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有毒之花(1/1)
云晚意和常景棣搬来白云镇,算起来将近一个月了。
他们极少和外人打交道,也就赵莲娣几人,因为赵德柱和赵婆子的事,和她结仇生怨。
如今林家都没了,林曦又是个懦弱无能的性子,别说报复了,保命都难。
或许,是她想多了,没有人要害她。
云晚意这么想着,谨慎的拿起一支靛蓝花嗅了嗅。
的确如寒露所言,花上面带着一股清新雅致的香味。
但,这绝对不是靛蓝花本身的味道!
“夫人,您还怀着身子,可一定要小心。”立秋提醒道:“那个江大夫医术不错。”
“他刚好在郑小姐房里帮郑小姐换药,要不,把他叫来问一问,免得当真有毒,损了您的身子。”
云晚意放下花枝,摇头道:“不用了,我已知晓香味是什么。”
“夫人厉害。”寒露扶着云晚意远离花瓶,问道:“那,这香味有毒吗?”
“有。”云晚意惋惜的叹了一声,道:“你仔细去翻一翻花蕊的位置,是不是能搓下淡黄色的粉末。”
立秋立刻前去,果然在云晚意所说的地方,搓下很少量的淡黄色粉末。
所有的花朵,无一例外!
立秋把所有的粉末收拢在一起,用帕子包裹好放在桌上,又净手后,才去云晚意跟前。
寒露远远瞧着,沉声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白色的花蕊,怎么想也不可能有黄色的粉末!”
云晚意喝了一口茶,解释道:“有一种不常见的花,名为浮沉香,花瓣花蕊都是黄色,花香优雅馥郁,但,不能久闻。”
“啊?”寒露好奇道:“闻多了会怎么样?”
“有毒之物,闻多了会让人神经紊乱,神志不清。”云晚意顿了顿,挑眉道:“就是别人常说的疯子!”
“立秋刮下来的粉末,就是用浮沉香花瓣花蕊晒干提纯而成。”
“哼,也难为他们了,如此精细又分寸刚好的粉末,要费不少功夫,倒是用来谋害我了。”
寒露大骇:“谁会用这种阴毒的法子害您,林家的人,不都已经押在牢狱中吗?”
云晚意摇头:“我也好奇谁能害我,毕竟来白云镇后,我没得罪别人。”
“不对啊。”立秋扫了一眼那些漂亮的花,沉声道:“夫人,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府门口每日摆放的礼物数不胜数,我们拿回来后,留用的很少,绝多数都分给了下人。”
“送花之人,如何保证我们会把这些花拿回来?”
这几日府门口的礼物大.大小小,堆积成山。
一开始,常景棣吩咐不用管,堆着就是。
眼瞧着越来越多,府门口进出的路都要堵了,送礼之人也没拿回去的意思。
常景棣这才叫人收进门,把能用得上的东西,分发给下人用。
他和云晚意,从来都不会要那些个礼物,这也不是秘密。
送礼之人只要稍微打听,就能知晓。
云晚意后知后觉,按着眉心,道:“那人打听过我的喜好,知道我的偏爱。”
“也清楚蓝紫色的花十分惹眼好看,花和寻常礼物不同,你们会把花送到我跟前来。”
“一环一扣,全在算计内。”
寒露听得心惊肉跳,越发惊骇:“该不会,是上城有人追到这儿来了吧?!”
云晚意缓缓摇头,分析道:“离开上城时,老爷刻意用了障眼法,分不同批次出城。”
“我们这一队人马乔装打扮,压根不惹人注意,后来又几经变换身份,上城的人不可能寻的这么快。”
再说,上城的敌人死的死,散的散。
没人有这个本事追到这!
云晚意心里有个猜测——无尘道长说过的,怕又是魔道作乱。
眼看着他们解决了林家这个麻烦,想着法子卷土重来,必要弄死云晚意!
立秋想了想,低声道:“敌在暗,我们在明,无法知晓对方的身份。”
“不管是谁,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不准再收任何礼物。”
“不必了。”云晚意挑眉,道:“对方下毒很有分寸,剂量也少,短期内毒药无法起作用。”
“必然还要送第二次第三次花来,找个可靠的人盯着,务必要在对方送花的时候,人赃并获!”
“是。”立秋应道:“奴婢这就去安排!”
“对了。”云晚意叫住立秋,朝她们二人道:“以后少提及江大夫,尤其是在老爷面前。”
“江大夫若是求见,也想法子挡回去,免得闹出不必要的误会,若是关于郑小姐的伤势,你们传话就好。”
“什么传话?”常景棣从外边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疑惑道。
云晚意立刻反应过来,接过话茬道:“没什么 ,是门口送来的礼物,出问题了。”
“什么?”常景棣一惊,旋即便是担忧:“我早就说过,那些个东西来历不明,小心有居心叵测的人浑水摸鱼。”
“这才几日,没想到担心的事情便应验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晚意把事情说了说,末了道:“送礼物的人很有手段,对我也很了解。”
常景棣的脸,都要拉到胸口了:“究竟是谁,对你的性子如此了解,还擅长用毒?”
云晚意只能想到这些,关于对方的身份,她也毫不知情:“不清楚。”
“但,那人费尽心思,我没有个好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常景棣一阵无语:“你又想用自己做饵?”
“他们的目标是我,当然也得我做饵。”云晚意笑了笑,道:“能确定一点。”
“他们暗戳戳用这种阴毒手段,必然是有避讳,既不会光明正大,我的危险相对而言,也少很多。”
“我不同意。”常景棣无奈的按着眉心,道:“我初上战场的时候,听过一句话。”
“永远不要把你的后背暴露给别人,亲近的人也好,敌人也罢。”
“晚意,大不了,我们再换一个地方,躲的远远的,也不要自己去涉险。”
云晚意知道他的担心,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那就等着看,咱们长途跋涉,好不容易在白云镇定下。”
“再挪地方,折腾人不说,未必就能轻松,别忘了无尘道长的话。”
她是玉姮宗少宗主姮晚的转世,姮晚的残魂意识不消,魔道的人便是孜孜不倦的缠上来。
今日便是十五了。
常景棣准备好了上山的东西,闻言道:“先去见一见无尘道长吧,今日就不接向春荣了。”
“省的我们去见无尘道长的时候,还得找借口支开她。”
云晚意嗯了一声,跟着常景棣出门上了马车。
临出门前,她刻意留意了一眼。
或许,是因为今日是南山寺和北山观开门的日子,送来的礼物不多。
还是和之前一样,老母鸡,鸡蛋,还有些药材。
“别看了。”常景棣牵着她的手,将她扶上马车,道:“这些东西,以后咱们都不收。”
云晚意没着急搭话。
等常景棣也上车了,隔绝了外人的视线,她才轻声道:“礼物照收。”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揪出送礼之人是谁,就这一层线索,总不能给断了。”
常景棣满是担忧,还想说什么。
云晚意在他否定之前,保证道:“东西都经过立秋和寒露的手,我保证不会沾染。”
“唉,就依你的来。”常景棣也很无奈,道:“你自己注意便是,我说多了,你又要嫌弃我是个老妈子。”
“怎么会呢?”云晚意讨巧的上前,拉着他撒娇道:“我家相公英俊潇洒,容安绝色,谁敢说像老妈子?”
“你最近这张嘴啊。”常景棣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实在是没办法。”
……
马车走到路的尽头,许多人排着队往上走。
熙熙攘攘的人群,比上次他们来时,明显要多很多。
常景棣下了马车,搀扶着云晚意,道:“我们从另一边上山,人太多了,别挤到你。”
“还有另一条路?”云晚意诧异,问道。
常景棣嗯了一声,指着南边道:“是小道,没这边好走,能稍微近一些。”
“都行。”云晚意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情况稳定,慢一点爬山没什么问题。
小路就是小路,只容一人通过。
谷雨走在最前探路,紧随其后便是立秋。
再往后是云晚意,常景棣,寒露,还有大寒,把两个主子夹在中间,为的是能应付突发状况。
他们没带多余的人,走走停停,用了半个时辰才上山,一路来倒也平安。
只是在半道上,有个奇怪的石阵。
云晚意也算精通阵法,她仔细观察了石阵,却没看透是什么情况。
小路通往的是北山观后边的偏屋。
几人刚进北山观的偏屋,就有小道士上前:“几位居士,请随小道来。”
“你是谁?”常景棣眯着眼,疑惑道:“为何会知道我们在这?”
“大师兄吩咐小道在此等候。”小道士面带微笑,解释道:“大师兄在偏殿等您几位。”
云晚意和常景棣对视了一眼——不是要见无尘道长吗,为何是菩涵的人出面?
常景棣蹙着眉,将信将疑道:“先带我们过去。”
菩涵早就等在偏殿,见到几人行礼,道:“委屈帝老爷和帝夫人了。”
“无碍。”常景棣扫了一圈,疑惑道:“为何是菩涵大师,你们无尘道长呢?”
“这……”菩涵顿了顿,苦笑道:“实不相瞒,师伯闭关未出,只传了话出来,命贫道招待您两位。”
“若是没记错,十日前无尘道长便闭关了吧?”云晚意觉出不寻常,狐疑道。
“上回菩涵道长也说,十五这日能见到无尘道长,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菩涵摇头,叹道:“师伯这人行踪不定,他闭关的地方,其余人也无法进去,不可能知晓其中情况。”
“照理说,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和变故,多半,是师伯修行遇到了困难,多给些时间,也能解决。”
“两位居士,要不今日拜过,等初一再来,若是师伯提前出关,贫道自会通知您两位。”
云晚意和常景棣两人来,为的是找无尘道长问宗族之事。
拜就算了,云晚意不信那些个神相,更别说常景棣了。
云晚意惋惜道:“可惜没能见到无尘道长,既是如此,我们等下次来就是。”
“好,今日贫道还要主理法事,恕不能相陪。”菩涵态度无异:“两位自便,除了后山,可随意逛逛。”
菩涵离开后,云晚意总觉得不对劲:“无尘道长不是不讲信用的人,为何忽然闭关,还没按照原定的时间出来?”
常景棣摇头:“我和你一样奇怪,对了,你上回说,无尘道长把你引去了另一个空间。”
“要不,咱们顺着那个空间再瞧瞧?”
云晚意嗯了一声:“就在这个偏殿末尾的神像前,寒露立秋,你们和谷雨大寒在殿外守着,不准旁人进来。”
他们二人走到偏殿末尾的神像前,云晚意按照记忆,寻到无尘道长打开密道的机关。
可,云晚意按下机关后,并无密道出现!
云晚意奇怪道:“我没弄错啊,就是这里,我清楚的记得,这尊神相手执紫色宝瓶。”
“机关也就在此处,为何打不开呢?”
“别着急,在四处找找看。”常景棣绕着神相仔细查看,道:“想想道长有没有念什么口诀?”
云晚意摇头:“绝对没有,当时我距离无尘道长几步之遥,要是他念叨了,我不说听见,也能看到他嘴型才是。”
两人找了一番,依旧没发现其他打开机关的地方。
“看来,这个地方只有无尘道长能启动了。”云晚意猜测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嗯,没必要耽搁功夫。”常景棣眉心紧锁,道:“还是顺着原路下山。”
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们二人走在中间。
走到奇怪的石阵的时候,云晚意无意间看了眼,奇怪道:“不对,你们瞧。”
“这石阵跟我们来的时候相比,是不是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