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当年如何?(1/1)
二十年的光阴于长生者而言或许是沧海一粟,但这并不代表这一粟可以被人轻视,利用以及扼杀。
摇光稍稍倾身,此刻幽兰成锋,她眸中有审视:“张副官,希望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
张日山知道她不好应付,略沉吟组织语言,打算把事情说的更详细一些,他对别人或许还可以端起长辈的架子,可对眼前这个女人,就没必要了,都是千年的狐狸,没必要玩聊斋那一套。
“当年九门探墓失败后,九门明面上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张起灵,另一派想要推翻张起灵,在九门人眼中,佛爷就是想要推翻张起灵的那一派。”
当年张大佛爷酒后失言,为之后九门埋下隐患,这才牵连出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这一点副官无意为佛爷辩解,可四姑娘山活动失败后,佛爷确实尽力弥补。
“可当时张家内部也分为了两派,一派以佛爷为首,另一派被“它”渗透的组织的组织控制,被“它”渗透的组织才是真正想要推翻张起灵的幕后黑手。”
说到这张日山脸上有些落寞,他想起了那段算是暗无天日的时光。
“当时佛爷一直在张家派系中与被渗透的组织周转制衡,可佛爷当时已至暮年,多少会力不从心,所以无奈之下才会将张起灵以囚禁之名安顿于格尔木疗养院中,这也是为了蒙蔽‘它’。”
“在此期间,族长并未受到任何来自九门或是佛爷的迫害,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作为担保。”张日山认真的向摇光承诺。
摇光偏头避开他的目光,眼中满是讥讽:“除了失去自由吗?”
她可以理解张启山的用心,但使张起灵受困在她看来依旧是张启山的过失。
她虽不问责,可也不说原谅。
张日山继续解释:“并不完全是失去自由,巴乃考察队的那个张起灵是佛爷放出去的饵,为的就是蒙蔽它,用假张起灵转移了“它”的注意力,这才能为族长争取一些自由。”
“而且族长也并非一直生活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在这期间佛爷一直在清洗抗衡“它”的势力,直到后来佛爷去世,解九爷以解救之名将族长带离疗养院,此事才告一段落。”
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张日山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没有一句虚言。
摇光上下打量了张日山一番:“那么张副官,你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她并不是闲着没事去打听张日山的过往,只是他曾经是张启山的副官,因此她才要多加刺探,侧面验证一下他话的真假。
张日山感叹她心思缜密:“我因体质原因,在佛爷失言之后便退居二线,隐姓埋名,知道佛爷去世前吩咐我,让我做解九爷的内线,找机会和解九爷里应外合将族长调出格尔木疗养院。”
他也有张家的长生血统,因此在张家秘密事发后,佛爷便立即让他潜伏起来,以待来日。
他说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也解释了为什么西王母宫里有更早之前张起灵留下的记号。
也解释了第一批考古队为什么被替换,原来这完全就是一个张大佛爷和解九爷设下的局。为的是清理“被它渗透的组织”的势力,只可怜的陈文锦和霍玲等人成了被牺牲的棋子。
但摇光仍然不敢轻信,原因当年的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失忆了,现在她了解的,也都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
但逝者已矣,她也无法再找张启山对质,只希望张日山说的是真,当年张起灵真的未受任何来自九门加害的苦楚。
摇光叹了口气,不再追究当年如何,而是问起另外一件事:“这个“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可别跟我说是什么意识流的天命。”
她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它”,之前和张起灵在一起二人常在路上奔波,张起灵去那里她就去那里,她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问了张起灵也不会告诉她,现在听张日山这么一说她还是挺好奇的。
张日山思考了一下:“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势力,应该说是“他们”,那些觊觎长生的人,联合起来所组织的势力。张家同“它”对抗了很对年,如今九门也牵涉其中。”
他和张启山一直认为当年的组织,也被“它”给渗透了,“它”接上面组织的力量压迫张启山探查张家的秘密,由此牵连了老九门,而如今阴谋还在继续。
摇光替张日山接了一句话:“如今牵扯最深的就是吴邪了。”
张日山沉默下来,不置可否,正在此时,方才引摇光上楼的听奴敲响了门。
他们两个的谈话已经结束,因此张日山便让她进来了。
听奴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声声慢。
她进来看了摇光一眼似乎是有顾忌,但在张日山的示意下,她还是说出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和这位小姐一同来的那位吴家小三爷,坐了点天灯的位置。”
点天灯,新月饭店独有的拍卖传统,当年张大佛爷就是凭着新月饭店的三盏天灯,俘获了新月饭店的大小姐尹新月的芳心,如今听来仍是一段佳话。
但抱得美人归的代价,是张家一半的家底,但后来张启山娶尹新月那些家底便权当做聘礼了。
张日山闻言有一瞬间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他只淡淡地说了:“知道了。”随后便示意声声慢出去。
摇光对当年的传言略有耳闻,知道张启山三盏天灯几乎散尽家财,就不知道今天的吴邪有没有当年张启山的魄力,他们吴家的家底够不够他撑场子的。
见摇光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张日山好奇道:“你不去看看吗?”
摇光一脸无所谓:“不着急,咱们再聊聊。”
“聊什么?”张日山四平八稳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摇光道:“当年我只对张启山托过置办身份的事,但现在的身份不是他办的,就说明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而这个人一定和张启山认识,你作为张启山的副官就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日山语调平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个神秘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倒还想问问摇光是不是她以前安排过其他人办事,现在自个忘了。
摇光认命的长舒一口气,到底是那位仙家给她安排的如此妥当,做好事不留名,她想拜山头都找不到方向。
“算了。”她拢裙静坐,还是不打算离开。从知道吴邪坐了点天灯的位置之后,她就知道此行不会简单,待会儿底下估计要闹起来,她还是不凑热闹了,先避一避看看情况再说,反正凭着他们的隐藏流氓属性也不会吃亏。
屋子里,摇光和张日山二人大眼瞪小眼未免尴尬,张日山拿了桌上的纸笔便开始练字。
第一张才写了一半,外面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这是已经闹起来了?
不一会儿门口又传来了尹南风敲门的声音:“老不死的,外面打起来了,你管不管啊,殿都要被人砸了!”
张日山一脸冷漠,选择性失聪,继续写他的字,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理。
尹南风在外面叫了几遍,没得到他的回应,也就放弃了。
店被砸了,她也不缺钱重新装修,新月饭店势大,闹事的人也跑不了,在道上她也不会失了面子,她有的是秋后算账的时间。
摇光耐着性子,百无聊赖的看着张日山练字,直到外头打斗声渐歇。
“终于安静了。”张日山叹息似的放下手中的笔。
外面的事情解决了,摇光也不打算多留,她抚裙起身:“告辞。”
张日山也起身“恕不远送。”
摇光轻笑着要走,临了了又补充一句:“有心练字是好事,但也要认真一点。”
张日山也不觉得被冒犯,还仔细的又在纸上添了几笔:“我觉得挺潇洒的啊。”
摇光下楼的时候,店里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她第一个遇上的是解雨臣,他整理着袖子,好像刚和人动过手:“姜小姐,你们未免太大胆了。”
新月饭店在道上名望极高,几十年来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人砸店。
老板尹南风虽然年纪轻,但也不是一个好热的主,这次被他们下了脸面,这架子就算结下了。
摇光看着片狼藉的大堂,不由感叹他们三个的破坏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事儿已经犯了,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也是破罐子破摔的高手。
旁边传来一到清泠泠的女声:“好了,你们就不要在这耽误时间了,赶紧去接应他们吧。”
说话的是个年青女孩子,二十岁上下,肤白如玉,五官精致,尤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娇媚可人。
解雨臣介绍她是霍仙姑的孙女,霍秀秀,也就是霍玲的侄女,霍家下一任当家人。
简单介绍认识之后,摇光边和他们一道离开新月饭店。
吴邪他们一跑,带走了新月饭店的所有火力,估计现在正被人围攻呢。
车库里,秀秀让司机先离开,她自己驾车,原因是这辆红旗也只能坐五个人,她加摇光和,解雨臣,还要去接吴邪他们,要司机的话会超载。
他们在胡同口截到了被两方势力围攻的铁三角。
秀秀看着现场惨烈的状况,聚众斗殴被三个人打趴一片:“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胖子是自来熟:“刚刚好,刚才那一幕不太适合你。”
解雨臣下车,他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他对吴邪说:“你们和秀秀去我家,我随后就到。”
吴邪也不犹豫:“上车。”
等拉开车门,他们才发现摇光已经在车上了。
胖子喘口气:“你在这儿就好,不然咱们三个还要想着怎么找你。”
摇光看着他们三个狼狈的样子,颇为无奈:“都说了不会让你们担心的,倒是你们三个闹得可真厉害。”
胖子脸上挂彩,还好不算严重:“新月饭店那帮打手下手够狠,后面又跑来了个流璃孙凑热闹,那帮孙子可没少费胖爷力气。”
刚才解雨臣下车,估计就是去处理琉璃孙的事情了。
秀秀愤愤:“那老小子敢大着胆子来抢,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摇光叹了口气好奇:“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打的这么厉害?”
吴邪转着手臂回复她:“老太太有一刁难小哥又抢了拍卖的物品,自然而然就打起来了。”
“抢!抢什么了?”转头去看张起灵,刚才没注意,现在听他们一说才看见张起灵手里提着个东西。
“……鬼玺。”张起灵提了提手里的东西。
“嗯。”摇光只点头,其实他对这只鬼玺的真假存疑,但她却又什么都没问。
她知道张起灵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情,她只要跟着他的步调往前走就行了。
“还不止呢。”秀秀皱眉补充:“吴邪哥哥还点了天灯,现在不知道要欠下新月饭店多少钱,得罪了新月饭店,在这里你们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摇光坐在张日山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说吴邪点天灯了,但现在她还是想调侃一下:“看不出来呀,小三爷,你还有这胆魄!张大佛爷凭三盏天灯娶到了尹新月,至今仍是一段佳话。你今天也点了三盏天灯报得的美人在哪儿呢?”
吴邪叹了口气:“哪里来的美人啊?就两个大老爷们儿。”
他各看了胖子和小哥一眼,他是真不知道那位置曾经是张大佛爷点天灯的时候做的。
“我现在算是把整个吴家都赔进去了,我二叔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他哀哀的自我调侃。
秀秀看他情绪低沉,故意和他搭话:“吴邪哥哥,别太伤心嘛,你还记得我吗?”
吴邪抬头打量这个开车的女孩子,他刚才在霍仙姑那里见过她,可要说两人以前有什么渊源,他实在是没有一点印象。
秀秀看他一脸呆懵的样子,嘟囔了一声:“真是让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