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镰刀牺牲扁担叛(1/1)
当时厨师在杂货铺给钱,他看得可是真真的,现在掌柜的竟然,又要把这张钞票买电影票再转手出去。
这里面的弯弯绕,他读军校的能不懂?
当他把“扁担”扣起来时,“镰刀”就知道完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次恐怕整条地下组织网络线,都要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了。
那死就死吧,有的生命,轻于鸿毛,有的生命,却重于泰山。
为了胜利,牺牲我一个,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后来者站起来。
他先一手抢过钞票,塞进了嘴巴里,咀嚼咀嚼就微笑着吞咽了下去。
井上一把抢了个空,气的火冒三丈,可是说打死他,那只是嘴巴上过过瘾,恐吓恐吓而已。
目前还没有经过严刑拷打,还没有从他嘴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来,他怎么可能打死如此重要的嫌犯?
本来围在这里的人,早就吓得躲一边去了,他转到售票室门口,一脚踢开门,拎住了“镰刀”的衣脖领。
手枪顶在他的后脑勺,气急败坏地说:“我叫你吃,回去我就让你吃个够,给我站起来,跟我去宪兵队。”
他哨子一吹,来了一队巡逻队,井上把他的证件一扬,他们马上把两个嫌犯押起来,送往宪兵队去。
就在马路对面,王奇志的双手紧紧地捏住了车把,心里那个痛啊,胸中的怒火恨不得当即掏出王八盒子来。
可是脑中响起了肖飞的嘱托:“王奇志同志,从此你就是一把尖刀,要深深地扎在敌人的心脏里,等待合适的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多么神圣的使命啊!
含着泪花,用力一蹬,自行车汇入人流,这笔债给你记下来了井上,你给我等着,我王奇志发誓,绝对弄死你!
今天王奇志大摇大摆地回了一趟老家,说是要回去看看爹和娘。
千雅说什么也要去,还买了烟酒,布匹当礼物,所以木村派了一辆车。
看着如花似玉的倭寇娘们,老夫妻两个真是哭笑不得,但也好生招待着。
本来自己骑自行车回来的话,他想去和肖飞汇报情报,一起坐坐,再取取经,给自己充充电的。
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于是找了个机会,拉着老父亲在一边交代了几句话,并塞给他一张纸条。
这下把老头子搞得更紧张了,干脆装醉让老婆子扶房间休息去了。
“呵呵,我父亲高兴的,他平时很少喝酒,今天你来看他们,他俩都太激动了。”奇志跟千雅这样解释道。
千雅痴痴的笑着,也是高兴得紧,不过又怕路上不安全,于是两人早早又回了城。
眼看着儿子和倭寇娘们走了,王大富从床上一下跳起来,把老婆子给吓个半死。
她揉着胸口喊道:“老东西你撞鬼了不是?一惊一乍的,哎哟喂,我的心脏可经不住你这样惊吓哟。”
“他俩都走啦?”
“走了,你咋啦?害怕矮倭瓜婆娘不是?虽然人长的是不错,可俺心里总是乐不起来,你说他俩不会真的?”
“你别吓得得了,儿子有数着呢,走了就好,我得出去遛遛食,这撑得心里慌。”
“你说啥?你都没吃完就躺下了,撑个什么撑?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你个老东西。”
“呵呵,刚才看那娘们不是没胃口吗?得,你再热一热,我遛遛回来咱俩接着继续整。”
“呸,你个老不正经的,都几岁了还整,你行吗你?”
“一条河…从我门前过啊……滴愣个里滴登…”王大富鞋帮子也不拉上去,就这样拖着鞋跟出了门。
今天他家来了洋车,矮倭瓜都上门来了,村民们看着他,白个眼就躲开去,谁都不愿意搭理他。
但他心里却喜滋滋的,继续哼着曲儿直奔铁蛋家去。
“哟,老铁在呀,吃没?”
“咦?难怪今天有喜鹊叫,稀客呀,来这里坐,王…哥,看你这表情是,有事?”
“呵呵呵,老弟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家蛋呢?我只找他,快麻溜滴,出大事了,城里出事了。”
“啥?你还是王大富不?这这这,你让我捋捋,你现在究竟是干嘛的?”
铁蛋本来在屋里擦枪呢,早就听见了,所以藏好了枪才出门来晚了一步。
看到铁蛋,王大富犹如见了主心骨,那表情夸张的,他一步上前,逮着铁蛋就说:“天王盖地虎。”
老铁本来还在纳闷呢,此时更摸不着头脑了,闻着王大富身上有酒味,心想莫不是他喝醉了?
却只见儿子眉毛一挑,对他也来了一句:“宝塔镇河妖。”
“哈哈哈。”王大富乐得孩子似的,从口袋里神神秘秘摸出一张纸条来。
“这是奇志刚才托我转交给组织的,他说城里出大事了,让大家小心点,我走了哈,老铁,回见。”
外面又传来了他“愣滴登愣滴登”的五音不全,老铁似懂非懂,指指外面,指指纸条,不知如何开口。
铁蛋悄悄对他说:“爹,奇志是咱们的人,他是我们的卧底,是这个。”他竖着大拇指往屋里走。
留下老铁细细回味,不住点头。
地道里,肖飞看着纸条,手指骨捏的在微微颤抖:“完了,扁担和镰刀被捕了,看来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所以我得去通知斧头他们撤离,否则一旦有人扛不住,招供后就来不及了,损失啊,这次损失太大了。”
城里很严,如今那套混水摸鱼的方法行不通了,每个鬼子不仅配备了证件,每天还更换口令。
但是日常还得维护,所以有正儿八经的良民证的人,还是可以通行的。
肖飞和铁蛋两人直奔钟伟家,一听情况严重,钟伟立即出门,小半天才回来,先后又进来三位同志。
但是钟伟叹息道:“警备司令部我们哪里进的去哦,厨师同志无法通知了,要是,嗨,真是心痛啊。”
肖飞沉声说:“同志们,虽然咱们期望我们的同志能坚守秘密,但必须做最坏的打算,现在我护送你们出城。”
钟伟夫妻把家具搬在车上,几个人围着车一起走,装作是搬家的样子。
肖飞和铁蛋,像是路人的样子,在前面开道,时刻警惕周围的一切。
快到城门口时,忽然听到哨声大作,城门口又来了一队鬼子兵。
本来四个人守门,一下成了差不多二十个鬼子,还如临大敌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铁蛋一个人先去转了一圈,回来时脸都黑了。
他拳头捏的咯咯响:“哥,问题被你说全中了,鬼子刚才去了火车站,我们前脚离开,钟叔家也被搜查了。
现在拿着画像,在对着人一个个看呢,看来城门是出不去了,怎么办?要不我们现在出其不意直接杀出去?”
“不行,你以为都像我俩年轻力壮啊,大叔大婶跑不动不是去送人头吗?你让我想想办法。”
肖飞蹲在墙角边,脑瓜子转动着,忽然看到阴沟边,一只小猫死了,不知谁就丢在阴沟边,上面爬满了蛆虫。
他看看不远处的棺材铺,灵机一动,站起来说:“有了,咱们凑一凑钱,去买一口棺材,然后………”。
不一会,驴车从弄堂里出来,上面的家具不见了,现在拉着一口棺材,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跟在后面。
因为伤心哭泣,脸上有了泪痕,然后沾染了灰尘,全都变得脏兮兮的。
头上包着白布,再略低着头,一时不好辨认了,肖飞满意的点点头。
他捡起那只死猫来,把腐烂的肉啊,蛆虫啊,全部擦在了棺材的边沿,然后把猫丢进了阴沟里。
这下棺材上又臭又有蛆,简直令人作呕,是个正常人,谁会去触碰啊?
出丧的队伍在前面,肖飞和铁蛋不远处跟着,准备随时拔枪的关注着。
“站住,你们这是要去哪?”
驴车被拦住,有人端着刺刀过来喝问。
“哎哟我的个老天爷呀,你叫我怎么活呀,哦伤心呀,哦老天呀……。”
关秀娟拍着棺材板,哭的丝毫听不出这是在演戏。
一位同志点头哈腰抱歉着说:“长官,老总,是这样的,我这大兄弟暴病没了,这不拉城外去掩埋吗?
那个大夫可是关照了,这病啊得深埋,还不让我们接近呢,说是很厉害的什么什么染病,咱也不懂啊。
哦,要检查对吧,您请便,没盖严的,您那个刀撬一下就可以了,我们都退后,让长官检查检查,快退后,越远越好。”
说着还拉着其他人如避瘟神似的,噔噔噔后退着,其实是让开位置来。
因为要是真检查,肖飞,铁蛋,和棺材里的钟伟,是同时会开枪的。
尼玛,但这也太逼真了,那鬼子一下捂住自己的口鼻,那臭味和蛆虫,他已经闻到也看到了呀。
他火冒三丈,气的指手划脚:“快快滴滚蛋,快快滴拉走,你想害死人呀,赶紧拉出去,拉走。”
“哎,哎哎,好的长官,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大伙赶紧推的推,拉的拉,牵着驴车出了城门洞。
昨夜井上一夜没睡,他知道要及时撬开嘴巴,否则其他人就要跑光了。
“镰刀”,“厨师”,“扁担”,被分别关在三个房间,狠辣手段层出不穷,天亮后就有人直奔火车站去了。
如此准确直接地去找“匕首”,然后又飞扑向“斧头”的家里,只能说,三个人里面,有人已经招供了。
“厨师”垂着脑袋,嘴角的鲜血,还在拉着丝慢慢地滴落。
井上一把揪住头发,扳起脑袋,强烈的灯光下,“厨师”满脸浮肿,口鼻流血,一只眼眶肿得像鸡蛋。
“啧啧啧,你看看你多傻,你其他的同伙都已经招供了,怎么?不信?呵呵,那你听听“斧头”“匕首”“黄芪”。
“马掌”“红灯”,这些代号都很熟悉吧?他们不招供,我又如何会知道呢?所以,你就是最傻的那一个。
你所谓的坚持,在被别人出卖时,那已经是一文不值了,人家现在在吃香的喝辣的,而你呢?哈哈哈哈。”
“厨师”气的浑身颤抖,他都说对了,“黄芪”是药房的,“马掌”是鞋匠,“红灯”是裁缝,现在被他一一说出来,他以为他们也都被捕了。
“呸”,一口血水唾沫差点喷到井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抓贼要抓赃,你给我定罪,也需要证据。
人家与我有一些恩怨,趁机陷害于我你也信,你才是最傻的大傻逼。”
“好,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继续让他清醒清醒。”
两个鬼子如狼似虎的冲过来,把“厨师”开始了又一番的严刑拷打。
他自己又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木村正在和“扁担”喝着小酒。
“厨师”是最后抓进来的,当时“镰刀”和“扁担”被抓进来后,先来了一顿杀威棒,被他一下就试探出来。
“镰刀”的一声不吭,和生死决绝神情,他也明白,面对这样的硬骨头,估计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于是丧心病狂地,当着“扁担”的面,把“镰刀”实行了开膛破肚,说是要掏出那张钞票来验证。
如此血腥疯狂的法西斯手段,这个“扁担”当场就崩溃了。
钞票拿是拿出来了,可是已经无法辨认,根本没有情报可言。
但是“厨师”确实和“扁担”联络了,所以“厨师”也被“请”到了地下室来。
问题就出在“扁担”了,他的杂货铺,是宝鼎地下组织的枢纽。
所有的同志,有了情报后,都会送到他这里,然后由他转到城外去。
所以他的背叛,那就是毁灭性的。
不过庆幸的是,肖飞反应及时,把“斧头”一家和“匕首”“红灯”“马掌”及“黄芪”,及时地护送出了城。
所以目前只有他们三人,不不不,只能算两人,“镰刀”牺牲了,“厨师”危在旦夕,“扁担”已经不能算人了。
看到井上进来,木村高兴地招手:“井上,来来来,坐这里来,看到你振作起来做事,我真的是很高兴啊。
这次你能挖出来隐藏在我们身边的间谍,功不可没啊,我已经上报上去了,不日你就可以得到嘉奖令。
怎么样?后续你想做什么?有什么打算尽管说,趁现在师兄说话有用,我一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部门。”
“师兄,新来的兵都被你安排出去了,但是我听说,还有一支山地作战队住在学校里,你看,能不能让我加入他们?
我想去第一线,和他们一起作战,那次狙击我虽然活下来了,但是我已经把自己当死人了,所以我不怕死,我要去和游击队来个决一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