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袭(1/1)
有人夜闯秘阁之事第二日便在秘阁传开了,这还多亏了薛不让的三寸不烂之舌。还不忘在晨记上添油加醋地写了玉留春怎样与歹人搏斗,歹人又怎样狡诈,竟然使出奸计欺骗了玉留春仓皇逃脱。
文无期捏着晨记,心道这黑衣人竟是个女子,那么想来不是陆南山了,莫不是和他一伙的?但以陆南山的奸诈狠心程度,想必手底下的人也同他如出一辙,即使被玉留春缠上了也没必要骗她,直接打晕或是迷晕了便是,不可能这么好心。
“这黑衣女子和陆南山不是一伙的么……”文无期想着,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
楚袅问:“文少怎么知道之前那个黑衣人是陆南山?”
“呵,也就他会偷偷摸摸扒你们窗户了吧,想必又是为了那元仲辛,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唐勇道:“他这么喜欢元仲辛吗?那不如直接去找他,整日缠着楚袅作甚。还闯进女院扒女子的窗户,好歹是个文人,未免太不讲究了些。”
花辞树逗着小舟,接茬道:“估计是被元仲辛发现了,给他设了机关或是给他使了些绊子让他接近不了,没办法了才来找小楚袅吧。元仲辛那小子鬼精得很。”花辞树说至此处顿了顿,面色有些复杂,“而且老唐,你从哪看出来陆南山像个文人。”
文无期赞同道:“确实不像文人。而且此人虚伪得很,不可信,最好离他远些。”
最后一句是看着楚袅说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我最近都没见过陆南山呢,不信你问锦年和小骆。”
“没有不信你,只是要你小心。”文无期无奈地说,到底还是隐去了后半句话——最好从此与七斋韦原划清界限不再来往,省得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在文无期担忧楚袅的同时,薛不让正在二斋院中缠着玉留春,求她再给自己多讲些关于昨夜那黑衣人的细节。
玉留春不喜闹,也不耐烦搭理他,只是默默坐在院中吃着照秋浔给她的糕点。
薛不让见玉留春不吭声,便握着纸笔跳到了桌上,凑近玉留春好声好气道:“好姐姐,你就同我讲讲吧,大家都好奇着呢,全靠我这晨记续命了。”
玉留春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但面色有些不悦:“下去。”
薛不让软磨硬泡,什么招数都使上了,玉留春就是不开口。他急得直冒汗,最后也只能作罢,去寻照秋浔了。
照秋浔倒有办法治他,只轻飘飘丢下一句“你若实在好奇,今天晚上跟着留春一起去巡夜不就得了”便离开了。
薛不让点头,觉得这是个办法。于是今日巡夜的人由玉留春一人变成了四人,除去薛不让,其他二人是为了防止昨夜的情况再发生而加进去的。
玉留春是院里出了名的恪守成规与执拗,若有人犯事她绝不留情面,但你要她撒谎做错事是万万做不到的,也极度容易被骗。且除了照秋浔和陆观年,其他人的话她一概不听。
经过昨夜一事,秘阁中大部分人是睡不着觉了,于是藏在暗处跟着玉留春一行人,想要一睹那黑衣人的真容。
刘青了趴在墙头望着抱剑的玉留春心中一沉,正转身作势要走,却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强硬的力道,猝不及防间被拍落。
刘青了心中一惊,在空中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翻身扭头,只瞧见了一双锐利的眼,那人与她装扮大差不差,也蒙着面。
刘青了在着地的瞬间单手拍地,借势在空中翻身,稳稳落地。
照秋浔还在提着食盒喂玉留春吃糕点,见状吓得一抖,糕点便脱了手。玉留春眼疾手快,握住了那糕点塞进嘴里。
草丛里的薛不让还在奋笔疾书,写着黑衣人的出场多么与众不同今夜没看见的人没有眼福了。
“这便是昨日的黑衣人么?”照秋浔问。
玉留春点点头,手已握住了剑柄。
刘青了讪讪一笑,对二人抱拳:“在下不过一无名小卒,出门散步偶遇此宝地便心生好奇,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多有打扰,告辞!”
话音刚落,玉留春剑已出鞘。在暗处潜伏着的照寒日在地上随意捡了颗石子,弹指间石子已打在刘青了的小腿肚上。
刘青了哎哟一声倒了地,玉留春的剑一偏,刺向了刘青了脸侧的地里,削下一缕发。
见玉留春要收剑去扶刘青了,照秋浔喊了声“留春小心”。刘青了便扬袖一挥,一团迷粉已朝玉留春面门而去。
照秋浔在玉留春倒地前扶住了她,而后夺过她的剑朝着刘青了劈去。刘青了闪避不及,被她伤中了右小臂。见她还欲挥袖,照秋浔手腕一翻,割破了刘青了的衣袖。
她攻势迅猛,刘青了却只顾闪躲,毫无应战的意图。
“寒日!”照秋浔喊了一声。
刘青了暗道不好,躲过照秋浔的招式时抬脚踢偏了照秋浔的剑,“叮”的一声,恰好挡住了照寒日射来的箭。
“放冷箭,这不是君子所为吧。”刘青了轻笑,捡起了箭一一挡住照秋浔的接下来的剑招。
照秋浔身体不好,撑不了多久,咳嗽一声后手腕被刘青了拍了一掌,手中剑应声而落。
躲在暗中的众人再也顾不上瞧什么热闹了,纷纷窜了出来。刘青了轻笑一声,不欲恋战,踩着墙边树跃上墙头,留给众人一道潇洒的背影。
照寒日趁她稳住身形时射出一箭,但刘青了反应极快,微微侧身便躲过了,那箭擦着脸颊边而过,划破了蒙面的布。
照秋浔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了她的侧脸。
刘青了翻身落地,走了。
刚刚那推她下去的黑衣人正背着手在墙外等她,看见她挂了彩,冷哼一声道:“让你装,这下玩儿脱了吧。”
刘青了不悦地看着他,问道:“你谁啊。”
那人又冷哼一声:“陆南山。”
“不认识。”
“我要你认识作甚?”
刘青了翻了个白眼,推开他正欲要走,陆南山却道:“我知道你哥死亡的真相,想听就跟我走。”
刘青了瞪大双眼,又很快稳住情绪道:“我家中就我一子,并无兄弟姐妹。”
陆南山早有预料,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抖开了给她看:“这回信了么?”
那纸上分明是她的画像,右上角赫然写着耶律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