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故人啊（1/1）

“喵~”大黄猫迈着轻盈的步子跳上周岩炘、面前的桌子，明明长了一身的黄毛，偏偏那四只脚生了纯白的毛发。

儒雅的男人轻笑一声，伸手将猫抱进了怀里，自言自语道：“又去哪家店偷嘴了？真是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自己会宠着，小远也会宠着它的。

“今天有贵客上门，你可别再乱跑了，到时候跟爸爸一起接客呀。”

“喵。”

临近中午，悠闲的小店终于迎来了主人口中的贵客——警察。

来的人不多，也就两个而已，但周岩炘还是用了好茶招待。

张野在看到他的时候，神色都僵住了，就像被提着耳朵的兔子一样，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反倒是周岩炘，在见到这位张警官时十分友善的笑了笑：“张警官，好久不见。”

“呵呵，好……好久不见啊！”张野此刻就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想逃却怎么也逃不掉。

倒不是周岩炘不让他走，而是他今天是为了收集线索，这话都去还没开始问，哪有就这么走了的道理。

清、鲜、醇、爽，这是今日周岩炘冲泡的茶——白豪银针的特点。

张野那是一点不都带动的，反倒是跟着张野一起来的苗云云已经学着电视里面的演一样，用碗盖盖住一半，自己喝着一半。

“苗云云。”张野轻斥一声，来时才说了不要动这里的任何东西，这怎么一进屋就忘了？

女人冲周岩炘尴尬一笑，不情不愿的放下茶杯盏。

唔，不懂享受的臭张队，你知道这茶多贵嘛？不趁着这个机会喝两口，那是自己半夜都会抽自己两耳刮子的程度啊！

周岩炘笑容未变，压根就不在意，凌厉的眉眼含着不该属于他的温柔，静静的看着张野，似乎是在等他先说话。

“这个人你认识吗？”一张照片摆在了周岩炘面前，上面的人赫然就是赵术。

周岩炘瞟了一眼，一边摸猫一边淡定摇头：“不认识。”

搓搓手，张野突然觉得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掀自己衣服，可回头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张野了然的点点头，可表情却在告诉男人他不信：“他死了，被一个娃娃杀死的。还好巧不巧的是从你这儿买走的一个娃娃。周先生，一年二百七十八万的供养费……这行这么赚钱啊！”

一旁的苗云云也咽了口唾沫，说实话，她再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可以明说，光是这一单的成交价格都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不愁吃喝了。

啪的一声脆响，惊的两人立马回头，又什么都没有。

虽然他们看不到，但周岩炘和他怀里的猫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眯了眯眼，周岩炘警告的看了眼捣乱的小鬼，示意他出去。

揉揉脸，张野压下心里边的强烈不适。

本能的，他觉得刚才是真的有东西在骚扰自己，可又什么都看不到。

真是奇了怪了！

“请神娃这种事本来就是求个心理安慰。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运，还有的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无外乎这几种。同样的，有的店家要求请神娃的人要亲自到场，可我这不用，可以代请。所以这个赵术我是真不认识，不过我可以为张警官查查近些年我这有哪些交易金额达到了二百七十八万。”

周岩炘的话说的恳切，让人挑不出半分漏洞，语速平缓，就像是在跟老朋友唠嗑一样，一点都没有面对警察的紧张刺激。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周岩炘的话简直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与他们调查到的信息也不谋而合。

看着要出门的背影，周岩炘总算开口提出了一个问题：“张警官，六年了。小远的案子还有进展吗？”

一句话成功止住了张野和苗云云的脚步。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无颜面对，但张野都没法在提出这个问题后堂堂正正的看着周岩炘。

最后也只能用官腔说一句：“我们会尽力，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神娃店又只剩下周岩炘一个人了。

哦，还有一只猫，一只黄色大猫。

车上，苗云云靠在椅背上，视线一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不解开口：“张队，他家以前是出过什么事吗？怎么感觉你对他好像有点……愧疚！”

苗云云的话问的小心，但又掩盖不住她语气中的好奇。

驾驶座的男人重重叹息一声，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多用了三层力。

“周岩炘……有个爱人。死了，凶杀……但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时间久了上面就把这案子……归于悬案了。”

悬案？

苗云云心头一跳，什么“悬案”不过是大家伙诓骗自己的话，以免查案的同事们心生愧疚。

对于这种“悬案”，其实另一个名字更贴切。

那就是“弃案”。

除非以后出现的案件牵扯出了，亦或者突然之间有了重大突破。

苗云云的目光一下就移到了张野脸上，天生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哪个案子的……”

“是。是我负责的。那件事发生后，他总往局里跑，刮风下雨，雷打不动。还总能比我早几分钟……我知道他是在蹲我，知道他是在给齐远守一个真相。”

张野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你都不知道，他给了我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我清晰的感受到他从希冀变得迷茫，最后归于死寂。”

“七月二十一，齐远被杀。八月二十一，周岩炘死心。后来就没了他的消息，我原本以为他放下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压根没有。要不是这次的娃娃是他的娃娃店卖的，我都不知道他又回了芩江市。”

说到这儿，张野突然一下刹住了车。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差点没让苗云云脑袋起包，幸好她上车绑了安全带。

咋的了？闯红灯了？

哦，还真是！不过差一点。

看着前边的红灯，苗云云低声嘟哝了一句：“张队，开车都不认真嗷~下次不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