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谎言(1/1)
“让开!”林拆猛声一吼,李明启和陆鸣一怔,往两边侧身。几枚飞针没入前面一排士兵的咽喉,那士兵瞬间倒下。
又洒出一罐辣椒粉,沾到之人痛楚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嘶声喊叫。
林拆把自己身上能用的远程武器一股脑全扔了出来,倒也为李,陆二人争取了几分钟喘息的时间。
赵权眼看士兵越来越少,自己提着剑又杀了上来。
他原本就是战场出来的人,功夫比那些小卒好上许多,虽然腹部中了一剑,但是李明启和陆鸣现在的状况也不比他好上多少。
他一个劈剑,李明启双手执剑咬着牙被击退了两三步才勉强撑下。陆鸣见状正想上前帮忙,结果被面前的副官缠住无法脱身。
林拆找准时机捡了一柄掉落的长剑,一个飞身上去直冲赵权的命门。
赵权赶紧挥剑抵挡,他这一击用了十成力,林拆的虎口被震得生疼。
李明启得了空隙,上前一又是一刺,可惜他现在的动作没有之前的流畅,被赵权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这边三人艰难抵抗,那边安思墨和陈望月得知动静后快马赶来。
等他们到达摘星楼,血液已经淌满了整栋摘星楼,在门口汇聚了浅浅的一滩血池。
安思墨直接踏着马身从摘星楼外檐蹿跃而上。
晚了一步,赵权的剑已经离林拆仅有一身的距离。
突然伸出一只手拉过林拆将自己的身位与她换了一下,剑从后心没入,卡在了肋骨。
“陆鸣!!!赵权他妈有本事朝我来啊!”李明启怒吼,他想冲去杀死赵权,但是方才的一剑伤及膝盖,拖着伤腿只能艰难前行。
“你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正当赵权捡起另一柄剑劈向林拆时,安思墨已经赶到,将他执剑的手砍断。
赵权身体还在往前冲,想抬手时却发现空无一物,伤口正往外喷射着血。他骇然回头,对上安思墨煞气腾腾的双眼,这才爆发出一声愤怒的惨叫。
安思墨挑起赵权的断手,扔向还在楼梯口的小兵,那几人吓的接连后退。
陈望月带队赶到,解决了这些小兵。
安思墨拿剑柄击打赵权的膝盖后方使其跪下,又扯过麻绳将他困了个严严实实,最后又嫌吵,拿一块破布条塞住他嘶吼的嘴巴。他只能发出轻声的呜咽。
李明启用剑撑拖着伤腿一步一步走到陆鸣身边。他跟了他二十年了,就像是他心里的蛔虫,而他也早就把他当成弟弟。今日进宫时他就没有打算能活着出去,安排陆鸣带几个影卫出城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陆鸣笑着说:“你一个人去地府我怕没人陪你说话。”
“当啷”林拆握剑的手一松,一言不发瘫坐在了地上。
思墨扯过披风将她包裹起来抱在怀中,才发现她浑身颤抖。
“我先送你回家。”
“等一下……”林拆借着思墨的力气站起来,走到陆鸣身边。
“我向你保证会将他好好安葬,和影卫的尸体葬一起。还有其他的影卫如果愿意出城永不回长安,我也可以保证他们性命无忧。放了长安城的百姓吧, 不要平添杀戮了。”
林拆声音嘶哑,但是坚定有力。
李明启抬头看着月光下这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双目赤红:“那是她欠我,欠我母亲的!”
“丽嫔并非死于英妃之手。”安思墨的声音不大,传入李明启的耳中却声如洪钟,撞击他的耳膜。
“什么?你们不要欺骗我了!”
“你不过是刘皇后深埋的一颗棋子而已,她命赵太医带你出宫并非要救你。赵太医,上来吧。”
血红的楼梯口,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带着他的医箱颤抖着走了出来。
林拆差点要认不出来,上一次见他明明头发还未白成这样……
“我一直在赎罪……我跟着莉莎一同来到长安。她来跳舞,我来学医。她的舞姿是全敦煌最美丽的,就算在长安也没人能比得过她。那时候我们刚来长安,居无定所,手里也没有什么银子。我们说好了,等我进了太医院就给她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可是我还没考进太医院,她却因为舞姿出众常常被安排进宫献舞,还结识了英妃。”
“英妃待她很好如同自己的小妹妹,知道我们生活拮据,借着过年过节的由头给了不少赏钱。直到那一日……她进宫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在长安人生地不熟,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人却还是找不到进宫的法子。我只能更加用功,终于在六个月之后进了太医院,多方打听才知道她怀龙种,被安置在皇后的宫中。可是皇后宫的问诊有最资深的太医,根本轮不到我们这些刚进宫的小医馆。”
“又过了三个月,一天夜里太医院只有我当值,皇后宫人紧急召我进宫,到了才发现是她难产,她生了一天一夜才诞下你。来来往往全都是人,我有太多问题想问她却问不出口。服过汤药她面色恢复了一些,我抱着你去见刘皇后。她身坐高位,命宫人拿出了一个篮子,那篮子打开下面全是金灿灿的金子。她让我把你带出长安,还让我告诉你一切都是英妃的计谋,否则,莉莎活不过今晚。是我愚蠢!我太愚蠢了!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莉莎……我回到长安才知道,莉莎在那天夜里就已经……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你,都是我的错!!”说完他就准备一跃而下,安思墨一把拦下。
李明启一脸茫然,一直以来他认为的正义,他认为的亏欠全部都是有心之人设下的陷阱,他所作的一切没有了意义……
“你撒谎!!”他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发怒的野兽一般,冲像前抓住赵太医的领口将他举了起来。
“你快说啊!你撒谎!!!这一切都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的!是谁出的注意?”他愤怒的目光定格在林,安,陈三人身上。
“我撒谎了。我二十多年前撒了弥天大谎了……”赵太医垂下头,浑浊的泪水打湿了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