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甜蜜家庭（1/1）

……

“儿子，看书不要太累了，也要注意休息，保护眼睛。”父亲拖着尸体一样的人，走到了门口。

“会的，父亲。”李绅回了一个微笑。

门再次关上了。

房间内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地上掉了一把匕首，是军工制品。

李绅费力的弯腰捡起，这个过程差点摔下轮椅。

将匕首放在书桌上，正好压住了那本三年高考两年半模拟。

李绅注视着那亮银色的金属光泽，陷入了沉思。

外面传来各种声响，有剁菜板的声音，有刀子划过硬物的声音……有油脂烧沸的声音。

墙上破旧的时钟滴答滴答，逐渐指向了下午五点。

再有一个小时，就可以进入游戏了。

咚咚咚，是敲门声。

父亲这一次没有直接推开，而是站在门外询问。

“儿子，该吃晚饭了。”

“好的父亲，我很快就来。”

父亲怎么学会做饭了……他用什么做的……食材是什么。

李绅感觉头有点晕了，里面仿佛有东西要刺出来。

他努力的平复这种痛苦，按着太阳穴，深呼吸几次，等痛感减弱一些后，移动着轮椅打开了房间的门。

旧得有些发黄的灯，依旧稳定的工作，发出柔和的光线，空间洋溢着一种温馨的气氛。

仿佛能让人心情舒畅，沉浸在幸福的海洋，多么自如，多么心安。

客厅的桌子周围坐着五个人，父亲旁边留出一个位置，轮椅能恰好推进去。

见到李绅的到来，父亲的嘴角扬起，笑容渐渐溢于言表。

桌子上依旧是快餐，摆了很多种类，看起来很丰盛。

只是依旧有着工业塑料的味道，很影响食欲。

“儿子，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为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专门过来的。”

父亲已经和李绅有了九成相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区别。

“今天是什么日子？”李绅很疑惑，这群叔叔阿姨个个长的都很陌生，以前从没见过。

“今天是你生日啊！”有个叔叔笑眯眯的说道，“我们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哦。”

是生日啊……我自己都快忘了，上次还是李院长给我过的。

“可惜我的妻子不能过来，她失踪了……”那个叔叔一脸伤心。

李绅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抓住，这不就是自称调查局那个人讲的‘消失的妻子’吗？

“好了好了，这种日子就别说这种话了，庆祝我儿子又长大了一岁！”父亲微笑着举杯。

大家其乐融融的喝了一杯，就像一家人一样，热闹亲切。

“李绅，你准备考哪个大学？”有个阿姨问道。

“我想考联邦理工。”

“这个学校好啊。”阿姨给李绅夹了几筷子菜。

“我女儿也准备考这个学校，如果她不失踪的话，应该考上了吧。”

“你要好好努力，争取考上。”

李绅点头，“我会的！”

一直以来的头疼在这个温馨的环境下似乎被治愈了。

叔叔阿姨们都很好，很关心我，他们把我当成了家人一样。

这里真的就像甜蜜家庭。

晚餐过后，父亲和叔叔阿姨们拿出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那是个抽屉大小的盒子，有精致的包装和彩带。

“快打开看看！”

李绅有些惊喜和好奇，缓缓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玩具，十来个巴掌大小的玩偶人躺在里面，表情似乎都很逼真。

他们穿着颜色不一的风衣，凝固在了惊恐的那一刻。

有几个玩偶人眼中甚至流出了眼泪。

“真是一件惊喜的礼物。”李绅笑了笑，将盒子盖好，放在身后，靠着轮椅的背面。

父亲依旧在微笑，只是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李绅了。

他们两个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父亲笑着开口：“儿子，你已经有了一个家，叔叔阿姨们都是你的亲人，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人站在镜子前，自言自语，镜子里的人面带微笑，镜子外的人面无表情。

李绅脑袋突然剧痛，一声声锵鸣带着金属的颤音，卷席了整个头脑，这次头痛比以往更加剧烈。

有什么可怕的事物正在接近，他艰难的说道：“父亲，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李绅勉强移动轮椅，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关了，脑中的声音也减少了很多。

打开礼物盒，里面不多不少立着十二个玩偶。

李绅拿起熟悉的黑色风衣玩偶，那个玩偶的表情，他在前不久还亲眼看过。

“所以，是你吗？”

玩偶自然没办法回答问题，他只是流出几滴泪水，眼睛通红。

李绅捂住脑袋，剧痛难耐。

一切似乎都明了了，只是他还难以接受。

“啊！”

他低吼一声，额头出了很多汗，有些变成冷霜，凝结在发丝中。

“我想，我该认清现实了。”李绅目光变得深邃，他将人偶放回盒子，关好盖子。

盒子里的光线被剥夺，陷入了一片漆黑。

木偶人在窃窃私语，用它们的方式。

“队长，我们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吗？”

“我们没有机会了，从来没有人能战胜魇梦！”

“难道以前没有这个先例吗？”

“目前已知，魇梦出现的次数只有不到十次，没有人能逃出魇梦，我们调查局只能等魇梦消失。”

……

李绅打开了房门，他准备直面父亲，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轮椅出了房间，外面又是层层迷雾，房间的门在打开的一瞬间腐烂，仅剩的净土也被迷雾占领了。

‘父亲’就坐在迷雾中，这一次，他不再站着，而是坐上了轮椅。

两个人一模一样，外貌、身体，一般无二。

就像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李绅明白，虽然长得完全一致，但他就是‘父亲’

“父亲，你到底是谁？”

那人露出一抹笑容，说道：“父亲，你忘了吗，你是我的父亲啊！”

李绅正在消失自己的特征，他重新有了健全的肢体，但脸部越来越模糊，像是要失去五官。

脑中的东西在疯狂鸣叫，嗡鸣声穿透了脑海，那是：

锵！琤琤……！

清脆的剑鸣音……

李绅将手插进了太阳穴，握住了白玉色的剑柄，缓缓将三尺剑锋拔出。

“原来……是你在我脑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