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公主殿下(十三)(1/1)
“殿下!”
“师父!”
一女一男同时冲上风月阁三楼,推开房门,大喊一声。
区别是前者的声音风月阁的员工顾客都听得到,后者只有苏橙冉震耳欲聋。
她放下账本,略微头疼:“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殿下!”
岚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的,殿下……呃,老板。”
她递上一叠单子:“这是这个季度的稻子亩产量,殿……老板,已经达到一千斤了!简直不可思议!”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苏橙冉脑海中的系统还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
【浪费。】
苏橙冉回到燕京后,先是让东易给岚蝶带了颗假死药,把她偷偷运了出宫。
而后就在这闹市之中开了家酒楼,取名风月阁。
当然,酒楼不过是个幌子,她这一年里可是做了不少让系统暴怒的事情。
例如买了十颗好孕丹碾碎了拿去喂种子。
让系统直呼心疼。
“用来繁殖的丹药,应该对一切生物都有效吧?”
苏橙冉承认,她就想做个实验。
但从岚蝶报回来的情况来看,实验大成功!
“人以食为天,在这种时代一千斤稻谷能让多少户人家吃饱饭你知道吗?这怎么能叫浪费?”
苏橙冉怼了句系统,笑着接过那叠单子。
一旁的东易和一年前比起来已经完全对苏橙冉心悦诚服了。
毕竟他真的一次都没打赢苏橙冉。
“师父,圈养的那批土猪也丰产了,运去西北和西南,到年底都不愁没肉吃了。”
苏橙冉点点头:“辛苦你了。”
虽然已经一年了,岚蝶也还是不太习惯自家公主可以精准知道东易想说什么。
每次她都觉得公主在演独角戏。
“你们将那些粮食分发变卖的时候记得要用「风月」的名号,等忙完这一阵,明年再招些人手,你们也会轻松点。”
听到苏橙冉这话,岚蝶撇撇嘴:“老板,这些事都是我和东易在做,被百姓感念的还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她家殿下这一年里就没睡过几个好觉,那些种子第一次落地时,殿下还亲自去耕种了一段时间。
而后七月河东水灾,十月彦南地震,要不是有他们殿下输送了那么多钱粮,不知要死多少人。
可民间百姓记得的,怀念的只有一个叫「风月」的善人。
岚蝶想不通为什么殿下要用这个须有的名号?
如果殿下亲自露面,这些累积的威望已经足够她召集一大帮兵马,拿回本来属于苏家的帝位。
在岚蝶眼里,他们殿下就该立于云端,被人仰望,而不是沉寂于这俗世之中,如山谷生长的静默兰花。
苏橙冉眉尾轻挑:“很公平啊,我自己选的路,一切都在按我预料的事态发展。”
“小蝶,你还记得我当初的愿景是什么吗?”
岚蝶点头,殿下每每夜读到深夜时,她都在一旁陪着。
殿下常说只要这人间芳菲,天下太平就够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岚蝶微微叹气:“苦活累活您做了,好事让那个逆贼享了……”
苏橙冉轻笑一声,没再多言,投入到了手上的账本中。
崔观止如果真在享福,就不会愈发消瘦了。
风月阁就开在白鹤楼隔壁,她每半个月便跑过去听崔景杰说书。
半年前崔景杰来的时间还算稳定,而现在离年末不到一月,后半年崔景杰总共才来了三次。
她偷偷跟踪过一次崔景杰,他整个人看起来比放她离开时还要颓唐,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而且他总是不停地咳嗽,苏橙冉能明显看到那手帕上的鲜血。
以前崔景杰讲得全是帝王豪杰的发家史,七雄争霸何等豪迈。
如今说得桩桩件件绕不开英雄垂暮,美人白头。
苏橙冉本来是打算回来和崔观止较量一番,让他自己去找寻那个势头正高的「风月」。
可如今这么看来,她再不出手,崔观止就要命丧黄泉了。
“你又给我埋坑。”
苏橙冉可算明白系统为什么没有在她逃离燕京时想方设法拦着她,就像当初他拼命劝自己不要假死离开魔宫一样。
她无论是否知道原主的真正心愿,只要选择起兵或者在其他地方滞留一段时间,都可能会拖到崔观止死亡。
崔观止一死,她的任务就再也没法完成,会自动失败。
【呵,你知道了哪有怎样?他寒毒附骨,光靠系统的祛毒散已经祛除不了,宿主你称帝还能只扣五千,不然可就是一万了。】
苏橙冉被这个狗系统无耻的嘴脸逗笑,怪不得她决定逃离时,他这么安静,是已经算准她这把必输无疑了。
“那咱们走着瞧,看看谁赢。”
……
“崔观止,老子难受!我感冒发烧都没这么难受过!”
他真不明白崔观止怎么想的,自己吃苦不够,还要拖着他一起。
以前他最不怕冷,到了冬天还敢去冬泳,现在一年四季他都要穿着厚厚的棉衣。
那不是普通的寒冷,崔景杰觉得那股寒气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包裹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经脉,啃食着他的血肉,让他无力挣扎。
“你还是人嘛崔观止,我跟着你是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过啊……”
他一直低声怒骂着崔观止,全然没有留意到谭琛走了进来。
谭琛一入御书房,就感觉这里面热得夸张。
他们陛下裹着厚厚的棉被,屋内窗户紧紧锁着,处处放着火盆和暖炉。
他刚刚吹了寒风的身子居然一下子就出了汗。
谭琛走过去,行了一礼:“陛下?你还好吗?”
虽然这半年他是觉得陛下看着瘦了不少,但没想到会病得这么严重。
崔景杰抬头,放下手中的笔,强作笑容:“还好,偶感风寒,有点冷,爱卿今日来何事?”
谭琛本来是与礼部那群人商量好了明年三月的选秀事宜,但见圣上这样,一下子反而不知该不该说了。
许是沉默得久了,崔景杰一下子猜出了谭琛的来意。
“你不会是想和朕说选秀之事吧?”
谭琛微微颔首:“陛下英明。”
崔景杰不禁郁闷,他英明个锤子英明!就崔观止现在这个破身体,那些选进来的美人不就是催命符吗?
“唉……”他长叹一口气,“爱卿,并非朕不想选秀,只是近来身子骨欠佳,怕是要养一些时日,你要不过了年再说?”
谭琛摸了下胡须:“无妨,只是先给陛下看看礼单,定个流程,怎么也要来年才选秀,想来那时陛下身体也该好了。”
崔景杰说不过谭琛,而且因为寒冷,他现在无法思考,反正出什么问题也得让崔观止这个没良心的和他一起背!
“行吧,那就这样,你们安排吧!”
谭琛得了确切的旨意,又多嘱咐陛下注重身体,才退了下去。
崔景杰撑着脑袋,一阵头疼。
“崔观止,我就选秀,我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