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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坏人总是先走一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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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人总是先走一步

王敕匆匆忙忙出了证物间,在走廊里迎面碰到了宋橇。

宋橇把一个文件袋递给王敕。

“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王敕停下来,打开文件袋,在里面翻阅检查。

“你还不信我。”

“我是怕我没说清楚。”

宋橇跟着王敕上了楼。

李四百正要回家,王敕顶着要出门的李四百进了办公室。随后把文件袋里的照片和文字记录摊在了桌上。

从办公室门口路过的张炎看到王敕,李四百和宋橇三个人撅着屁股趴在桌前,便悄声站到了门口,没有打断他们的说话。

王敕指着照片上捆绑在韩瑞斌尸体上的三组尼龙扎带。

“凶手在韩瑞斌两个手腕,两根大拇指,和两个脚腕上捆绑了一次性的尼龙拉带,凶手为了保险,谨防万一,在每个部位都绑了两根。”

王敕从信封里找出三组尼龙拉带的照片特写。

“捆绑在手腕的两根,卡扣的位置长度是一样的,我在证物间数了一下,在16节。我说的是两根啊。”

李四百和宋橇跟着点头。

“捆绑在大拇指的两根,卡扣的位置长度也是一样的,在第25节。也是两根啊。”

李四百和宋橇点头。

“捆绑在脚脖子上的两根,卡扣的长度还是一样的,当然,脚脖子粗一点,用的尼龙扎带也大一号,在第10节,我说的还是两根啊。”

王敕说完敛起六张照片,像甩扑克牌一样摔在桌上。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脆响把有心理准备的李四百和宋橇都吓了一跳,何况站在门口,因为看不到桌面上发生了什么而没有心理准备的张炎。张炎很生气,他已经正式通知王敕离队了,现在他没有得到他的批准,就擅自回到队里,还跟同事讨论案情。

王敕目无法纪,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张炎没有打断王敕,人穷志短啊,他虽然讨厌王敕,但他还挺想知道王敕后面会说些什么的。

“尼龙扎带这种东西很方便,比用绳子绑省事,一拉就把东西拴住了,这是其一,第二,用绳子系扣,本身就相当于留下了记号,绳子的材质,系法样式,松紧,左右手的习惯,都会产生痕迹。所以凶手选择了干净利索的尼龙扎带,但他却因此留下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日常习惯。绑在身体部位上的每一对扎带,勒紧后的长短都是一样的,捆绑一个人本来就很局促,还紧张,他哪来的闲工夫把扎带勒的一样长,一个扣都不差。你们想一下这个场景。”

王敕说罢,从兜里掏出一把尼龙扎带,抓过宋橇的手,然后又觉得不合适,就把李四百的手抓过来了,李四百也急于知道结果,就配合地像戴手铐一样把两只手的手腕并拢。

王敕套上扎带随手一勒,紧接着又拿出一根,尽量勒的跟上一根一样长短,但因为皮肤是有弹性的,扎带上的暗扣又很紧密,第二根扎带很难保持跟第一根一样的长的长短。

“这不是万无一失,这是凶手有严重的强迫症。他不想这么干,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宋橇上去数了数李四百手上扎带的扣数,“你这还差了一格。”

“什么样的人在杀人的时候,还会被强迫症束缚呢。”李四百猜想。

“案发现场,我不肯定造纸车间是不是第一现场,我姑且先这么叫。”王敕解释。

“赶紧说吧,显得你严谨是怎么的,还姑且。”李四百发着牢骚。

“案发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凶手考虑到了警察在现场勘察的所有环节,他为了这一份完美,下了很大的工夫,我假想他演练了无数次。正因如此,他才会到现场来窥探我们的侦查,他不想来,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但他要把控自己整个犯案过程,所以他矛盾的出现在了现场。”李四百说。

“镜子和被打碎的窗户怎么说,现在看来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就是打算要看我们怎么破案。”宋橇说。

“这就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地方,我相信他在做镜子和窗户的文章时,心里一定很扭曲。他不想来,因为现场是完美的,他的出现,会打破完美。但是,凭对自己以往的了解,他觉得他不亲眼看到破案过程肯定不甘心,他想知道结果,所以,他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后门。”

李四百接着说,“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顺下去的话,一切,都是在他计划范围之内的,他只是没想到,你会发现他。”

王敕笑着朝李四百点了点头。

“他就是等这句话呢。”宋橇说。

“所以,我们抓住凶手的这个行为符号,用他的心理逻辑,来梳理这个案件。”

张炎低着头琢磨王敕的话。

“但是,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凶手还会犯案,不然他没有在现场费这么多工夫,包括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到现场,这绝对不是一般重返现场的犯罪心理。”

“他在实验。”张炎忍不住说了一句。

“是。”王敕回头说。他可能早就知道张炎来了,就在他后面。

“还会有人被害么。”张炎看着王敕,向他发问。

“基于从本章开始的第一句话到这里,这一串分析下来,我觉得你说的是。”王敕轻描淡写地说。

“是什么?”张炎不耐烦地问,张炎跟王敕说话,好像最多就三句,超过三句话,俩人的态度就不好了。

“连环杀人案。”

“凭什么这么说。”张炎问。

“他来窥视我们侦查,可能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给我们留下破绽,也可能是在了解我们破案的过程,以此来精准下一次的作案时间,以及调整下一次作案的手法。他矛盾的是,他其实不想来,但他不得不来。就像那两根长度一样的尼龙扎带。”

“那怎么办?”宋橇因为着急,说了句废话。

“有点纸上谈兵。”张炎云淡风轻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是有逻辑。”

王敕不再往下说了,掏出调令铺在桌上,“我的笔没水了,我借根笔签个字。”

李四百拉开抽屉,然后翻了半天,“我记得有好几根呢,谁到我这来借笔签字都不还,看来这以后都得跟打火机一样,看住了。”

王敕和宋橇看着李四百翻抽屉。

王敕扭头问张炎,“局长,您办公室有么。”

“我能跟他似的么。”张炎指李四百说道。

张炎的意思很明显,有没有笔,签不签字,当然要看王敕后面说什么了。

王敕很乖巧,继续说道,“还有,田西湖他们调查韩瑞斌的情况时说这个人的生活很单调,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这么大岁数的人,为什么有纹身呢。而且纹身的图案内容和被害人似乎没有任何关联。”

既然听上去不是非让王敕签字不可,李四百便推上抽屉,“我也认为这个纹身和韩瑞斌周边得来的情况不符,但小田和周猛问过韩瑞斌的女儿和同事,说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他身上有纹身。”

“纹身不在显眼的地方,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到,如果是刻意遮挡起来的话,那就更要找找原因。既然韩瑞斌的生活这么普通平常,这个纹身就好比好好的一张白纸,突然被画上了几笔,这一定是有背后的原因的。”张炎说。

“您说的有道理啊。”王敕配合地说。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么。”张炎轻蔑地对王敕谁都能看出来的最低级恭维嗤之以鼻。

“逻辑能够推翻所有的假象,这个纹身就不合韩瑞斌这个人的逻辑。”宋橇赶紧岔开话题。

“我得去找趟解眉,你们刚从那回来,她还没下班呢吧。”王敕边说边往外走,挤着门口的张炎出了门。

刚出门,王敕又折返回来取遗落在李四百桌上的调令。

“不知道解眉那有没有笔。”王敕自顾自嘟嘟囔囔,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王敕走后,张炎对李四百说了句,“你这么大个副队长,连根笔都没有?”

张炎撂下这句话转身出门,差点跟王敕撞了个满怀。

王敕抢在张炎前说道,“我刚才说了那么多,其实想说的是,我觉得凶手没有停下来,可能有人已经遇害了,或者在遇害的路上。”

物业值班室里。

王华秋坐的笔直,捧着手机寻找着咳嗽声的出处,屋子里静的能听见管灯上的镇流器声。

床下的宋化成一点点调整姿势,像是要把身体转过来,随时准备攻击撩开床单,发现他的王华秋。虽然空间所限不能一招制敌,起码王华秋马桶圈脸盘一露面,先给一拳削弱她一半战斗力再说。宋化成这么打算。

王华秋虽然是女子,但广场舞也不是白跳的,她能当这个百十号人的教头,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宋化成决不可掉以轻心。

宋化成转过了身,腾出手去掏兜里的电话。他打开搜索引擎,搜索着该小区的物业电话。

王华秋刚要下床,物业座机电话响了起来,这又把王华秋吓了一跳。

王华秋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然后挂断了。

宋化成挂断了电话,听着王华秋的反应。

王华秋正越发觉得奇怪,从后门隐隐传来敲门声,王华秋打开门,是白天尾随王华秋的拉丁男人。

拉丁男人一把抱住王华秋,王华秋面对比她矮半头的拉丁男人并没有反抗,原来俩人很熟悉,王华秋还借着身高的优势捋了捋拉丁男人的头型。

拉丁男人跟着王华秋进了屋,拉丁男人把王华秋往床上按,奈何王华秋人高马大,按了半天,也没按下去。

王华秋不是故意反抗拉丁男人,她是寻找被人强迫的感觉。

拉丁男人直接扑了上来,使全力去束缚王华秋,还掐住了她的脖子,王华秋假装反抗,没控制好劲头,一把将拉丁男人掀下床去。

宋化成看着跟自己并排躺在地上的拉丁男人与自己近在咫尺,着实手足无措,但拉丁男人此时的注意力全在王华秋身上,根本没注意床下躺着一个人。

床垫子因为老化,酥的直掉渣,俩人在上面这么一扑腾,床底下跟刮沙尘暴一样, 下起了沙。

宋化成在床下捂住口鼻,但眯了眼睛。他眼泪直流,不敢喘气,十分狼狈。

“下回你往小树林那边骑,那边没人,我使劲追你,你可以喊救命。”拉丁男人低沉地说。

“不许对我发号施令。”王华秋是个公鸭嗓,这个女人除了个高,外在上可能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了。“那下回我穿裙子。”

“你就穿你上班穿的这套!物业发的。”拉丁男人决绝坚定地说。

“就是职业装么。都市丽人的感觉?”

“可能的话最好里面穿上黑丝。”

“你给我滚,我对丝袜过敏你不知道么,上回套我头上,起了一脑门疹子。”

“越美好的事物越存在缺陷,我真傻,我真贪婪,我怎么什么都想得到呢。”

王华秋和拉丁男人在上面谈情景设定,下面的宋化成呛的鼻涕眼泪直流。

“要不我穿高跟儿?”王华秋风情地说。

“不行,你脚腕子有伤,下个月你还要带领我们参加广场舞大赛呢。”

“那还有什么花样?”王华秋认真地问。

“要不我穿?”

“去你的,你这个头,穿高跟儿相当于踩高跷,难看死了,我没有感觉。”

“那你追我。”

宋化成实在受不了了,掏出电话,拨通。

电话铃响起来,王华秋示意拉丁男人不要说话,她拿起电话,那头仍旧没有声音。

王华秋对着电话骂了一句,她有点慌。“你得走了。”

“谁打的电话?”

“我怀疑是我们头,要不就是咱俩的事被谁知道了,知道咱俩今晚在这,故意的。”

“咱俩的关系现在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就你,省那点住宾馆的钱,老往我这跑。”

“我怕宾馆有监控,留下把柄对你我都不合适。”

王华秋慌慌张张,把拉丁男人推搡出门,拉丁男人索吻,王华秋一脚把拉丁男人踹出门去。

宋化成听到关门声,知道王华秋脱了鞋上了床。

王华秋因为无声电话有些心神不宁,在脑袋里捋着物业部门谁能知道她跟拉丁男人这点事,已经忘了刚才的咳嗽声。

过了会儿,王华秋看着手机迷迷糊糊睡着了,如雷的鼾声,伴着不时的屁声。

宋化成松了口气,准备从床底爬出来,他刚露头就被吓了一跳,原来床铺上方正对着一面落地镜,从镜子里能看见熟睡的王华秋,如果王华秋看镜子,便能看到床底的宋化成。

但凡王华秋看一眼,宋化成今天的事就办不成。

宋化成悄悄试探了下王华秋熟睡的程度,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尼龙扎带,先是一点点捆住了王华秋的脚,再去捆她的手腕。

宋化成刚把两个手腕挪到一起,王华秋瞪着花生米大的三角眼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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