建立在乱坟岗之内,可谓是心思周密。
海边的那一处密道显然是为了将抢夺而来的财物偷偷遣送回大棒而建立的,不得不说,这些人的鬼点子是真的多。
“将这几处密道都派人销毁掉,今天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逃出这里!”
此刻,第一候府内,沈蒙跟几个穿着大棒特有盔甲的将领在焦急的讨论着什么,换做平常,给赵康几个胆子他都不敢如此对待第一候府。
陈望来到青州的事情他早就有所耳闻,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没事去招惹对方,也告诫了这群没脑子的棒子,让他们这段时间消停一点,尽量不要招惹此人。
因为陈望之前的种种行为,沈蒙大致都了解,并且他也知道,不管是任何人,只要落入此人的手中,没死都得扒层皮,并且此人狠辣果决,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眼下没有直接攻城多半是看在封地之中还有无辜百姓,以及自己父亲的面子。
但要想对方就此放过自己,是绝不可能的,对方既然派出如此阵仗,多半是要不死不休了。
沈蒙虽从小跟随父亲沈天阙,但却对带兵打仗毫无兴趣,反倒是对做生意很有天赋,虽然家底无比丰厚,但依旧是爱财如命。能走到今天也与他的性格有绝大的关系。
“禀报侯爷,三个密道都已经被毁了,据守卫报告,小姐好像被对方押在囚车之内,朴将军好像也被对方拖行在地上。对方已经将城池团团包围。”
沈蒙前一秒还在想为何陈望会如此迅速的便发现了自己,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在听到守卫的话之后,瞬间明白了,定是被自己宠溺坏了的沈安安与朴在昌的手笔了。
啪!沈蒙气的一掌猛地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怒吼道:“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
身边的几个大棒将领听到他把伟大的朴在昌将军也一同骂了进去之后,脸色不是很好。并且看向沈蒙的目光中透露着些许鄙夷之色。
什么并肩王,将这老小子给吓成这副熊样,愚蠢懦弱的大奉人!
但是碍于颜面,他们并没有愚蠢到直接说出口,毕竟他们在大奉的安全可都是这老小子一手操作的,别的不说,就这老小子提供给他们的便捷与战术还是非常管用的。
从不与对方发生巨大冲突,但每次都能抢夺到很多的物资,在由人将这些物资迅速的带回,后方则留下人与对方周旋。
每次都以这种方式获得很多可观的财富,要说这沈蒙也是真黑,每次都要求扣下一半,但棒子们对此即便再不满意,也毫无办法。
将对方宰了取而代之,他们怕会引发祸端,毕竟很多场面都需要对方出面,但又真正的离不开对方,毕竟如果没有沈蒙的帮助,他们根本斗不过胜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奉府兵,早就被灰溜溜的赶回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