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谢安勇番外(1/1)
谢安勇番外
(番外不影响)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谢安勇不过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倭兵来犯的时候,他正和村里同宗的大哥打猎回来。
没成想就在村口遇到了一队五六个倭兵,他们身上的武器,比起谢家大哥的猎枪好得太多了,没等他大哥举起枪来,就被倭兵的三八大盖给打穿了胸口。
从没见过杀人的他,当时就被吓傻了,他甚至忘记了害怕,直到被倭兵往村子里拖。
他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那是再让他带路的意思,但是他怎么能那样做,怎么能将那些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带进村里去祸害百姓?
但是没办法,他被倭兵拿枪托狠狠地砸过,又被他们的枪顶在脑袋上,他就只能将他们往村里带。
好在也就是他们枪杀谢家大哥的声音惊动了村民,再加上他挨揍的时间也拖延了他们进村的速度,等他带着倭兵进村,除了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其他人都已经躲进了后山。
然后就是一直跟着倭兵的狗腿翻译问他,村里前段时间收留的抗倭战士在哪儿?
他是知道他们村里有收留几名抗倭战士,但他也是真不清楚他们被安置在哪里。
于是他摇头,也告诉他们他不知道,紧跟着换来的又是一顿毒打,打得他整个人都去了半条命。
见他是真不知道,那个倭兵带队的小军曹才挥手阻止了倭兵们对他的继续殴打。
村里人家里哪怕是一粒米都被全部抢空,仅剩下的几个老人也在他们离开前被关进一间点燃柴火的柴房。
那个军曹离开前,冲着他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之后,他就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紧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他是被村里人大声喊大夫的声音惊醒的,胸口的疼痛、几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也告诉他,他获救了。
等他睁眼,却发现自己就在那间关了村里老人、已经被烧得只剩下框架的柴房。
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二十多天,这期间,他还曾因为伤口感染引起高烧,差点就没能活下来。
村里人问他为什么会被倭人关进柴房,他也没敢告诉他们,他给倭兵带了路,才会让那几个老人被活活烧死。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活在良心的谴责中,直到他彻底恢复,也见到了在村里养伤的几个抗倭战士。
也就是在他伤好不久,那几个伤好的战士离开,又来了两个伤重的战士之后,他在睡梦中被两个倭兵捂着嘴带到了后山。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完了之后才是那个给过他一枪的军曹,用着蹩脚生硬的汉语问他,那两个受伤的战士在哪儿。
他一边求饶一边摇头,他在之前是真的没有特意去关注那两个战士在哪里养伤。
军曹自然是不肯相信他,抬起手枪又对着他的胸口,并且告诉他,这次,他就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他也是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中了枪,却能够活下来,那是因为眼前的这个魔鬼,故意留下了他的命。
那个汉奸翻译也在旁边半是威胁半是利诱的劝说他,要是他不同意给倭人提供消息,他们就会绑了他,然后告诉村民,上次是他给带的路才让几个老人无辜惨死。
他还告诉他,要是同意给倭人提供消息,那么他不仅不用担心泄密,他们还会给他奖金。
奖金他不想要,但他真的怕被村里人知道他曾经给倭兵带过路,也真的怕恼羞成怒的倭人,再给他一枪。
因为那不仅太疼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也让他不愿意再承受一次那样的感觉,他在那个军曹抬枪的瞬间,屈服了。
不过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具体地址,只有大概的方向,但就这一点,也足够他们找到那两个抗倭战士了。
他被他们放了回去,并嘱咐他好好隐藏起来,接着就是第二天的中午,村里又来了一个小队十多号的倭兵。
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提前给了他消息,让他通知村民们赶紧撤往后山。
被拿捏住把柄的他只能照做,好在他们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埋伏在村民们撤往后山的路上。
那两个受伤的战士,却带着村里的民兵留了下来,殊不知,这正好了合了倭兵的意,因为倭兵们想要的,从头到尾就是活捉这两个抗倭战士。
只是倭兵还是低估了战士们视死如归的精神,他们真的是战斗到了只剩最后一个人,也还在继续奋起抵抗。
他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和村民们撤往后山。
直到看见村里两个比较激进的青年跑下山,他才醒悟过来跟着跑下山去。
但还是迟了,只剩下最后的那名战士,眼看着就要不顾满身的伤痕冲向倭兵,和他们同归于尽,跑在他前面的两个青年开枪了。
倭兵本来就被殊死的抵抗打得还剩下六七个人,这突如其来的枪声,马上就乱了他们的阵脚,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
但也就是这一瞬间,却足够救下那名准备和倭兵同归于尽的战士,也因为倭兵,在看见跟在两名青年身后的他之后,就收枪撤退了。
两名青年虽然惊讶,却顾不得多加思考,只叫了他赶紧帮忙将伤重的战士抬往后山,他们则留下一人垫后。
撤往后山的途中依然没有出事,但是他的心里却更加慌张了,这是要将他的身份,隐藏得更深的意思吗?
不出意外的,因为他们及时救下了那名士兵,虽然那名士兵的伤很重,但他依旧靠着顽强的求生欲活下来了。
而他,也在半个月后又收到了倭兵传来的信息,接着又是几次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
再往后的事情,就越发不受他的控制了,他也一直被迫地给倭人提供了很多同胞的消息。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抗倭战争胜利,整个国家百废待兴。
他原本以为,他可以重新活过来,忘记以前的那些噩梦,重新活得像个人,而不是那样如同臭水沟里的臭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