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渔家唱，水中妖（1/1）

李绅提着酒，觉得没什么去处，边走边喝，时而坐在桥头看着过路行人来来往往，时而与商贩谈价买些小用品。

喝完整整一坛，将酒坛往地上一摔，大笑两声，摸着肚子，不知不觉有些饿了，中午喝的稀粥，不顶饿啊！

借着微醺，李绅来到一家酒楼，占了一桌角落的座位，唤来小二，问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热情的回复道：

“客官，有白切鸡，黄焖牛肉，碧螺虾仁，老君母鸡汤，大才鱼头汤……”

“不用报了，招牌名菜，通通上一份。”李绅眯着眼睛，将竹杖啪的放在桌子上，从胸口摸出一块足银。

店小二眼睛一亮，点头哈腰的跑去。

也快临近徬晚，酒楼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李绅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夹着菜吃。

这个点，吃饭的人多，有戏子到酒楼唱戏了，描绘了一个有声有色的江湖故事，精妙的口技引得在座的客人无不称赞，纷纷打赏铜钱，李绅也弹出一小块碎银。

故事讲的是：

百年前崇明府中，有一正气山庄，乃是武林世家，在武林中享有威名。

山庄出生了一个天资横溢的少爷，八九岁就在剑法上超过了山庄的所有人，十来岁就无敌于武林，天才之名附近皆知，甚至引来了修仙中人。

山庄上下对自己的少主非常有信心，在各处夸下海口，少爷对自己的天赋也是很自信，就等着来日能入仙道。

然而仙人检验一番，失望的离去，说此人并没有什么资质，皆是夸大之言。

武林中人纷纷嘲笑，少爷受到打击一蹶不振，从此不再练剑，荒废武艺，变成了一个酒鬼，外界没有人能认出这就是当初那位天才少主。

有一日，山庄惹来强敌被人灭门，唯独少爷浪迹在外，逃过一劫。

少爷登时惊醒，背上血海深仇，重新捡起武艺，自觉实力强过当年后，前去挑战强敌。

怎料此人乃是修仙中人，将少爷羞辱一番后，也不杀他，留着以后慢慢玩。

少爷一度从颓废到咬牙坚持，苦练武艺至前所未有的境界，暗中偷袭将修仙者杀死，自己也受重伤垂死，留下了一句，

“仙人也不过如此！”后，望着山庄的方向，站着死去了。

这个故事在附近广为流传，戏曲典故，甚至是奇闻异事的书上都有记载，至于故事有没有被修改过，就不为人知了。

过程听的李绅胸口发堵，结局才郁气尽去，好一个男儿本色！

吃饱喝足正要离去。

听见酒馆的客人中有人吵闹，原来是一干武林人士，喝醉了发酒疯，扯着几位年轻的姑娘，要她们陪酒。

侠以武犯禁可不是闹着玩的。

姑娘越是挣扎，这群汉子就越是开心，哈哈大笑。

拿起竹杖扛在肩上，在桌子上留下银两，往人群吵闹的方向走去。

围观的客人们没有人敢出来阻拦，怕被牵连挨打，越是如此，他们就越嚣张。

李绅缓步接近，竹杖伸出，点在最嚣张那人的背后。

“放开她们！”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

那汉子长的凶神恶煞，身体更是强壮，起初脸色一变，酒醒了不少，回头看见抵着自己的只是一根竹子，登时一怒。

“妈的，你这书生，找死不成！”

骂完，挥出蒲扇大的手掌，朝着李绅抽了过来。

李绅面无表情，竹杖如同毒蛇，点在壮汉拉着姑娘的手上，那只手吃痛，赶紧收回。

竹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打在壮汉的身上，明明不大且脆弱的竹竿，却有惊人的力气，将壮汉打出去七八米远，昏死过去。

其他几个武林人士就要抽出自己的武器，可没有那个机会了。

李绅欺身而上，竹杖连点，将几个人都打翻在地。

客人议论纷纷。

“此人绝对是个武林高手！”

“还要你说，厉害啊，这群人做恶惯了，也有遭报应的一天。”

……

几个壮汉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李绅没有杀人的打算，他们罪不至死。

“尔等日后如果再犯……”

“大侠饶命，再也不敢了。”他们答应的很快，差点磕头了。

“哼！”李绅冷哼一声，手指头抹过竹杖，随后轻轻往桌子上一劈。

“如果再犯，当如此桌！”

说罢，收起竹杖，起身便走，离开了此处。

有客人伸出手去摸桌子，想看看到底如何了，刚碰到的那一刻，桌子就裂成两半，切口齐平。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李绅来到城中码头，夜色逐渐暗淡，已经有稀疏的星光点缀在天空。

与一位年纪颇大的船夫定好价钱，乘上了一艘渔船。

这一条河流名叫春禄江，直接连接京天府内的湖泊，顺着水路一直坐船过去，就能抵达京天府。

船夫估摸着有五六十岁了，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子，日常留在这条春禄江上打渔，偶尔载客。

李绅也没有坐大船的想法，随便找了一艘，以超出市场价的价格，将这船租了下来。

老船夫打渔很多年了，架船的技术很高明，一边架船一边闲聊，

“先生为何要去京天府，听说那里最近闹妖灾，很凶啊，大多数人都是从府中往外边逃，哪有像你这样的。”

李绅微笑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我习练武艺多年，自是要前去行侠仗义，斩去妖物……”

老船夫摇头叹息，“原以为你是个书生，没想到确是武林中人，那可是妖怪啊，你武功练的再好，在妖怪手中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听我一句劝，不要去了，我将船资退还便是。”

老船夫的孙子拉着他的衣摆，好奇的问道：“爷爷，妖怪是什么？”

老船夫眼神中满是恐惧，“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李绅笑了两声，“老人家你还说我，你自个天天来往京天府，岂不是也很危险？”

老船夫叹了口气，“先生有所不知，最近河里没什么鱼虾，我们这些打渔的没经济来源，只好用这小渔船送些客人，好赚些银钱，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离开此处，远离京天府逃难去了。”

“有人说河里龙王发怒，也有人说河里有妖怪……”

老船夫伸手摸着孙子的脑袋，苦涩的笑容中还带着丝丝宠溺。

兴致来了，便张嘴唱道：

“哟…一网打下河……打个鲤鱼紫红腮壳…哟…一群伢儿伙稀里呼噜……争得打破鼎啦罐锅啰衣……”

渔家在唱歌，声声透亮。

李绅走到船沿边，仔细的往水中望去，水中有妖吗？

水波不起，只有星河倒映，船身压过，碾碎了繁星点点。