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壶（1/1）

刚才还阳光万里，这一会儿却是乌云笼罩。一行人急忙就近进了边上的酒楼避雨，马夫也不知把马车停去哪儿了，下人去找也没回来，安思墨只得自己前去寻。不一会儿雷声大作，暴雨如注。酒楼一时冲进来许多客人，一个不小心，初晴的帷帽都被挤的掉了下来。楼上似乎有人起了争执，忽然间一个酒壶朝着初晴直直掉了下来，初霁戴着帷帽一时不察，几个丫鬟被人潮挤到了边上，初晴下意识往后退闪了一步，不料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酒壶砸在来人身上一声闷响又弹出触地应声破碎。初晴连忙抬头看向来者，却落入了一汪秋水，羞红了一张脸。门外的安思墨整个人泡在雨里，不见神色。

“李公子好身手！”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围群众议论纷纷。

“看不出来李大老板翩翩公子模样，武艺确是如此精湛。”

“那名女子不知何人，竟有如此福气。”

“若刚才是我站那儿就好了…”

“这女子生的也是美，美女配英雄，相称极了…”

“那女子身边站着的看起来像是程家下人打扮。”

“听说程家今日老太公寿诞，前来宾客盈门。也不知是那位表小姐…”

安思墨进了门，用力拨开人群，强装镇定站在初晴面前：“小姐，该回府了。”

初晴回过神来，连脖子都成了嫣红色。

“多谢李公子。”说罢低头快步进了马车。

初霁看着安思墨感觉他今日有些奇怪，像是失了心丢了魂。

“阿姊，思墨湿透了，让他进来里面暖暖吧。”阿姊平日最是细心，看来今日的心思都用在李哥哥身上了。

“啊，我竟没注意！思墨，你快进来！”

安思墨罕见的没有应答。

初晴撩起帘子，看着思墨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她轻轻拍了拍思墨的肩膀，说：“你快进来吧，秋日里最容易着凉，可受罪着呢。”

“我无事，小姐快将帘子合上，莫让雨进去淋着了。”思墨没有回头，声音沉闷地压在了初晴心上。

他好像生气了…小时有此初晴不听话爬到树上摘果子掉下来那次他也是这样的声音，只不过现在长大了，愈发低沉了些。

初晴突感委屈，并不知自己做错了何事。回府后，两日没和思墨说过一句话。初霁感觉氛围不太妙话也少了许多。

大寿前一日，大舅舅带着儿子儿媳们，小舅舅带着四子四女来吃团圆饭，这是初晴她们来之后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之前不是这个有事便是那个忙，从未如此齐整过。连躲了几日的小舅母都来了，只是面上挤不出一丝笑。当今天子体恤太傅，明日准了他们休沐一日，今夜才都得了空。一时间热闹非凡，特别是小舅舅家的几位年岁小些的庶子庶女们，没一会儿纷纷下桌东跑西蹿起来。

程老太爷也是喜热闹的，一开心多饮了两杯酒，早早的离席睡下了，说若不早些睡明日可起不来了，程老夫人也陪着先回房了。

程书磊见初晴的护身符都走了，便端着酒杯拎着酒壶来找她。脚步虚浮，想来也是喝多了。

“好久不见初晴初霁妹妹，出落地越发漂亮了，来咱们喝一杯。”

“谢书磊哥哥好意，我不会饮酒。”

“你若不给我面子，我可也不会给你面子。”说罢阴狠一笑，把酒杯直抵到初晴嘴边。

初晴恼怒，拂了酒杯转身便想离开。未曾想程书磊这个无脑儿竟当众抓住了初晴的手：“表妹这样好看嫁与我做妻可好？”

众人正在觥筹交错，一时无人注意，初霁上来一掌打在了程书磊的手腕。

程书磊吃痛，松了手，初晴转身躲在了初霁身后。

“你大胆！区区一个知府女儿竟敢打我！”前日他便听说了这俩丫头在祖母面前说他坏话，害他又遭了一顿骂。今日本想给她个下马威强了她还怕祖母不同意这段婚？可不知林初霁何时练得如此身手竟近不了林初晴的身。他一着急便大声嚷嚷：“林初晴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大白天的在外头和陌生男子搂搂抱抱，怎你磊哥哥便碰不得了？”

“住嘴！”

“你这个做哥哥怎出言如此污秽不堪！”程若涛怒言，平日里便看不惯这个浪荡子模样。

“我儿也没说错呀！她林初晴前两日在酒楼和一个陌生男子搂在一处可不少人都见着了。在家是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在外可就不知道咯。”小舅母韩氏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你放屁，那是我阿姊的未婚夫。况且李哥哥是为了护阿姊不被酒瓶子砸到才…才…”初霁不知用何词汇才能帮阿姊脱去“罪名”。

“未婚夫？我怎没听说？怕不是为了名声瞎编排的吧。”小舅母可不想失了这难得的拉踩机会。

“是前日里父亲让我去打听的那个李家公子？”大舅舅皱眉沉思，原他听母亲的意思不是十分赞许这段姻缘，看目前的样子怕是必须要成了。

“是的，正是他。”林初晴感激的朝大舅舅一笑。

程书磊和小舅母闹了个没趣，悻悻然回去了。小舅舅向来隔岸观火，见没了趣头又找如夫人喝酒去了。只大舅舅家的二子书淮和书景来关心林家姊妹。

“看不出来初霁这功夫了得，可是练了几年了？”

“书景哥哥可要过几招？”

“罢了罢了，若是输给你太丢人了，可要是赢了你又怕你闹脾气，回头挨教训的还是我。”

“哈哈哈你怎把我想得这么娇蛮。”

“初晴，你可是认定了这门婚？”

“书淮哥哥，现下外头如何传的？”

“说是林家大小姐林初晴和李家公子李明启私相授受…现如今祖父祖母还不知，可过了明日定也是知晓的了。不过就算如此也是以你的心意为优先考量。”

“那日是我第一次出程府门，而且也就那时一时不察掉了帷帽露了相，就算是知我是程家出来的小姐也不应知道的如此详尽…怎么会闹成这样…”饶是心里觉得李公子是良配，但尚在闺中传出这样的话柄来是丢尽了程林两家的面子，若是被有心人挑拨说成家风不正，对妹妹们的嫁娶也成了阻碍。林初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你可觉得李公子如何？”

“他是好的，只是那日为了躲酒壶未曾想会被风言风语传成这样。”

“若是你觉得好的就成，这婚估计得非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