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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分之一个笑容(1/1)

三分之一个笑容

次日一大早。刑警队的案情分析室里坐满了警察。围着长条桌互相顶着肩膀里一层,外一层,靠着墙还站了好几个。

挨着门坐的是省厅来的专员,来监督专案组的工作计划和进度。也算是来增援的,看哪个部门,哪个方面需要协调,省里会直接出面帮着解决。这足以看出省里对这起案件的重视。

上面对刑警队长张炎是绝对肯定的,直接任命他全权负责,因为除他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从来没有人对张炎的升迁有过质疑,他能当上局长,纯粹靠的是破案立功,不掺和一点人情和关系,干净利索。

也有人说他命里就有这些,他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就因为抓了一个在逃重犯立了一等功。全省头一份,到现在也是头一份。什么是一等功,当年牺牲在老山前线的战士荣膺的也大都是二等功。这一等功可不单单是用命换来的。

为啥说是命呢,他抓捕的那个重犯几轮侦查都没有线索,偏偏被张炎撞了个满怀,虽然命差点没了,但拼这么一回是值得的。他的才干和自信,再加上组织上的信任和帮助,他年纪轻轻就接连不断主持侦破了包括借调外省的数起重案。三十出头就干上了刑警队长。

他现在是副局长,本来这个副的是要扶成正的,但因为原刑警队长的突然离职,他还要兼顾刑警队长的事务,实在没有精力去胜任局长的工作,他跟上级“死皮赖脸”地表示,当副手,是他能力的极限。不光外人看,连他自己都感觉这是得便宜卖乖,但领导还就喜欢这股劲,人有能耐,怎么折腾都不为过。

会场上,大家看完了连夜整理出来的关于案件从发现到侦查整个过程的材料。法医和技术科的同志也将与死者有关的行为痕迹,梳理出来了清晰的分析报告。

显示墙上的屏幕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印在电梯玻璃上的一个巴掌印。

五个清晰的指印,不禁让人展开联想,不寒而栗。这是五个人的手指头拼出来的一只手。

张炎架着胳膊,用指关节顶着脑瓜顶上的百会穴。这个穴,是他遇到愁事需要费脑子的时候用的,好像顶上就能把脑细胞里隐藏的潜能激发出来一样。再就是头疼,张炎有头疼的毛病,一疼就怼脑瓜顶。

不过最近,他的头发有点稀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按的太勤,把头发按秃了,还是因为百会穴治脱发,所以才按的勤。

张炎看着显示墙,侧身对着大伙说道,“现场的找到的那块美甲甲片上,有死者的DNA,经过化验比对,是从死者右手无名指上掉下来的。”

张炎指着显示墙上的无名指。

“五个手指的指纹,只有无名指属于死者。通过油脂分析,玻璃上的手印,是死者活着的时候按上去的。”

“无论是监控还是现场的痕迹看,死者在前往案发地的过程中,全程都没有挣扎和求救迹象。死者不知道自己将被杀害,说明她没有防备,凶手是她的熟悉的人。”一个警察说道。

周猛跟着会议的内容进程,把画面切换到电梯里拍摄的监控画面。

画面是死者背对监控露出的三分之一的侧脸,站在死者旁边的人和她并排,同样背对着监控。但从电梯墙体反射的虚影里,能看到她带着硅胶面具没有神态的假脸。此时,这张假脸,正像照镜子一样,从反光的墙体上打量着自己。

周猛反应极快,大伙想到哪,他的画面就出现在哪。映在玻璃上的画面被放大,这张印在玻璃上的脸,透过玻璃后面的城市景观,好像悬浮在城市半空的幽灵。

更毛骨悚然的,是她旁边的死者漏出的三分之一个侧面的笑容。

周猛把假脸和死者三分之一的脸分别放大,分别切放到两个屏幕里。

三分之一的侧面随着放大,模糊中,越发变得狰狞,竟从最初神秘的微笑,变成了绝望的哀求。

太阳高照,一屋子正气刚阳的警察,却因为不太真实的安静,在一瞬间,却让人觉出一股森森寒意。

也许不是因为安静,是对画面上这个十分钟后将失去性命,被剥离皮肤的三分之一个侧面引发的联想。

“结合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看,我们掌握的信息,都是凶犯故意让我们掌握的,如果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这些操作实施起来就更容易了。”李四百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忽高忽低,不知道是边想边说的,还是因为一宿没睡累的气儿不够用。

“熟人也分怎么个熟法儿,凶手利用熟人的身份,在死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对其进行了杀害。要是死者和凶手合谋完成这起案件,这也算是熟人。”刘纵这回的发言不像之前那样左顾右盼,前后试探,察言观色,心惊胆战,他说的四平八稳,好像笃信自己的这个假定。

这个看似荒诞的说法,因为张炎的沉默,一时间没人反驳。

刘纵利用这个沉默的间隙,继续补充。“凶犯这么从容地给我们留下证据,这本身就很反常,没有人会愿意挑衅警方,我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我知道警匪剧里那些为了博人眼球的情节大都是没有逻辑的。什么是逻辑,人做事,需要明确清晰的目的来支撑。”

刘纵卖完关子,看了眼张炎,意思是当这么多人的面,有外人有里人,他说这么多不会给警队丢脸吧,他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刘纵觉得张炎应该让他说下去,他这个观点挺新的呢。

张炎面无表情,刘纵没有在张炎脸上捕捉到任何鼓励。刘纵以为自己的发言能够引起重视,看来是没有,也没人接话,他又把自己干干巴巴地置于两难的境地。

刘纵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人来疯了?可他本意是给张炎长脸啊,没长好?没拿捏好分寸嘚瑟过头了?是啊,领导喜欢稳稳当当的,不喜欢咋咋呼呼的,他草率了。

“小刘和嫌疑人当时只有半步之遥。”李四百边说,边朝刘纵摆手,示意他坐下。

刘纵如释负重。

“凶犯重返现场,并做好了与警察相遇的准备,我们现在了解到关于这起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被凶犯处理的恰好且得当,看得出凶犯经过了周密的设计,他把我们的侦查,具体到小刘昨天那场具有偶然性的追捕,全都变成了他犯案计划中的步骤……”

张炎打断李四百,“你怎么确定他是重返呢,你刚才说重返现场。”

“从预估出来的案发时间,到你们赶到现场,中间四个小时不到,他一来一回,没这个必要。而且,监控里看得见他上电梯,却没见他下电梯。”张炎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斥着扫兴,因为这个发现,又增加了他们拼图的难度,现场的信息怎么都拧不成个儿。

“我们把去年那起连环杀人案的资料已经全部提出来了,当时案子破的很清楚,证据真实齐全,已经结案了。除了现场留下的指纹以外,还有什么能跟去年那起案子产生关联的么。”坐在张炎边上的一个比他还年长的警察说道。

张炎摇了摇头,“没了”。

坐在门边的警察说道,“去年那起案件的性质很恶劣,媒体做了比较详细的报道,会不会是利用这起案件故意迷惑我们,模仿作案……”

“不可能。”张炎打断,“普通人怎么可能弄到去年那几个死者的指纹。”

法医解眉说道,“还有,虽然致命因是缺氧和二氧化碳中毒,但不排除失血过多。”

“没有锐器损伤,怎么可能失血呢。”坐在边上的田西湖慢悠悠地说道。

“人死后,血液很快就会凝固,如果死因真的是因为失血,这就有一个可能,在剥离皮肤的时候,人还没有死。从死者身上的伤口看,剥离皮肤的技术手段极其高超,我就是顺着张局长说的指纹,杀一个人,为什么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

“你把高超说一说。”张炎说道。

“原谅我用这个高超这个词来形容,我是为了方便大家快速理解,因为凶手的技术,远超过一般的外科医生。或是熟练的屠夫。”

会议的焦点全都落在了解眉身上。解眉说话少有表情,几乎没人见过她笑是什么样。这里多句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少借助表情去进行表达,她人近三十,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皮肤紧致的像一个爱脸红的少年。

不熟悉解眉的人都觉得她太孤傲,孤傲过劲就成了装。但了解她的业务范围和工作经历之后,先前的印象就会被另一种印象取代,这个人不但冷冰冰,还阴森森的。骄阳似火的夏天,和她待在一块,脑补一下她的日常,走在大街上都不用买冰棍。

解眉这个人,和你想象当中,或是影视剧里的法医不一样。她的不一样,跟解剖和血腥无关,与尸体和腐败无关。

解眉继续说道,“相对于一般动物,包括鱼类在内,人体的皮肤是非常脆弱的。它的强度和超市的塑料袋差不多,死者身上几乎没有太明显的伤口,我虽然不信,但不代表没有可能……被剥去的皮肤应该是完整的。”

分析室里有些嘈杂,有人小声交流,有人翻开之前的分析报告,有人拿出手机查找关于皮肤的各项参数。

“人体各部位的皮肤厚度和韧性都不一样,有的粘连着肌肉,有的是脂肪,有的是软组织,还有的是骨头,没有专门的技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剥除整张皮肤。就像烧伤植皮一样,每个部位使用的工具和方法都不一样。”

“那只能是外科大夫了。”一个警察不禁说道。

“我说高超都有点不准确,应该是……我觉得这已经跟手法和技术没关系了,不借助某种特殊的方法,用手和刀,恐怕很难实现。我开始以为是某种化学或者类似物理冷冻一类的手段,但后来我才知道,死者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是活着的。”

“活着的。”李四百不带感情地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不知道他是有其他的想法若有所思地重复,还是在肯定。

“在没有结果之前,也为了尽可能在尸体身上发现更多的信息,尸体尚没有被存入冰柜,因为一旦低温冷冻,皮下组织和肌肉的状态都会发生改变。”

“凶手剥皮的手法可能都在上面,热胀冷缩之后,原来的痕迹就没有了。是这个意思吗?”张炎问道。

“就像下在沙滩上的雨,一个脚印都剩不下。”

“意思就是快。”张炎朝大伙站了起来,“咱们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能说的话也就这么多,即使再往下说也都是没根据的废话。专案组已经成立了,都上心办,汇总的时候谁也不能空着手。上面的要求很简单,案子必破。”

“限日子了么。”李四百问的这句话像是替大家问的,也像是帮着张炎跟大伙刻意强调的。

“没限。”张炎吁了口气,“但凭这个案子的性质和社会影响,没限期的意思就是能多快就多快,及格的标准没设限,能不睡觉就别睡觉了,破案没有巧劲。多少人都瞪着咱呢。各忙各的。”

好像张炎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全,屋子里就稀里哗啦地响开了,在场的警察鱼贯离开案情分析室。

只剩下张炎,李四百和刘纵。有点尘埃落定的意思。

看着窗外寻思事的张炎回头看李四百还没走,“你有事?”

李四百深沉了下,闭眼小口吸了口气,又像叹气似的缓缓吁了出去。然后说出两个字,“王敕。”

“我不记得你俩关系有多近。”

“我不是帮他说话,这个案子和去年那个案子有关联,去年那个案子他全程都在。”

“放屁,我没在?你没在?他……”,张炎指着刘纵,刘纵去年底才刚来,他确实不在。

李四百回头看到张炎指的刘纵。“你在这干嘛呢?”

“我等你啊。”刘纵回答。

“有事?”

“我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的人,我想让你帮我再回忆一下,我追逐的过程里,有没有遗忘忽视掉什么。”

李四百刚要不耐烦,张炎摆手把俩人往外哄,“都走都走,这都忙成什么了!”

李四百走到张炎跟前。

“局长,你到底看不上王敕哪点?我记得你可说过,干这么多年警察,就服过王敕一个。”

“我不可能说这话,他一个毛孩子,我服什么服。”

“我虽然跟王敕私下关系一般,但他是个好警察,很优秀,特别是他的工作能力。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的工作能力太过于突出,所以我和他的私下关系才一般。”

“屁话。”

刘纵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旁听着这场与他五官的对话,他本来以为自己目击过凶手,是破获这起案件的核心人物,所以想留下来表一个积极的态度,但没想到参与到了相关于人情无关于案件的争论之中,他祈祷不要在争执中,节外生枝,误伤到自己。他都自己误伤自己好几次了。

李四百继续说道,“可惜了,因为那个案子,他调到分局派出所打杂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岗位不分轻重大小。分局那边的事不见得比这边轻省。”

“我重申强调啊,不是帮他说话,我就是就事论事,这纯粹是跟这个案子有关系。”

“他那个人用不了了。”

李四百看着张炎,眨巴了几下眼睛,“好。那咱说实话,我问你,你觉得王敕到底有没有精神病。”

张炎看着李四百也眨了眨眼睛。

李四百不依不饶地又跟了一句,“不管那几次心理评估,咱就凭良心说。私下里说。”

“这是私下说的地方么!我跟你有私下么!别仗着你是老人儿就跟我用这种方式拉近乎。”

张炎用跋扈的态度把李四百的质问挡了回去。

张炎和李四百谁也没有往外走,但谁也没说话,但似乎他们双方又都清楚这是一个不能逃避的问题。

间隙,张炎和李四百不约而同看向刘纵。

刘纵慌了,心想他们不会把自己当成台阶了吧,让自己评理?那个因为心理问题被调任的警察王敕到底有没有心理问题?好像又不是,他来的时候王敕已经调走了,他说不出来什么呀。要不就是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秘密,可俩人都没说全,到底啥事呢?刘纵觉得职场太深奥了,明明一点就破的事到他这怎么就琢磨不过味儿来呢。

刘纵回避着张炎和李四百的目光,假装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一边起身往外走,好像慢一步,他就会被“灭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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